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我起了偷窥用的工具,也不再到隔壁的楼去敲那个单元的门,我们的联系就完全地中断了。
好在临近年末,我非常地忙,为了在过年以前完成手中的项目,将这个项目的提成兑现在年终奖金里,我经常性加班至深夜才能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又要出门。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元琪。
这天,如同往常一样,我加班至深夜,疲惫地走进小区。虽然我很累,但是我还是警惕地发现绿化的阴影里有一点红亮,有人在那里吸烟。
随着年末的到来,盗窃和抢劫的贼匪越来越猖獗,虽然已经进了小区,随时有巡逻的保安,但我还是非常小心地绕过那点红亮往家走。
似乎是因为看见了我,吸烟的人碾碎了红亮,他从阴影里走出来,绝色漂亮的面孔暴露在路灯下,是元琪。他看着我,略有点疲惫地笑了笑,冷淡疏离但温和的笑容:“好久不见,先生。”
仓促间,我居然觉得有一些仓皇,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这样问好之后,我们没有再说话,并肩往小区里走。
先到元琪所在的小区,我停下脚步:“再见。”
元琪也停住了脚步,他揉了揉额头,对我露出有些虚弱的笑:“可以请我到先生家里坐坐吗?”
这个情况非常诡异,我不知道自己该拒绝还是该答应。我去过元琪家很多次,进入过他的卧室很多次,甚至进入过他很多次,如果我要拒绝他想去我家的请求,似乎太不礼貌了。但是这么晚了邀请元琪到家里做客,我们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好到这样的程度。
“不太方便吗?”元琪微微皱着眉,表情苦闷,笑容也就变成了苦笑。
我调动着脑细胞,思考着怎么样婉拒而不会伤到对方:“我最近总是加班,家里没有整理,非常地乱,请你上去坐会觉得很失礼。”
“我不介意,我只是想去坐坐。”
我没有办法再说出更多拒绝的话,我只能示意自己所在的楼:“那就去坐坐吧。”
开门之后,骤然打开的灯照亮了房间,房间里真的非常的乱,虽然没有积了几个星期的臭袜子发出异味,积了几个星期的泡面碗漂浮着蛆虫这样可怕的画面,但是整个客厅都被揉皱的设计稿纸填满了。
我匆匆捡了几张稿纸让沙发整理出可以容人坐下的空间:“实在是太失礼了,你想喝点什么?”
元琪并没有露出嘲讽的表情,落座的样子也不局促,他就像在星级宾馆那样优雅地把身体挤进我憋屈的沙发,然后用优雅的表情看着我:“有咖啡吗?”
我起身去厨房打开了冰箱,发现罐装的咖啡都喝完了,速溶的咖啡也没有了,朋友从英国带回来的咖啡豆倒还有,但是咖啡机已经很久没有清洗过了。不得不抽了一罐啤酒一罐可乐:“抱歉,没有咖啡了,啤酒或者可乐行吗?或者我可以烧水给你泡点茶。”
元琪并不在客厅的沙发里,我找了一下,发现他在阳台上,正拿着我的望远镜。
见我走近,元琪回过头,随意挑走了一罐饮料:“啤酒就好,这里看得真的很清楚。”
我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元琪在说什么。明明连更下流的胁迫性爱这样的事情都做过好多次了,被发现偷窥的事情,我却忽然产生了窘迫的感觉。一边暗自庆幸早已经起了窃听的工具,一边胡乱地提议:“要不要到客厅里看一会儿电视。”
元琪看着我,那是一种混合了调侃和打趣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带着生活优越的上位者与生俱来般的气势,这无端地让我更加窘迫了。好在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返回了客厅。
这种感觉真糟糕,明明我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元琪只是客人,但是他从容的,却更像主宰者。
胡乱地翻了几个台,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就是两个人窝在沙发里,脸被不停跳动的电视画面映出不同的颜色。第一次偷窥到元琪的时候,我绝对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
当电视的画面被《海绵宝宝》占据的时候,元琪忽然这样说道。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元琪,元琪也转过来来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
我下意识地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我平时是不戴眼镜的,只有画设计稿的时候戴,今天画了一天的设计稿,画了又改,画了又改,所以干脆没有取下来。我的眼镜买得很合适,为了避在繁忙的作画过程中还要不停无谓地去推滑落的眼镜,我花了大价钱订做的。所以现在我的眼镜并没有滑落,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于是我用推眼镜的动作来掩饰那一瞬间我的大脑空白。
第一次推完眼镜之后,我还是没有想好要怎么样去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我又第二次推了一下眼镜。
我依旧没有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元琪沉下来的表情让我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第三次推眼镜,于是我草率地沉默了。
元琪看着沉默的我,也沉默了下来,他的脸上没有再带着淡淡的笑,变得非常冷峻,仅仅是没有表情的表情,却让我觉得杀伐果断冷血冷酷。
“你是不是嫌我脏?”
我没有想到元琪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之前我已经说了,我跟元琪渐渐有些熟稔,我以为我是了解他的。他将被不同的男人玩弄当作工作的一部分,这个工作需要他表现得下贱淫荡,所以他就像一个称职的员工那样,表现得比任何人都下贱淫荡,并不认为这是可耻的。
就像有的人用正直换取金钱,元琪用下贱完成交易,这都是公平的等价交换。
我以为元琪永远都不会被这样的行为所带来的道德负罪感所束缚。
突然其来的问题,让我想第三次推动自己的眼镜,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面对元琪阴沉的面孔,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较为折衷的办法:“让我思考一段时间再回答你好吗?”
“你就是嫌我脏,嫌我被很多男人玩过。”
“不,不是的,”我慌忙摆手,“只是太突然了,我觉得草率地回答不够慎重。”
元琪勉强接受了我的解释,答应给我一段时间让我考虑,然后离开了。
我将他送到门口,他转过身来主动地亲吻了我,表情很冷淡,但是耳根子红了,然后他匆匆跑走了。我想起我跟元琪的第一次,他拒绝了我的亲吻,而现在他主动地吻了我,也许对他而言,我真的是特别的?
第二天,我开始着手联系中介出售房子和搬家的事宜。我对元琪说需要时间思考,其实并不是思考答不答应他,我在那一瞬间已经决定好了拒绝。
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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