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下了决心要去西羌国,不过凤明阳到底是太子,即便是以私人身份去要准备的东西和事情也很多,一时半会的怕是准备不过来。而且他既然把话说出口了,自然是要努力做到,争取为凤歧国带来新的生机和发展,和西羌国建立友好往来关系。
他不会太高调,带着大批人马去西羌国,但是也不会太低调了,太过低调带来的麻烦不会比高调少多少。要带的人除了身边的护卫之外,朝廷官员他也带了几个。说是朝廷官员,其实就是他自己的人,像是严知君啊,褚卫啊,还有梅戈,都是太子一派年轻中他的心腹人士。既是上下级关系同时也是朋友关系,一起去西羌国倒是很好的。
说起来这事其实还是严知君自己听到消息之后飞快的跑来了太子府扒拉着凤明阳的手央求他带上自己的。一副着急着逃离燕京的模样。宇文伽南一开始对他的态度还觉得有些纳闷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一副似乎被人追杀的模样,后来还是凤明阳隐晦的提醒了她一下,她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因为现在燕京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平复下来,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严家不但逃过了一劫,还更上了一层楼,所有的忧患都不复存在。严夫人的心松下来之后便将心思放在了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上。严知君可是严府的独苗苗,他的终身大事关乎严府的传承啊!
和他同年龄的人当中几乎都已经成亲生子了,就是太子现在也有嫡子了,可是他和太子年纪相差不大,现在却连妻子都没有!这像话吗?以前就算了,因为事情还没有明朗,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不成亲也是免得连累了旁人。可是现在什么事都过去了,太子的地位稳稳的,太子一派的人也是风生水起,风光无限,所以也是时候该成亲了。
于是严夫人便搜罗了燕京及笄又还没有说亲事的小姐画像天天往严知君的房里送,出嫁的姐姐三天两头的回娘家问他,逼他是几乎要崩溃。
所以听到凤明阳准备去西羌国的消息,他是觉得自己终于有生路可走了!忙不迭的来太子府扒拉着凤明阳的手央求他一定要带上自己,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他就、他就去求伽南了!
对于他的怂样,凤明阳深深的鄙视了一番,趁机还教导了他一番。他这个年纪也确实是应该成亲了,还有褚卫。不过褚卫现在没人管得了他,他自己不想成亲的话还真是没人勉强得了他,倒是逍遥自在。
宇文伽南知道这件事之后还当着严知君的面哈哈哈大笑了一场,气得严知君直接甩袖而去。不过到底是争取到了一个名额,可以名正言顺的逃离催婚了。
严府的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对着严知君自然是咬牙切齿了一番的,心里清楚得很,他就是故意的,就是知道他们逼着他成亲,所以才借故要跟着太子去西羌国!
本来严夫人还想着要不要去太子府求见一下太子妃,求太子妃帮忙将人拦下来,最后还是严知君的大姐回来说去了西羌国倒也好,西羌国女子居多,说不定他还能带个媳妇回来呢!如果是这样,那就皆大欢喜了。严夫人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然后又开始欢天喜地的给严知君收拾行李了。搞得严知君一头雾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老娘一下子就变了态度。
等凤明阳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时间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在临走前燕京出了件事。说事其实也算不上是多大的事,就是和太子府有那么一点关系,或者应该说是和太子妃有那么一点关系。
阮太傅的嫡妻,原来贺府的嫡小姐,阮夫人贺氏缠绵病榻数年之后终于是支撑不住走了。
这个消息传到宇文伽南耳中的时候她正在逗弄自己的儿子,听到丹砂的话还愣怔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贺氏是谁。
丹砂对自家小姐生完孩子之后偶尔的迷糊已经很习惯了,慢慢的等着她消化。
半响宇文伽南才神智回笼,然后眉心一蹙,“贺氏死了?之前不是还说挺好,怎么突然就死了?”
丹砂摇了摇头道:“小姐,那贺氏其实早就一病不起了,只是一直硬撑这不肯放弃罢了。阮府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一直都用珍贵药材什么的吊着,这才撑到了现在。死了也不能说是突然吧,可能是已经油尽灯枯了。”
既然油尽灯枯,那便是要死了的,谁拦得住。照她说啊,贺氏撑了这么多年也够本了,她早就应该死了!
