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昱时握住了朱砂的手,有一点冰凉。
“冷么?”
“不冷,没事的。”
他们转过了身,路的那头,他们看见了一个男人。
朱砂就是那样突然地出现在了那里,让江深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
天地间的一切都消散了。
他挪不动步子,就定定地站在那里贪婪地看着她。
他看着她的发,她的侧脸,她的腰,她的腿瘦了一点,但几乎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除了气质。
她的气质有了很大不同。
如果说他曾经想要掌控她,那么现在看着她,他的神智都会叫嚣着对他发出警告,不要尝试,不要尝试。
她比以前要从容。
却似乎让他更无法触及。
江深看到有人握住了朱砂的手,他的瞳孔骤然紧。
男人的第六感有时也很发达。
周昱时不去询问朱砂的过去,就如同朱砂不询问他和朱的曾经。
但他知道,即便伞遮住了他的面容,路那头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和朱砂有关。
周昱时看向墓碑前的过去的花束这个男人甚至按时来祭拜着她的妻子的母亲。
有一种古怪的情绪,从周昱时的心底蔓延开来。
江深的视线从交握的手移动到了朱砂身旁的那个男人身上。
他终于走上了最后一阶台阶,朝着深处走来。
那个男人的面容变得愈发清晰。
第一眼只是眼熟,但在一步一步走向他们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地想起了这个男人是谁。
他是周昱时,北美周家那个庞大的家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
他在一瞬间猜到了朱砂现在的身份。
他之前从未听说过朱砂父亲的信息。
但他想到了去年夏天听到的那个消息,红象的朱棠,他的姐姐订婚了。
朱棠、朱砂。
他曾经地在朱棠的身上看到朱砂的影子,当时他只觉得自己疯魔。
朱砂,是朱家的孩子。
他的脑中突然开始变得空白,他们两个人为什么站在一起?
似乎有什么在阻止着他去想那个唯一的答案。
直至走到他们的面前,江深终于痛苦地认识到,朱砂订婚了,她和这个自负如他也不得不承认及其优秀的男人订婚了。
他要被这个发现打击地站不住,他想要挺起他的脊背,但苦闷在重重地向下压着他,于是他顺势弯下了腰,把花束放在墓碑之前。
江深缓慢地整理着之前摆放的花束,把所有涌出的涩意重新逼回了心中,然后站起了身。
他们面对面站着。
两把伞,三个人。
“周先生。”江深开口打破了这个沉默的画面,他朝周昱时伸出了手。
“江先生。”周昱时的语气清冷,他记得江深,成功的青年总裁,在哪里都不会缺乏名气,他们在各种各样的会议上,遥遥地见过彼此,但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抱歉。”
周昱时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握着朱砂。
他的“抱歉”是指他既不会放开朱砂的手,也不会让朱砂举着这把伞。
所以无法完成这次握手。
这并不合礼仪,江深的苦笑一闪而逝。
他不够珍惜她,但总有人会。
“朱砂。”江深回了手,看着朱砂,他的声音有不为人知的震颤。
朱砂也看着江深。
她对于周昱时和江深彼此认识不算太惊讶,到了一定层级,圈子就是那么大。
但对于江深,她很明确她和江深必定再次相遇,然而这次会面要比她预想的早,也比她预想的意外。
朱砂微笑,“江先生,好久不见。”
“过得好吗?”江深想了一年,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见到朱砂时,和她说什么。
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句,过得好吗?
“很好。”朱砂的回答很简短。
“……你订婚了。”
“是结婚。”周昱时回答了这句话,他举起了和朱砂交握的手,无名指戒指上的钻石在雨天依旧熠熠生辉。
江深握住伞的手在不住的用力,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手指变得发白。
他幻想了一年在这里见到她,却最终等来她和别人结婚的消息。
他的喉咙里如同卡着一颗巨大的苦果,做不到吐出来解脱,而咽下去,更是苦的全身颤抖。
无法放手,也无法再继续。
“这次回来……多久。”江深的口中都是苦涩。
“下午的飞机。”
朱砂侧了下头看看周昱时,周昱时看了一眼表,“该走了。”
他们举起的手再次把戒指的光刺进了江深的眼。
“江先生,再会。”朱砂仍是清浅的微笑。
周昱时微微点头致意之后,他们从江深的身边走过。
周昱时走在了朱砂的右边,狭窄的小路,他们的伞在交错时彼此磕碰,打出了一串水珠。
79、将至
走到山门外,朱砂开了口,“一段过去。”
周昱时把伞被压低,笼罩住了他们。
在伞下狭小的空间里,周昱时低下头吻住了朱砂。
朱砂搂住了周昱时的脖子去迎合着周昱时的吻,许久才分开。
“再会?”周昱时的语气平静,却似乎隐藏着其他含义。
朱砂又仰头亲了亲他的唇角,“谁能保证,永远不会和一个人再次相逢呢。”
会议结束的有点晚,江承直接准备去停车场,在下楼时重新遇到了朱棠。
他们同行着下了电梯。
到了一楼,前台把两束花束递给了江承。
朱棠看见花束中是满满的白菊,江承注意到朱棠的视线,“今日清明,去一下陵园,祭拜一下我妈和……一位长辈。”
清明?长辈?
两个人在停车场分开,朱棠坐进车里,有些出神。
踏着雨,江承走上了山。
这个时间已经有点晚了,祭拜的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
江承在妈妈的墓碑前祭奠完,继续向着深处走去,他远远地看见那里似乎站着人。
江承的心如同被人攥住,他疾走了几步,却发现,那人似乎是江深。
他知道江深也会来,但他们从未在这里遇见过。
走到近前,江承看到江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伞有些歪斜,雨顺着伞面打在他的肩膀。
江承把花放下,却注意到今天的花束变多了,中间还放着贡品。
那不是江深会准备的。
他猛的站起来,“是朱砂么?是朱砂来过了么?”
江深木然的眼神动了动,看向了江承,忽的露出了一个有些讽刺的笑容。
人世间的事情,真是一环套一环,江承在感激朱棠阻止了他的狙击时,又怎么能料到朱棠在同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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