他眼里所有望族都必须消弱。3年前苏丹乘阿塔蒂尔克家督出征,就将其妻接入宫中,美其名曰恩赏,实为人质。当家督艾米尔大获全胜爱妻心切的赶回伊斯坦布尔时,正室在他怀中哭诉苏丹酒后占有了她。对于男人此事最无法容忍,但他邃晓这是苏丹欲要逼反阿塔蒂尔克这个望族,借此铲除隐患,男人硬生生的吞下了这口怨气。
即便翌日苏丹召见,并对他说;“哈里发昨日喝多了,没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吧?”心知肚明的挑衅着这位年轻气盛的家督。他都一再强迫自己忍着,即便忍无可忍。
艾米尔攥拳,纤长指甲扎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静静的淌落足下;“苏丹乃是天下之主,岂会犯错?”强颜欢笑。
苏丹运筹帷幄的狡黠一笑;“一直待你情同手足,总是怕你年轻不羁容易闯祸。哈里发还要与你一同坐看天下昌盛,可别让哈里发失望。”
就怕他说这话,世人皆知臭名昭著的fratricide法条,谁是苏丹的兄弟谁就万死不赦。穆罕默德二世登基当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死还嗷嗷待哺的弟弟。从此之后历代苏丹身后都有着家族中数以百计的亡魂。而眼前的这位也不例外,当年先代苏丹归天时抬出皇宫的灵柩不是一台而是二十七台。其余的二十六个便是如今苏丹的手足们。
艾米尔一脸惨淡,明眸失色,面对谎言,连连摇头。苏丹想尽设法要逼反他,看来当年的灵柩少了一台,正愁着要补上不是?
“怎么?见到哈里发并不高兴?”苏丹不怒自威,殿上众人一拥而上跪拜于地,只有他形影相吊的独矗着。历代苏丹都自谦,不称哈里发,但他却喜欢将这个头衔挂在口中,凸显自己名正言顺的正统继承人头衔。
“苏丹陛下,帕夏大人只是一路劳顿累坏了。”众人竭尽全力为他的失态而开脱。(帕夏;相当于藩王头衔)
“你们都闭嘴!我要听艾米尔自己说。”苏丹喜愠不形于色,凛然的杵在殿上,只手摁着他的肩,越发用力的将他摁下。
命中注定吗?名中就注定一山二虎的对峙。艾米尔取自阿拉伯语amiral-muslimin穆斯林的长官之意,这个称号相当于“副皇帝”。
而赐名的人竟是先代苏丹,从一出生便被诅咒的名字,若命就该如此,那就必须一决雌雄。论天下谁属英雄,唯有你我两人。
艾米尔秀眉轻拧,孑然伫立衣袂微飘,僵持少顷,最后为难的慢慢屈膝;“微臣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垂首低叹,带着一丝愁沮,不住摇首。
盛气凌人的苏丹睥睨着跪拜足下之俊逸男子,阴鸷之眸中闪过不被察觉的怊怅若失,双眉一轩谲诳的道了一句;”还以为你这是不想见到哈里发了。下次不许再露出这种表情,别忘了得给我笑。”睥睨着足下的艾米尔。
面对苏丹的恣睢,艾米尔怒的浑身瑟瑟颤栗,身旁跪拜的维塞拽着他的衣袖,提醒着他不可轻举妄动。
泯默逾时,殿上众人屏息眷注,唯有疏风肆起卷着权势的暗流,如潮涌动,图乱了原本止水的人心。
轻缓吐息,长长吁气,艾米尔为难的抬起清洌俊雅的脸,僵硬的冶笑,笑自己的无能与懦弱。自己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却无可奈何。
英伟俊庭的苏丹并没有在那促狭一笑中得到满意,竟不觉摇头,那不再是他熟悉的艾米尔,陌生的令他惶恐。那个曾经唯一敢在年幼的苏丹面前,肆无忌惮的时颦时笑的孩童去了哪里?惶惶间俯瞰众臣的苏丹如梦初醒,足下莲池中映着两个陌生的成年人,曾经的两名孩童的身影再也寻不回来了。风止了,涟漪不起,一池死水中呈现着一场谁都化不开的僵局。暴戾的苏丹惩忿窒欲的挥袖而去。
不久之后,维塞杀了艾米尔的正室,只因她怀了身孕,艾米尔明知是苏丹的种,却犹豫不决没有斩草除根。而正室娘家并不已此为辱,甚至觉得这是苏丹的恩宠,必须生下孩子。成婚9年不曾有孕,只能证明艾米尔不能生育。阿塔蒂尔克家必须拥有后代,若生下苏丹的孩子,那阿塔蒂尔克家就成了亲家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
事实上这种事屡见不新,不少人相信艾米尔自身就是先代苏丹的种,当年先代为了霸占阿塔蒂尔克家,将自己的血脉融入,并暗杀了当时的家督,铲除了一个个最具继承权的竞争对手,拥立了年景5岁的艾米尔,父子同心,血浓于水土耳其人深信不疑。可惜那一年,先代自身被人推翻,以至于巧取阿塔蒂尔克家的计划落空。
维塞觉得也或许因为这样,至少艾米尔逃过了fratricide法条,不然他5岁那年就该死,死在众多皇亲国戚的尸体中。何苦生在帝王家?而且还是有史以来最黑暗的奥斯曼皇族中。
同样若这个孩子诞生,就威胁到了家族存亡,甚至威胁到了艾米尔的生死。
维塞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事后对他说;“不过就是个女人,你我这种人本就没有资格爱一个人。”
艾米尔知道无法责备维塞,但也无法释怀,唯一能做的只有关上心门,不让自己再对任何一人动情,即便是维塞。他认为维塞表面是为自己好,实则不过是铲除了还未诞生的第一继承人,身为艾米尔妹夫的维塞毋庸置疑是为了保障自己继承权罢了。
4年前,艾米尔唯一的妹妹年芳14下嫁给了禁卫军的维塞,为了不过是杜绝苏丹利用女孩夫婿名义,暗插心腹介入阿塔蒂尔克家族。因此将这位掌上明珠许配给了当时无权无势维塞,也为此维塞平步青云,凭借自己魅力与实力一路走来,创下了今日成就。
“我说晚了,就晚了,即便你找到了他,都不能上贡苏丹了。”维塞品着手中的茴香酒,慢条斯理的说道。
苏丹为何非要一个敌将入宫,不过是给对方一个行刺的机会,而这个人就是阿塔蒂尔克家族进贡的,连坐之罪无法回避,这就是桀黠擅恣苏丹的真正目地。
“那座神殿造好时就得有人下葬了吧?”年幼时曾与苏丹一同看过一出典型阿拉伯剧目,男扮女装的巴特恰们(旦角戏子)在台上又跳又唱,年景7岁的艾米尔只被眼前的糕点吸引,全然不知他们在唱些什么,知记得那是一目阿巴堤王朝的故事,说的是一位王与诗人的故事,年轻时肝胆相照,锦绣年华的两位年轻人形影不离,甚至同床共枕,直到有朝一日成了宰相的诗人从梦中惊醒,说梦见王要杀他。可王曾经还是王子时为了他连王位都可以不要,王安慰他,并发下重誓说绝无此日。可是之后王有了王后有了王子们,宰相说累了,请求国王封他为摩西亚的长官,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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