丹砂对贺氏,或者说对阮府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只是可惜了阮太傅还活得好好的……丹砂有些惋惜的想着。
宇文伽南沉默着没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小姐,你该不会是想着要回阮府吊唁吧?小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丹砂急忙道。
宇文伽南瞥了她一眼,“怎么,你家小姐我,是这么高尚的人,是以德报怨的人吗?我回燕京之后没有弄死她是看在天佑的份上,不想造杀孽才饶了她一命,现在她死了还想我回去吊唁,多大的脸?她受得起吗她!”
听到她这么说丹砂放心了,“小姐能这么想就好,小姐对阮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没有赶尽杀绝,换做是旁人,怕是阮府现在是连一kou huo人都找不出来了。”
阮府还是以前的阮府却又已经不是以前的阮府了。
阮常康以前是皇帝的心腹,现在也不差,不过因为太子的关系,到底是没有以前那么如鱼得水了,处处受到压制。相比阮府其他人,像是阮晋康,阮常康就好多了。阮晋康一家早在初初就想办法攀上了凤朝阳,是凤朝阳一派的人,等凤明阳回京除掉了凤朝阳,凤朝阳一派的人都没有落得好下场,阮晋康一家自然也不例外。
而阮晋康一家下狱死了之后阮老夫人年纪本身就大了,又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也跟着一命呜呼了。阮府现在的人可以说是夹着尾巴做人了,至于太子妃这边,他们倒是想来攀关系,只不过阮常康还不至于是个蠢笨没脑子的,他非常清楚太子妃对阮府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更加不用说还有当年白朗月的事。
她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但是他心里却始终在怀疑,她之所以没有动手除掉他们,其实是因为心里另有打算,或者是想等着将来太子继位之后再往死里打击他。
可知道又如何,他还能做什么,再联合其他皇子把凤明阳拉下来吗?他不是三岁的孩子,知道这不可能,更别说现在整个朝廷,燕京几乎一大半都被太子给把控住了,他只是没有暴露出来而已。这就是他比凤朝阳这个废太子聪明的地方。
所以贺氏死了,阮常康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通知宇文伽南这个太子妃,阮府其他人也知道即便是通知了也没有用。那可是太子妃,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根本就没有养过她,只是名义上的养母而上门来吊唁呢?更别说这个养母曾经似乎还对她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太子妃没有翻旧账就已经是宽容大度了。
宇文伽南屈起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淡声道:“派人送个礼过去,说几句节哀的话便是了。免得外面的人说本妃为人冷酷无情。”
丹砂点了点头,觉得自家小姐这样做真真是最好不过了。
“奴婢这就去办。”丹砂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她离开没多久凤明阳便回来了,顺口便问了几句,宇文伽南摆了摆手,将自己的处理法子说了一下,他听了也点了点头。
“这样挺好,这个时候你确实不太适合回阮府去。更何况你在阮府是什么处境,燕京人都清楚得很,即便你不回去,甚至什么表示都没有,别人也不会说你的。如果有人说你只管当耳边风好了,不必放在心上,对阮府,你没有任何的责任。”他生怕她会多想,认真的叮嘱着。
宇文伽南笑了笑,“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外面的那些人是影响不了我的,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清楚得很,我也很清楚我应该怎么做。对阮府我自问是问心无愧。”
“如此我便放心了。去西羌国的事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再过些日子我们便动身。岳父岳母那边想来已经动身前往西羌国了,从京都去西羌国国都花费的时间会比燕京要多些,再过些日子我们再动身,这样一来到那边的时间就差不多了。”凤明阳说道。
宇文伽南眼睛一亮,“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去西羌国了?”
见她这么高兴的样子,凤明阳也不由得笑了,“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不成。所以这两日你有什么想要带的便让丹砂丹青两人准备一下吧。还有,咱们要带上天佑,你身边这两个贴身丫鬟怕是也要一起带上,免得路上没人照顾你和天佑。”
“好,我这就去让丹青准备!”她立刻就跳了起来。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才发现要带的东西还真是多。特别是还要带一个小孩子,收拾出来才发现光是孩子的东西就够一马车的了!吓得宇文伽南差点就要脱口说不带他去了,把他丢下给皇后娘娘带这样的话来。
不过想是这么想,一看到躺在小被子里的娃娃心都要软了,哪里会舍得将他留下?
