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荧光从指尖发出,她轻身唤道:“弱柳?”
喊了半天也没见她应,想想这个时辰,估计正搂着那书生睡呢!
她歇了找弱柳的心思,腰间环着的铁臂紧了紧,安南依在成璞怀里,又睡了过去。
睡到一半她突然又惊醒了!
刚刚呼唤弱柳时好像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一股……腥血之气?
*
“你果然是妖!”
弱柳听了这话浑身一颤,强撑起身子便要跑,身后李豫又出声道:“你又要丢弃我吗?”
声音低沉,满含复杂情绪。
弱柳跨出去的步子顿住,心中又急又怯。
不是这样的!
她不会再丢下他的,可是,可是,她是妖啊!她是凡人最怕的妖啊!
他会怕她的,他会厌恶她的,她不敢看到他用那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弱柳缩着背,埋头不敢看他。
李豫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那里虽还有些疼,伤口却已经开始愈合了,那一道伤,他必死无疑,现在却还活着,可想而知是谁救了他。
李豫看着那正丝丝渗着血的虎背,眉头紧紧皱着。
“你,能不能变成人?”李豫犹疑道。
他果然是怕自己,弱柳顿时忍不住流出泪来,虽然身体仍是虚弱无比,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变成了人的模样。
一道白光闪过,李豫忍不住闭上了眼,再睁开时便见女子一身是血地侧趴在地面上,身体没有起伏,浑然是进气有出气无的模样。
李豫整颗心顿时紧了起来,一股冷冷寒意窜向四肢,他忙上前扶起她,迎面便见她紧闭着眼,眼睫轻颤,泪珠子一串一串地往下落,满脸的泪水,手往她背上一摸,只见满手的血迹。
“李豫,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嫌弃我,能不能不要怕我。”弱柳带着哭腔道,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却仍是不敢睁眼看他。
李豫见她模样,眸色愈发幽深,那黏腻腻的血仍沾在他手上,他怕什么?那濒死的模样才让他怕啊!
“蠢货!”李豫紧拥住她,埋头在她颈间,声音颤抖着,怒其不争地骂她,“蠢货!”
“你不是妖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还能被那些人伤到?”
弱柳这才颤巍巍地睁开了眼,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扯了扯,李豫忙抬头看她,弱柳见他脸色黑着,满眼的忧虑,她弱弱道:“对,对不起。”
李豫顿时气得没话讲,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见她眼带怯意,面色又白了几分,李豫忙忍下怒气,轻声道:“你身上有伤,不要乱动,我替你清理一下。”
他说完,小心将弱柳安置好,伸手将自己的中衣脱了下来,中衣上沾满了他的血,但好歹有块干净处,聊胜于无,现在不知外面是何情景,不知道会不会有黑衣人再来追杀,他轻易不敢随便出去找药。
力将中衣撕成条状,他刚要伸手,弱柳突然止住了他,她身子怯懦地往后缩了一缩,将背藏了起来,低垂着眼帘不敢看他,“我,我是妖,你不怕吗?”
李豫的手的紧紧攥着,散乱的发遮住了他的眼,隐藏在发丝下的双眸直直看着弱柳,一样的容颜,跟十年前看到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他突然笑了一声,笑声清冽,“所以十年前的那个女子就是你!”
弱柳犹豫着,还是点了头,“是,是我。”
“那你在我幼时来寻我,是为了什么?好玩么?”李豫的嗓音突然低了下来。
弱柳连忙摇头,急切道:“不是!”
见他眼中冷意泛起,弱柳忙道:“我来找你,是因为,是因为……”她突然说不出口,但见李豫模样,弱柳紧闭起眼,似这样才能鼓起勇气,她大喊了出来,“我想嫁与你!!”
李豫顿时一愣,他呆呆看着弱柳好半晌,突然扶额笑出了声,这次笑得真切,又带着无奈之意,他缓缓道:“我为何怕你。”
“你是弱柳,那便够了!”
弱柳闻言,泪水倏地流了下来,她再也忍不住,伸手扑向他,环住了他的肩,大声泣道:“我,我刚才怕啊!!”
她呜呜哭着,李豫无奈轻抚着她的背道:“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妖。”
弱柳反驳道:“我才不傻!”
“哭够了?”李豫冷冷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弱柳抽抽噎噎着,伸手解了衣,衣衫褪下,露出她光洁的玉背,只见那背洁白如玉,哪有什么伤口,只有肩胛骨处有一道粉嫩的疤。
“这……”李豫愣道。
“我是妖,妖的自愈能力是很强的,不疼,已经没事了。”
怎么会不疼。
李豫见她苍白的脸,还有疲倦的神色,颇为心疼,手顿了顿,还是伸手替她穿好了衣衫,唯在触碰到她肌肤时指尖微微颤抖,最后将她拥入了怀中。
“现在天色黑了,你好好歇歇,咱们先在这里歇上一夜。”
“好。”弱柳在他怀中蹭了蹭,终于再撑不住,疲倦睡去。
李豫轻抚着她白嫩的小脸,想着刚才见到她那原型的模样,多少觉得有些荒唐。
一个虎妖,怎么蠢成这样!
想来也不是什么聪明的妖,以后还得他护着。
第50章
弱柳寻的山洞颇为隐蔽,加上又有她这个虎妖在,一夜过去,既没有黑衣人再追来,也没有山间野兽来将他们当口粮吃了。
而那个莫名其妙慌忙逃走的魔物也再没出现。
到底她的身体亏损的更为厉害,妖类生存全靠自身修行来的灵气及最为根本的内丹,她灵气没了,内丹损了,现在的身体情况连李豫都不如。
李豫休息好醒来时天还未亮,他警惕望着四周,见没有情况,又看向弱柳。四月的山林里还冷得很,弱柳身子大损,手脚冷得厉害,面色也白得很,跟船上的那个火炉似的人截然不同,李豫看着心疼,将衣衫全都裹在了她的身上,替她揉搓着发冷的手脚。
就是这样一番动静,她也未能醒来,李豫一时心又发紧,若不是见她呼吸平稳,他只怕会以为她就这样子睡过去了。
他一面顾着弱柳,一面思索着那群黑衣人的来历。
下手便是杀招,无半句多言,目标明确是他,想来是他在朝中得罪的人。然而下手的时间又是在他剿匪水匪,擒下吴墉之后。
那黑衣人追来时,他刚解开绑住双手的绳子正打算驱车赶回,这个黑衣人似乎是个领头的,见了他先不是下手而且在马车里搜寻东西,搜不到什么后又逼问他关于吴墉的罪证。
吴墉的罪证他早已写清递了折子上去,这时候再来销毁罪证可来不及了,然吴墉的罪证之后,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夔州知州吴掣。
李豫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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