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注意到过的细节:每一次触碰到都是干燥柔软的床单,整洁的浴室和洗手台上摆放整齐的各种瓶罐,总是带有一股阳光晒过后好闻香气的织物表面……还有似乎随手可取的清淡食物。而祁征云似乎一直寸步不离地和他黏在一起……
祁征云走到茶几边,从果盘里拿起了一个深红色的莲雾。不用削皮就可以直接啃着吃的热带水果有种晶莹多汁的质感,散发出甘甜的清香。他转过头去,正想问陆攸要不要吃,就看到陆攸低着头面孔通红地穿过餐厅,一头扎进房间里,关上门不肯出来了。
祁征云对这后知后觉的害羞表现失笑地摇了摇头。虽然陆攸是主动告白加献身的那个人,但他想到的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来得及考虑这种关系暴露在外人面前的反应……除了不会碰面的服务员,往后还会有朋友、家人、同事,以及各种多管闲事的陌生人。祁征云自己是个社会性基本为零的非人类,可以轻易将别人都当做空气,但他想陆攸做不到同样的程度至少在短时间内不行。
这么说来,在这个安静海岛上的生活倒正好能作为过渡。祁征云抬起手咬了一口莲雾,酸甜的汁水在齿间漾开,他又想到了如果时间不变、会在两年后随着一场性命攸关的危险事故出现在陆攸身上的死亡印记,继而熟练地压抑下了那种时常浮现的“干脆让陆攸待在家里不要出去”的想法。
陆攸关上了房间门,虽然祁征云没有听见上锁声,他还是决定顺从这个表示想要独处的信号,决定暂时不过去打扰他。他缓步走向窗边,注视着窗外阳光下碧波荡漾的大海。波浪和海风,空气中的水汽……在他力量能够清晰感受的范围之内,似乎并不存在任何异常。
包裹在海藻魔物周身的那种暗红锈迹,祁征云此前从未见过类似的东西。看着像是被感染生病后的分泌物,但也不能排除是另一种寄生生物的可能……因为夺取了被寄生体的力量,气息也变得十分相似。这样一来,为什么他从那团海藻上感应不到生命气息,它却还能动、对他进行试探的力量还能做出反馈,也就得到解释了海藻魔物的本体在被潮水冲上岸边前已经死了,动的只是那层伪装成外壳的“锈迹”。
海里生活着无数千奇百怪的生物,再加入魔化变异的因素,奇怪的东西就更多了。即使是在力量最强盛的时期,祁征云也做不到对海中的一切了如指掌,不说这么做的力量消耗,光想一想每秒钟同时发生的事情加起来是多庞大的信息冲击,都要让他头疼了。所以他也不确定,会不会自然诞生一种能寄生在魔物身上吸取力量、并在寄主死后控制尸体继续活动的生物……
那些锈迹最终融化在水中,祁征云觉得可能是吸了他的一点力量的缘故。他有一种不舒服的直觉:如果不是碰到了他,那团被冲上沙滩的海藻还会继续保持着迟缓的动作,爬上沙滩,或者最终再回到海中……寄主已经死去,失去营养来源的寄生物会脱离它、寻找下一个受害者,还是再换一种方法进食?攀附在表面的锈迹何时会将它用作载具的那具尸体彻底侵蚀损毁,抑或此后那种一死一活的诡异共生状态将一直持续下去?
也不知道他的力量起到的是什么作用:可能是纯度太高没控制好量被撑死了,也可能是本质与这个世界不兼容,导致它食物中毒了……
可惜现在都已经没办法求证了。现在想来,那只海藻魔物当初缠着陆攸不放,不是为了猎食,而是在试图求救。不过……祁征云微微皱起了眉:它是察觉到海水里有那种危险的“锈”,想要躲避危险才要到岸上来,还是说那时候它就已经被感染、或者寄生了?
想到陆攸把那团海藻捞起来的时候用手碰到过它,至少碰到过泡它的海水,之后还到可能漂浮着那种“锈”的海水里玩过,吃的也都是附近海域捕捞上来的食材……虽然之前那么多次亲密接触,祁征云很确定陆攸身上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一刻心里还是升起了立刻到房间里去找他、再吃他一次算作消毒的冲动。
祁征云站在窗前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舍不得将陆攸折腾得太过,放弃了这个更多还是为了借机放纵的念头。陆攸一无所知地逃过一劫,在房间里拿着手机再度试图联网未果,无聊地玩了会之前下载的消消乐小游戏,不一会开始犯困,别扭地铺开被子准备睡午觉。祁征云等他睡着后才独自出了,去码头上询问出海打渔的人,最近有没有发现捕捞上来的鱼虾或贝类被“锈迹”污染的现象。
那些看起来明显不对劲的食材当然不会被送到厨房里,但如果只有一两条鱼出现问题,很可能不会引起重视,只是简单地将其丢弃而已。陆攸下午休息的时候,祁征云将几条海捕船和岛上那些餐厅的后厨都走访了一遍,还看了看今天新鲜捕捞上来的海鱼,那些人在听他提起“锈迹”、“暗红色”等形容时表情茫然,加上“应该死了却还能动”的补充说明更是大摇其头。
他们中午去过的那间餐厅的主厨是个油光水滑的胖子,他还记得祁征云,误以为他是对今天午饭食材的新鲜程度有所怀疑,当即露出了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非要现场表演处理活鱼给祁征云看。祁征云默默欣赏了一遍主厨娴熟的刀法,最后还“被迫”带走了一盒放在碎冰上的鲜切鲑鱼。
他没能找到第二个被那样“寄生”或“污染”的个体,船员们也表示一切如常。祁征云暂时安心下来:从目前的情况看来,那种异状很可能只会在魔物身上发生,而不会波及到普通的生物;或者那就是一个机缘巧合下异变出来的罕见魔物个体,不知怎么看上了那海藻团,千里迢迢追踪过来,结果刚得了手就被他不小心弄死了。
总而言之,陆攸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倒是如果是前者的话,他自己得小心一点虽然那时候他感应到的气息,比原本就很弱的海藻魔物还更弱上几倍,但要是那种“锈”以赤潮的规模出现,他又在猝不及防之下遇到的话,估计就会有点麻烦了。
祁征云回到旅馆套间里,敲陆攸的房门硬是把他从睡梦中敲了起来,让他趁最新鲜的时候吃鱼。陆攸一脸困意朦胧,坐在椅子上东倒西歪,最后趴在了桌边,看着祁征云在一个小碟子里将鲜山葵研磨淡绿色的泥,准备调入酱油里作为蘸料。
海岛上没有网络没有娱乐设施,如果不去玩水上运动,一整天节奏就都是慢吞吞的,坐坐躺躺、到处闲逛,这样的日子过上几天,就能让人连骨头都变得懒散起来。吃过餐厅大厨友情提供的鱼,陆攸困意没了,按耐不住又想去海边玩。
出门前他把自己的东西拾了一遍,在刚到岛上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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