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分卷阅读418

祁征云意识到他之前远远低估了事情的危险程度。从深海浮现的“锈”不是完全的生物,也不是细菌或病毒,它只能被形容为某种“污染”,在类似病变的表象底下扭曲的是存在本身将被它侵蚀的事务拖入一种非死非活的扭曲状态它甚至污染了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种难以描述的怪物似乎不能就像污水一样简单地随意流动到别处,而是依旧受着某种限制的约束。
这个……这群……这种东西,也属于这个世界定义之内的一种“魔物”吗?需要先达成随着诞生被预设好的条件,随后才能展开真正的猎食。但祁征云现在最重视的事情却不是立即想办法了解它、或者消灭它。他以常人的最快速度转过身,想叫那个正愁眉苦脸盯着海面、脑子里恐怕只在担忧着旅游和渔获的驾驶员结束盘旋,将飞机拉升起来,越快离开这片海域越好。
陆攸正和他一起在飞机上
驾驶员就在这一刻大叫出声。他的声音是一半惊奇,一半恐惧的混合,瞪大眼睛注视着突然波动起来的海面。海水仿佛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被加热到了沸腾状态,无数气泡咕嘟咕嘟地从底下翻涌上来,却因为那纠缠得极为密实的藻类阻拦在海面,而只造成了一点近似浪涌的波动。但海面的颜色正在变浅,从锈红变为更鲜艳的血红,在实际依旧冰凉的海水中,此刻成为了障碍的海藻正如祁征云在沙滩上见过的那样变软、融化。
那年轻人只知道嘴里大叫,手上僵着不知道动,飞机开始倾斜,直到祁征云一脚重重踹在他座椅背后,差点将椅背叠着他一起踹到仪表盘上去。【离开这里!】祁征云用那人最熟悉的语言大吼道,年轻人一个激灵,终于手忙脚乱地开始操作飞机爬升。然后他再转过去看陆攸。
陆攸紧紧抓着座位扶手和窗沿以保持平衡,用力到指节发白。他的脸色也是惨白的,神情却还算镇定,还在祁征云望过来的时候努力向他笑了笑,咬牙忍下了内心在对视那个瞬间不自觉就涌现出来的脆弱。因为飞机盘旋时他坐的那一侧靠外,陆攸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看见底下的海水突然开始波动,从深处泛出了血般的艳色。
飞机颠簸着试图升高,海面上的气流似乎突然动乱起来,化为无数只长长的手,要将飞机缠住拖下海面。陆攸看到祁征云那一侧的窗边有个不知什么零件脱开了、在晃动着,想提醒他一声,开口时却差点被颠得咬到自己的舌头。祁征云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又转了回去。他一直小心限制在身周、不想在后果无法确定时去触碰到那“锈”的力量瞬间解脱约束、猛烈地爆发了出来,朝着如在沸滚的海面直直压下。
正要举出水面、朝盘旋中挣扎要脱离的水上飞机伸过去的那些海藻枝条,在离开海水的前一刻被统统碾作齑粉。也是在同一时刻,祁征云的力量不可避地与藻叶上的“锈”接触了。他立刻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吸力与他预测中一样,千万倍放大的强大吸力。整片水域中的“锈”发出欣悦的欢声,无数道方向不同的吸力如同全力开动的粉碎机刀片,咬住他的力量凶猛地撕扯着往下吞咽。
祁征云身下的座位发出“吱呀”一响,整架飞机在半空中无缘无故地往下一沉。陆攸这次终于没能忍住惊恐叫了一声,正在和操纵杆搏斗的年轻驾驶员却出奇地保持住了镇定,手上依旧快速而稳定地动作着,很快让依旧被迫在盘旋的飞机恢复了稳定。
他脸上与此前表现判若两人的冷静神情没有被发觉,祁征云正将被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力量继续向下延伸,用不断加大的输出对抗着消耗。疼痛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他不断向下,经过越来越冰冷黑暗的海水,钻入铺满了生物遗骸的柔软海沙,直到碰到了坚硬的岩层。一道狭长的裂缝子在岩石上延伸,边缘带着暗红的锈迹。
吞噬的步调突然放慢了。已经开心大吃了一通的“锈”陷入了迟疑,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送上门来的食物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它停了下来,没过几秒,海面的波动变得平缓下来。这个形体不明的存在就像一条误吃了□□拌饭的狗,起初是摇晃、抽搐,继而倒在地上,只是它做不到呕吐,而是开始如落入水中的泥土般消融。
祁征云将不再被消耗的力量分出一部分,在水中散开,形成一张极细密的网。暗红的碎片撞到网上,随后与网的一部分一起融化;其余的力量则接着往岩缝中深入。某种隐隐约约的震荡在海底向远方传去,远处的海低沉地给予回应。鱼群汇聚起来,游过在沙子里笨拙地拼命爬着的海蟹,蜂拥朝更远处迁移。
缠绕在机身上的混乱气流散开了。水上飞机终于得以恢复控制,在盘旋中途改变了方向,歪歪扭扭地向外飞去,逐渐升上天空。祁征云在距离拉开的最后一刻让海床深处的岩石大片崩裂开来,然后扶住了窗沿以自己的身躯因脱力而滑落。海洋深处传来震动,继而波浪应和着发出了咆哮。浪潮翻涌间,迅速冲淡了浮在海面上的浓浓血色。
驾驶员正在鬼叫发泄逃出生天的兴奋,过一会却又没了声音。陆攸呆然望着窗外的景象,他的心脏依旧在胸腔中失序地狂跳;祁征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几乎消耗一空的力量让他要勉强坚持住才能不瘫倒下来。他无言地注视着不住翻腾、形成漩涡的海面,海水正往岩石裂开的缝隙中涌入,巨大的重量最终压碎了最后一层已经出现裂纹的屏障。
鲜红的岩浆顺着被计算好的裂隙涌出,被海水冷却也让海水沸腾,海流又将热量带走;剧烈动荡的水面上升起了白汽。那是十分壮观、很少有人能够亲眼见到的景象
驾驶员又开始大喊,情绪分不出是惊吓还是兴奋。水上飞机匆匆忙忙地往远处逃去。陆攸脑海里一片空白,胸口的某种感情却在拼命膨胀。他不敢离开座位,隔着狭窄的走道伸出手,与祁征云回应着递过来的手拉在了一起。两人的手心里都又冷又湿,陆攸的手指被祁征云攥得发痛。在被甩开得越来越远的那片海面上,水蒸气的雾柱破开海面,在金色的阳光映照下升腾而起。
一小片软绵绵的红色碎片在海流中飘荡,寻找着任何生命的迹象。哪怕只是一只小蟹、一条小鱼,那些承受能力太弱、传播效率低下得属于最差选择的承载者,在这种时刻它也不会再挑剔……它漂过一朵已经死去的海葵,温度升高的海水不能直接杀死它,却会消灭它赖以生存的其他生命。
它是少数在那次毁灭性的进食中幸存下来、又逃过了那张网的幸运的碎片之一。但如果不找到寄生的生命,过不了多久它就也会消融……海流从它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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