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节哀。”
“是啊,逝者已矣……”老皇帝嗫嚅道,原本就萎靡不振的神色上又添疲惫,整个人看上去神恍惚。
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可这天下,注定不可能让时人如斯了。
老皇帝转头,继而深深地看了李行之一眼:“你也退下罢,如今海水群飞,天下也不太平了,没有大事,你也不要出去,知道吗?”
李行之点了点头,又无悲无喜地扫了李卓兆的尸体一眼:“那行之就先告退了。”
老皇帝闭眼,微微点了点头。
“戏。”李行之喃喃道。
戏字一语双关,刚才老皇帝握住他手的气力,不太像已经病入膏肓的样子,这说明皇帝病重,是在演戏……那又为什么要演戏?
对了,老皇帝病重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以李行之对皇上的了解,他若是当真不行了,反而不会声张。悄悄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好后,再阖然长逝,这才是他的处事风格。
而二皇子,恰恰是在得知老皇帝病重,近期又只召见过自己的情况下,才坐不住起兵谋反的。
所以第一个戏,是为了引出心思不轨之人。
而这第二个戏,该是指老皇帝身边的人或是朝中大臣。听到这里南子慕打断了李行之,他酝酿道:“这第二个戏,想必就不只一种可能性了。”
“唔……对,第一种情况,皇上身边的人或朝中某位位高权重的大臣在演戏。那还有一种情况,是什么?”李行之望向南子慕。
南子慕:“侯爷有没有想过,你不自觉地将这个‘戏’字,小化了?我倒觉得皇上是指朝中有人,在布一场大戏,而二皇子谋反,以至逼宫,都只是为他这场大戏拉开了序幕?”
“南公子是从何处窥见的?”宋辞听得脊背发凉,听到南子慕这般振振有词,于是疑惑道。
南子慕侃侃道:“结合后边的困字,可以推测皇帝是被谁设的局给困住了。再者说,他为什么不敢亲口和侯爷道明情况,李景,你皇爷爷平时是喜欢打哑迷的人吗?”
李景摇了摇头:“他不喜欢拐弯抹角。”
“那也就是说,皇上在侯爷手上写下这三个字,是被逼无奈。而在什么情况下,一位九五至尊会被逼无奈?”南子慕顿了顿,自答道,“除非他身边有亲近之人背叛,他被人监视着,人人都有嫌疑,但皇上显然还不能确定背叛的人是谁,所以只好草木皆兵。”
“子慕说的有道理。”李行之给他倒了一盏茶润喉,“虽说谋反是大罪,直接将主谋处死也无妨,然李卓兆毕竟身为二皇子,而且已经封王,如何他宋以理一来,就将他杀死?虽说那时李卓兆情绪激动,拔剑指向皇上,但御林军不可能有射箭的时间,却没有多走几步将他活捉的能耐。”
当时的御林军是听从宋以理的吩咐,但李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大臣上赶着去杀皇子?皇子即便犯下滔天大罪,那也还是皇帝的骨血,哪怕一开始皇帝不在意,心里也必然会留有隔阂。
而伴君如伴虎,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小小的隔阂什么时候会爆发。
宋辞的脸色有些难看,南子慕凝视他片刻,突然道:“宋公子要是听着觉得心里难受,那便离开罢,只是宋公子若是也有……”
宋辞笃定:“无妨。侯爷待我情若手足,我待侯爷也是一颗赤诚之心,明月可鉴。我爹寻常玩乐我管不着,若他胆敢对皇位心怀不轨,我定然……”
“你定然什么?大义灭亲么?话不要说太早了,心里有个数就得了,真遇上亲爹亲兄弟,敢问宋公子的刀砍的下去吗?”
南子慕说话难听,可宋辞冷静想想,又确乎如是。家国大义,他自小就将这四个字置于诸事之上,可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宋辞可以眼睛都不眨地举着这四个字,砸向他的亲人吗?
宋辞思忖片刻,接着道:“我闭嘴,你们继续。”
宋辞不是那种会钻牛角尖的人,李行之此刻也无暇顾及他的感受了,他想了一会儿,又道:“而且李卓兆带进宫里的那些所谓兵,恐怕都名不副实,要不然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御林军拿下,御林军虽然厉害,却也不是神兵天将……”
“不对,不应该是名不副实。”南子慕截口道,“难道守宫门的士兵也哗变了吗?”
侯爷与他对视一眼,连忙找补道:“唔……是我想当然了。若是这批兵名不副实,他们根本连宫门的进不来,所以……”所以二皇子无疑是被人给坑了。
南子慕面无表情地继续道:“然而若说主谋就是宋以理,又有几点说不通其一,侯爷说他从前都抱着与世无争的无为性格不撒手,难不成以前都是扮猪吃老虎?其二,诱导二皇子造反,然后又坑他一把,尚书大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只是单纯的闲着无聊杀便宜外甥玩吗?”
说好闭嘴的宋辞又忍不住问道:“诱导?南公子怎么能确定二皇子是被人诱导的?”
南子慕看向李行之,李行之即刻开口:“不然你以为,就我二皇叔那个草包,有那个胆量和脑子做出谋反之事吗?”
南子慕接道:“所以我们之前在戏院中发现的武器,都是为此处谋反之事所制,二皇子分封之地的银库失窃,也定然脱不了干系。若按侯爷所说,二皇子从小到大都是草包一个,怎么可能布的出这么一盘细密的局?”
“当时二皇子的兵若还是兵,逼宫有很大可能会成功。”
“欢喜……”南子慕的瞳孔骤然一缩,他手腕上挂着一颗红玉幻的红珠,还有一颗还是红玉给的白珠,第一颗用在遇到危险之时;而第二颗,是设在他屋子周围的结界,若是小欢喜在晚上出了屋子,白珠就会亮。
李行之忙问:“欢喜怎么了?”
“他从屋子里出去了。”南子慕倏然起身,李行之连忙也站起来,跟着南子慕朝他卧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欢喜!”屋子里的床上果然空空荡荡,连床单被褥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南子慕难得有这种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感觉,神情有那么一瞬的松动,侯爷连忙扣住了他的手,安慰道:“说不定只是起夜……”
“夜壶都搁在房间里,他起夜去哪里?”南子慕还算冷静道,“先去这附近找一找,珠子才亮了不久,他应该没走远。”
第56章甜枣
“好。”侯爷递给南子慕一个灯笼,“一起找。”
“分头找。”南子慕默然地接过灯笼,朝着黑暗处一路小跑去。
李行之自然知道分开找的效率更高,然而让南子慕一个人,他又着实不放心,于是转头吩咐也跟过来的宋辞去另一个方向找找,而自己则朝着南子慕的方向跟了过去。
王大虎比较野,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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