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刘文亲自来请。秦先生还憋着火,他被关杰风坑了,怎么也要向刘耀要一个说法。刘文推开门,给他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喊叫声充斥这个密闭空间,击打到肉的声音夹杂着骨头崩开的声音,能动的疯了一样挥着手臂,不能动的一边撑着地想站起来,腿使不上力,吐血的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翻着眼白,也像疯了一样。
人群渐渐被分开,因为中间的架过于激烈和重要,剩下的人都停了手,捂着伤口,喘着气,看着中间的人。
丁青背上有几道血口子,扯烂的袖子露出了他的纹身,身上脏得很,脖子上的疤沾了血分外明显,拎着一根球棒,棒头血红。
血不是他的,是高更的。高更站着的腿已经颤颤巍巍,眼睛被血糊住,用力地睁开眼,试图抬起脸看丁青,他举着刀,大口大口喘着气,试图拼到底。
丁青朝他走去,一球棒挥飞了刀,第二下打中了头。高更跌在地上,丁青却把手里的球棒扔开。压在高更身上,赤手空拳打他的头。
高更每挨一下,脑子里就轰鸣一声,脸上就一片通红,血管像是要炸裂脸,丁青的手也打着打着裂开口子,指骨满是血污。丁青想用手感受夺人气息的感觉,周围人皱着眉头,不寒而栗。丁青的胳膊举得很高,下力很重,罗大飞看着丁青一脸狠毒,想起以前高叔叔带他们去文莱度假,恍如隔世。
高更的声音都出不全了,丁青也气喘吁吁。
旁边的人都看着这一幕。
高更还在挣扎,努力地动着身子,趁丁青站起来,他翻了个身,试图爬离。丁青一脚踩在他头上,踹了好几下,高更伸出去的手渐渐停止动作,只剩小指痉挛着。
丁青解开裤子,掏出鸟,对着高更的头尿尿。
旁边的人都看着这一幕。
高更的脸泡在里面,很快小指就不动了。
丁青抖了抖鸟,回去,往地上吐了口痰,往旁边看了一眼,来了个人递来了西装。丁青把手在昂贵的西装上擦了擦,转身就朝出口走。
罗大飞站得靠近出口,看着丁青走过来。
丁青中途停了一下,停在了秦照旁边,偏过头。秦先生还在震惊中,眼睛还瞪着,机械地转过头,看着丁青。
丁青语气十分平常:“秦先生,我见过你跟他说话,”
秦照突如其来地想到了陶一粟,陶一粟的刀,陶一粟在码头,陶一粟被追捕,陶一粟离开香港……秦照眼睛瞪得更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丁青。
丁青平静地跟他对视,继续:“别跟他说话。”
说完就从他身边走过。
秦照愤怒到发抖。就为了这么一句话,把自己请过来看一场屠杀,把自己强行拉入野蛮世界,只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秦照从小接受的体系价值观,对如此缺乏美感的直白暴力唾弃鄙视,可偏偏丁青摊给他看,还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让你看你就得看,还什么也做不了。秦照的美学、他建立在西方价值观下的高阶层的、优雅致的、聪明的“恶”,被丁青砸了个粉碎,像高更一样,淹死在一泡尿里。丁青告诉秦照:你的“恶”,算个屁啊。
丁青头上的血滴下来,顺手摸了一把,把散下的头发用血捋上去,头发听话服帖地归顺头顶。
罗大飞看着丁青走到他面前,丁子语给递了根烟,丁青用手护着火点上,然后搂着罗大飞的肩膀:“走吧。”
罗大飞跟他一起往外走:“去哪儿?”
“吃煎饼?”
“都行。”
方木司看着一片狼藉,和高更众惊讶呆愣的脸,也跟上去。丁青还是没有失去理智,他要是当着关杰风的面脱裤子尿尿,关杰风会觉得他有失禁问题,可是高更和高更众偏偏就吃这一套,他们对于直白的野蛮怀有敬畏,对强权自然而然地跟随,没人会去尿里捞一个前老大。强悍的人哪怕年轻也可以做老大,大的人哪怕基佬也可以做老大。毕竟讲到底,钱拳刀枪棍棒本就是生殖器的外延,武力和性从来一脉相承。原始人。
彭红光和徐志秉已经“请”丁青来这里坐了十分钟了。丁青安安稳稳地坐着,手里拿着个饼还在啃,罗大飞和方木司坐在丁青后面,若无其事地聊着天。三人西装革履,干干净净,即便被请来,还是十分淡定。彭红光和徐志秉就没那么淡定,两个小时前,他们发现高更的尸体被泡在海里,栓了根绳系在岸杆上。抓到了几个本地以前给高更藏货的人,说是东南亚来的黑点劫了高更,然后他们自己内讧,高更被弄死了。警察去东南亚人在港暂住的车库,抓了几个人,那些人一口咬定是本地人干的。彭红光根本就不信这一套,他觉得海边根本就不是第一现场,他觉得丁青跟这件事一定有关系,可是,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但是彭红光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晚了丁青就飞离香港,到时候再谈就更是难上加难。
并不是正式传讯,丁青还可以悠然自得。
彭红光步步紧逼,徐志秉并不多说话。
门响了两声,一位女警叫彭红光和徐志秉出来一趟。
从警长办公室出来,彭红光实在憋不住,骂了出来。
徐志秉叹口气,拍拍他的肩:“算了,这也是为大局考虑。”
彭红光咬牙切齿:“你我都知道,丁青不可能跟这件事没关系的。上午宣判,下午高更就死在海里,这么明显的犯罪,他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感觉杀高更的人就是丁青,我感觉高更的人都知道!你知最可怕的是什么吗?场内五十几多人,没一人指控他,全部噤声,丁青嚣张到这种地步,你跟我,还有法律在他眼里算什么!”
徐志秉摇摇头:“你也不能这么说,高更死了,又有什么坏处呢?”
彭红光锤了一下墙:“这不是重点啊。”
徐志秉也站直了看他,放下抱着的手臂:“什么是重点你知道吗?从高更入狱,警方受了多少压力,下面街上斗殴涨了几番?港口出入口有多少我们管不住?你更别提外面来的鬼佬来这里的勾当。现在高更死了,你以为该谁出头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能压住场面的丁青,对我们,对他们,都是好事。”
彭红光偏过头没说话,徐志秉诚恳地看着他:“你灭不完的。”
彭红光还是不甘心:“那就随他得意?”
徐志秉摇摇头:“香港他留不住了,光明要想在这里继续,他就得干干净净。无非是利用一下的影响力敲打一下街上的人,控制一下场面。高更才是恶徒,丁青,生意人了。抓来本地人,判不了多少年,外国佬还要遣返,高更的案,无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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