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妾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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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不难回答,陈阙余回想起往事总是容易恍惚,他答道:“怕你难过。”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恶心,真真恶心,他不是怕瑾哥儿难过,他是怕瑾哥儿会怪他,会恨他怨他。
陈阙余始终记得杜芊芊病重之后看向他的眼神,双眸中的爱意不再,里面是满满的怨恨还有后悔。
肯定是后悔嫁给他。
久而久之,他也不爱去她的院子了,害怕看见她那种眼神,心里总是钝钝发痛,浑身难受,却又说不清具体是哪里难受。
瑾哥儿已经不是三四岁的孩童,如今的他并不好糊弄,更不好欺骗。
尤其是上回无意听见父亲同管家的对话,他对父亲就没有从前那般的信任。
他逼退回眼眶中泪珠,又问:“那是谁害死娘亲的,您一定知道。”
陈阙余当然知道了,可他不打算承认,他摇头,“我查过没有查出来而已。”
瑾哥儿失望的摇头,“你骗我,你还在骗我!”
娘亲说他知道的,那父亲就一定是知道的,他只是不肯告诉自己而已。
陈阙余敛起笑意,脸色严肃,他似嘲似讽的问:“那你娘是怎么告诉你的?”
每每提起杜芊芊他总是不太理智,语气顿时严肃,他问:“她是不是告诉你毒是我下的啊?”
看她之前对他避如蛇蝎的模样,估摸着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没有。”
“哼。”
瑾哥儿抹了抹眼角,“父亲,你真的爱娘亲吗?”
爱?还是不爱?
陈阙余想笑却笑不太出来,他低低喃了一声,“爱啊,爱死她了。”
这辈子又爱又恨的人也只有她一个了。
要不然也不会念念不忘至如今。
老实说,陈阙余自己也搞不清他对杜芊芊是什么感情了。
不想让她好过也不想让她离开自己。
“那你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许娘亲带我,你为什么要那样坏的对她,为什么?”瑾哥儿都快要哭出来了。
陈阙余脸色变了变,“她居然连这些都跟你说了。”
也不怕儿子伤了心。
瑾哥儿知道自己已经不用怎么问就能得出答案,娘亲死后,府里是没有牌位的,他每年祭拜也只能在娘亲生前的院落门前。
瑾哥儿双手垂落在两侧,周身颓丧,他低头,竟然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一眼陈阙余,他太难过,怕多看父亲两眼会更加难过。
他只是固执的问:“毒是谁下的?”
“你要替她报仇吗?”
“谁。”
“我不会告诉你,你娘若是想知道,让她自己来求我。”陈阙余眼里闪着妖异的光,整个人似乎都不太正常。
瑾哥儿忽然发怒,他移过视线落在书桌右上方那株海棠花上,他愤愤走过去,抬手将花瓶举起来然后又重重的砸了下来,他边哭边说:“你骗我!你欺负娘亲!你害得我从小就被人耻笑,你根本……根本!就不爱娘亲,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可怜的是他,他什么都没有了。
失去了自以为的爱,失去了相依为命多年的父亲,也快要失去他的娘亲了。
他差点掐死福宝,娘亲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他,说不定以后都不想看见他了。
瑾哥儿越想眼泪就越多,他不是爱哭的孩子,只是在父母面前忍不住而已。
这一刻,他是恨他父亲的。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所作所为,他不会像今天这样的可怜。
他的娘亲已经成为别人的娘了。
陈阙余冷眼旁观,好像没想制止他。等瑾哥儿砸够了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他才开口问:“撒气撒够了吗?”
瑾哥儿转过头来,双眸赤红,咬紧牙关没有回答。他转身就要走,到了门边又侧过脸,嗓音低的可怕,他说:“我想去外祖父家住一段时间。”
陈阙余愣了一下,吐字道:“可以。”
瑾哥儿扯了扯嘴角,忽然又说:“昨天我看见妹妹了,粉雕玉琢的像个小团子,很好看也很讨喜,笑起来的时候和娘亲很像,父亲,妹妹满月的时候,你一定要去看看啊。”
儿子随他,真是没错。
有仇必报,这一句句一段段都像刀一样羊他的心窝里捅。
瑾哥儿话里的怨气很大,他在怪他。
陈阙余脸色白的吓人,心里极度不舒服,胸口上的伤口仿佛更疼了,他强撑着笑容,勉强回话,“我会的。”
瑾哥儿甩门而去。
陈阙余缓缓闭上眼,他清楚,他和瑾哥儿怕是越走越远了。
哼了一声,他有些不屑,粉雕玉琢?小团子?笑起来像杜芊芊?真是,想起来都让他讨厌。
容宣那个人也令他讨厌,他的女儿也一定更讨厌。
如果……
如果当年她没死,也许他和杜芊芊的女儿也出生了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容府的请柬是早就送了过来,他本来想直接烧了,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他倒要去看看满月宴上那一家三口的样子。
*
杜芊芊同父兄认亲之后,埋在哥哥的胸口大哭了一顿,把这些年的委屈都给倾诉了出来,也许是因为两位哥哥都不太适应她这张美艳的脸,好生不自在。
破天荒的没有骂她睁眼瞎,反而放低了声音哄她。
容宣看不过眼,把人揪到自己身边,搬出孩子来,他道:“我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福宝见不着你该哭了。”
杜家三个男人一头雾水,他们从前与容宣便不太熟悉,只知道他是个沉默寡言还不太受宠的男孩。
回京后,他突然拜访,其实杜卿止也不知他是来做什么的,故此对他不太了解,也不知他已经有了个女儿。
杜卿止一时半会还没消化掉女儿回来了这件事上,又多出个外孙女,一下就给他砸懵。
“爹,福宝是我女儿……这些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哪天有机会我一定全部都告诉您……”
“好……好……好。”
杜芊芊又舍不得回去,可她想到福宝也没办法再久留,临走时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依依不舍同父亲道别,“那我先回去了,过两天福宝就满月了,父亲和兄长一定要来。”
杜卿止迷迷糊糊把人送到大门,应了下来,“会去的。”
等人一走,杜卿止转过身看着两个儿子,眉头紧皱,“刚才不是我在做梦吧……”
“爹……”
“你们都先别说话,我回房冷静冷静。”
方才在杜芊芊面前的平静都是因为他还没缓过神来。
容宣拿福宝当“人质”还真是用对了方法,若他刚才没有搬出福宝,杜芊芊能和她的父兄说到天黑都不想回家的。
他也是趁着杜家的男人还没回过神就赶紧把人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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