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一下,然后才转身走到门里去了。
等陆攸的身影消失,祁征云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没有立刻调头回家,而是露出了一点疲倦的表情,向后靠在座椅背上,眉头微皱地从车前窗往外望去,注视着远处边缘被高楼切割得断断续续的天空。
天空上万里无云,似乎不存在一丝阴霾。
二十分钟后,祁征云回到家,听见楼下的狗又开始叫了。
第237章疲倦
陆攸今天醒得太早了,出门也早,抵达公司的时候才八点多钟,进了办公室,发现今天大家都来得格外早,一半位置上坐着人对于他们这种准时交任务就爱来不来、就算来也要到九点钟才是正式上班时间的工作,这已经能算是奇迹般的出勤率了。陆攸在电话里听组长说得并不紧迫,还以为只是突然接到了什么材料不适合通过网络传递的紧急工作,现在办公室里的气氛却让他有些忐忑起来,感觉好像要出什么大事。
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发现昨晚下班后有人坐在他座位上吃过饼干,吃得很不讲究,掉得桌面上都是细碎的饼干渣。陆攸有点恶心地挪开椅子,将那些碎渣掸落在地,又用笤帚打扫干净。工作气氛散漫就是有这点不好,没有私人领地他留在桌上没带走的笔经常消失,有时候也会莫名多出几支;透明塑料罐里的话梅昨天还有一半,现在只剩下两颗了,也不知是谁偷吃别人东西还下这么狠手。
所以哪怕来上班可以摆脱祁征云的密切纠缠,陆攸有时候还是宁愿待在家里。比起被自来熟的同事凑过来要这问那、在他工作时在他背后走来走去,不如换成一个安静不出声的祁征云在旁边守着,祁征云还会给他切水果。一开始陆攸确实觉得像成为了被看守的囚犯,有些不舒服,但反正现在他都习惯了。
桌子底下的地面似乎被打翻过饮料,笤帚扫过去黏糊糊的,陆攸真是服了,只好再去拿拖把。折腾额了十几分钟把座位恢复到整洁,坐下没多久,会议室的门开了,组长何雪拿着文件夹探身出来,见到陆攸就朝他招手示意。
何雪年近三十,是个似乎力无限的工作狂人。她家里有个血液病人,开销巨大,她一边照顾病人一边拼命接单赚钱,平时说话走路都是风风火火的。陆攸被她叫过去,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被她拽着噼里啪啦吩咐了一通,又将文件夹往他手一塞,让他快点看完等半个钟头后开会。
虽然表现得和往常一样雷厉风行,何雪的状态看起来却相当糟糕。她声音变哑了,糟糕的脸色连化妆都无法掩饰,两只眼睛里密布着血丝,估计昨晚不是熬夜工作、就是在医院里陪病人。但她以前可是连续加班一周还能保持神采奕奕的强人,陆攸从未见过她这样疲惫的模样。
何雪没给陆攸关心的时间,工作的事情一说完,立刻又匆匆离开去忙别的事情了。陆攸带着文件回到座位上,赶紧找纸笔把何雪之前说的那些事项都记下来,得等会时间一长忘记。起初何雪说完了还会让他复述一遍,后来变成随口问句“记住了没有”,现在连这句也不问了。陆攸做事比较仔细,还有很好的备注和整理格式的习惯,能给负责验的组长省不少力气。
于是陆攸开始埋头工作,中间暂停去开会,开完会回来继续工作。接近中午的时候祁征云发了条信息过来,问中午要不要一起在楼下餐厅吃饭,陆攸这一上午看的都是些影印版字又小又模糊的资料,看得头昏脑涨,懒得刻意拒绝再力气和他纠缠,随口答应下来。
回完信息,陆攸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他拿起杯子来想喝口水,才发现早上过来后他根本忘记泡茶,一时竟有些不习惯的感觉不提别的,在这些生活细节上他确实是要被祁征云宠坏了。他拿着马克杯去茶水间,准备倒杯咖啡喝,发现吧台那儿的小沙发上坐着个人。
陆攸一开始没有在意那个人。他放好杯子按了按钮,咖啡机嗡嗡地运转起来。在等待的时候陆攸无意间又往小沙发那里看了一眼,只见那人靠在沙发角落里,歪着脑袋,似乎睡得很熟,对陆攸弄咖啡时搞出来的动静一点反应都没有。陆攸注意了他一会,发觉他真的一动没动,好像连胸口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到……而且,那人的脸色是惨白的,白得泛青。
陆攸隐约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面前的咖啡机停下来了,他把杯子端到旁边,往里面加糖加奶的时候忍不住又往那边看了几次。就在他终于忍不住要过去看看、确认这个面生的同事是不是真的在办公室睡觉时猝死了的时候,那人却突然动了:他上身直僵僵地竖了起来,从半躺的姿势变成了坐姿,但脑袋依旧没正过来;将这个好像落枕动不了脖子的古怪姿势维持了几秒种后,他又重新原路倒回到沙发里,再度恢复了静止。
虽然那人的动作十分诡异,就跟在演僵尸片似的,但毕竟算是动了,陆攸松了口气,打消了过去查看的念头。他刚刚才认出那人是谁:一个刚入职没多久的新人,印象中是个整天咋咋呼呼、蹦蹦跳跳的人,力充沛得和何雪有得一拼。这种人居然会累瘫在沙发上睡死过去,也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事了。
陆攸和这个新同事不熟,端着咖啡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就将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他坐下后又读了会资料,看看快到和祁征云约好的时间了,便开始整理东西准备去吃午饭。上午开会后就不见了人影的何雪这时候从办公室门口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小纸盒,径直往陆攸桌边走过来,将那个包装得挺致的纸盒子放在了陆攸桌上。
几个钟头不见,何雪脸上倦容更深,眼底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眼白上的红血丝已经密集到看着可怕的程度了。连一开口,声音也沙哑得厉害,“小陆你是后天过生日吧?”她一边说,一边像是已经累得有点站不稳,将身子靠在了桌沿上,“我之后几天都没空到公司来,就先把礼物送你了。就是刚刚在楼下烘培坊买的,最近在年轻人里好像挺流行的那个饼干……你拿去随便吃吧,别嫌弃你何姐送得不用心就好。”
纸盒里散发出来一股香甜温暖的味道。“谢谢组长。”陆攸赶紧说。何雪自称“何姐”,但更喜欢手底下的人这么叫她。他看何雪的状态实在不太对劲,居然像是自己毫无察觉一样,一副赶着要回去工作的样子,跟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陆攸知道何雪家里的情况,也不知能劝她什么,情急之下只冒出了这么一句:“组长……吃过午饭了么?”
“吃什么午饭,我忙得都要来不及呼吸了。”何雪还开了个玩笑,“在给工作尾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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