阮府阮夫人的事像是落入湖里的一滴水,根本掀不起任何的浪花,阮府的人也十分的低调,贺氏的葬礼也没有大肆操办,不过该有的还是有的。贺氏下葬没多久便是凤明阳决定离开的日子了。
凤明阳此次去西羌国既是为了私人事,也是为了国事。皇上虽然是不太同意他这个时候去西羌国,可他已经决定了,朝廷百官又纷纷同意,觉得他这主意很好,他这个皇上也不便态度坚决的阻拦了。皇上让他带上了信印前往,若是真的能和西羌国建立来往关系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带上信印到时候也好方便行事。
原本百官还打算为了他这个太子践行什么的,不过被他拒绝了。别搞得他要出使西羌国似的,即便是出使西羌国也没有要百官践行的。
所以这天凤明阳只是带着自己的人,坐了马车便低调的离开了燕京。
马车里,凤南天佑躺在凤明阳的怀抱里睁着圆滚滚黑亮的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嫣红的小嘴时不时的咿呀两声,很是兴奋的扑腾着。人虽小,力气却不小,一个不留意就能让他给扑腾翻了,所以宇文伽南总是偷懒,不想抱他,将他丢给凤明阳。
每每这个时候凤明阳都想要怀疑这个到底是不是她儿子。他听梅玉书说过,他那儿子生出来之后梅夫人可是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抱着,看着,是一点都离不开自己视线的。可到了他这里,阿南好像并没有一点这样的意思。当然了,也不是说她做母亲做得不好,不尽责,就是……就是好像和外面那些常见的母亲不太一样。
哎,也不知道这样对他们儿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真担心孩子再大点会误以为她这个母亲不喜欢他。凤明阳有些杞人忧天的想着。
“哎,你对西羌国了解有多少啊,你给我说说呗。”凤明阳要照顾自己的儿子,还要应付宇文伽南的问题,颇有种忙不过来的感觉。
“你到了不就知道了。”凤明阳专心看着自己的儿子,生怕他又一个用力,他没注意就磕碰到哪里了。
“这才刚离开燕京,何时才能到西羌国啊,我岂不是要等很久。我心里好奇啊,这女人当政估计是唯一的一个了吧?西羌国的男人就没有不满吗?若是换在是在凤歧国,怕是要翻天了吧,你们能让一个女人做皇帝?”华国几千年文明也就出了一个女皇帝而已。
凤明阳看了她一眼,“西羌国是特殊情况,不能和凤歧国混为一谈。而且西羌国立国之初就便是女子当政,女子为皇,西羌国的百姓都已经习惯了,若是换了男子当政怕是才会大乱。况且这西羌国的男子……”他顿了顿。
“男子怎么了?”宇文伽南好奇的追问。
“西羌国的男子相比其他国家的男子……”凤明阳又一顿,似乎在思索着要用什么词来形容西羌国的男子,“西羌国的男子有些……有些弱,所以可能不太适合当政。”他好不容易才勉强的找到了一个字来形容。
弱?宇文伽南更加好奇了。一个男子被人说弱不足为奇,可一个国家的男子都让人这么说就有些……她试图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结果却是让自己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哎,等等!
“不对啊,我记得墨镜城那厮也是西羌国人啊,他一点都不弱啊!”宇文伽南想起了墨镜城这个似乎成了失踪人口的人。
“他大概是个例外。不过他之前因为西羌国传来了信,便急匆匆的回去了,这趟我们去西羌国说不定能和他碰上。”他说道。
“这样也好,到时候让他当个导游,这样我们也不怕被人骗了。不过这墨镜城是西羌国的人,当年为什么会离开西羌国到了凤歧国,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呢?现在又这么突然的跑了回去,一直没有再回燕京,不会是出事了吧?”她忽然有些担心。
凤明阳看了她一眼,然后突然将手上的孩子放到了她怀里。宇文伽南差点没接住。
她茫然的看着他,好好的怎么突然把孩子给她了?
凤明阳面无表情的道:“你有这闲工夫去担心墨镜城,还不如把心思花在天佑身上,他可是你儿子。”
宇文伽南十分无辜,“瞧你说的,好像我不关心天佑一样,这不是有你这个爹在嘛,所以我偷偷懒啊。再说墨镜城,你吃什么醋啊,他是你朋友,所以我才担心嘛。”
凤明阳又看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宇文伽南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人是越发的幼稚了,这种醋也能吃。
“小包子呀,咱们不管你爹爹了,娘跟你玩儿好不好呀,爹爹这个小气包哟。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和你这个小包子一样了,都有个包字嘛,果然是父子啊!”她低着头装出一副窃窃私语的模样,实际上说话的声音却整个马车都能听见,分明就是说给某人听的。
凤明阳听了她的话是哭笑不得,想要骂她又舍不得,只得是从旁边拿起了一本书斜靠在软榻上翻看了起来。耳边是他们两母子的笑闹声,让他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浅笑,心也越发的宁静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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