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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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如果这份爱不能曝光在阳光之下,那么自己愿意和他一起躲黑暗之中,只要他和自己在一起便好。
“走,高兴点。我带你去吃东西。”
殷梅笙把他从伤感中拉了回来,打算带裴若月去庙会上逛一逛。裴若月今晚还没吃东西,被他这么一说,忽然也觉得有些饿了。
“想吃什么?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吃观音庙附近的云吞面,那家店现在还开着。”
“那就去那家吧。”
裴若月被殷梅笙挽着手,穿梭在如昼的灯市之中。街上人群熙攘。偶有哪个冒失鬼向他们俩碰过来,殷梅笙很快便能将裴若月护住。两个人慢慢走到了庙前的那家面店,点了两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是久别重逢的面,人是就别重逢的人。汤里的云吞包着一整只的鲜虾,看起来爽口弹牙。青翠的葱花浮在泛着油光的面汤上,看起来格外的勾人胃口。殷梅笙吃了口面,不由得叹道,“味道的确不错,也难怪你和鸣春总是往这儿跑。”裴若月扑哧一笑,“莫非是有人醋搁多了不成?”
“谁给我搁的醋?上次和你逛灯会的人是谁,在这里吃面的人是谁,不都是鸣春么?”
“那能一样么,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裴若月觉得殷梅笙吃柳鸣春的醋简直无理取闹,“你怎么知道我和鸣春出来逛庙会?是赵阳告诉你的?”
“关赵阳什么事,是我自己撞见的。”
殷梅笙忽然有点想笑,“难道你都忘记了不成?你们两个喝醉了酒,扯了人家晾在家门口的布,一蹦一跳的,在桥头那里,说是在舞狮,难不成都忘记了么?”
裴若月大惊,“哪有此事!”
“真有此事。”殷梅笙哈哈大笑,“你都不记得了。”
裴若月当今大窘。自己酒量浅,喝多了总是容易出洋相,他这是知道的。但是像殷梅笙说的,喝多了和柳鸣春蹦蹦跳跳地在路上舞狮,那真是奇耻大辱,闻所未闻。
“后来呢?真是丢死人了。”
“我叫人把柳鸣春送回了家,自己把你送回书院了。”
裴若月恍然大悟,他还以为是自己半夜走回去的,原来是殷梅笙将他送过去的。如果不是他今日偶然提起,自己竟还不知道有这么桩事。想当初他在画舫上喝醉了,也是主动拉着他的手说要和他一起泛舟,不由得面上发热。
“咳咳,看来酒这东西,以后不能乱喝。”
“其实也还好,你喝醉后挺好玩的。”
两个人絮絮叨叨的吃完了面,裴若月又说好久没看过别人变戏法了,想去桂花观前面看看热闹。殷梅笙一路搀着裴若月,一边跟他讲这左边在卖些什么,右边又在卖些什么,真的好像他的眼睛一般。两个人走到半路,忽然听到天上传来一声炸响,抬头便望见绚烂烟花,在夜空中开得璀璨。裴若月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却能想象出那烟花的样子。街上的行人都驻了足,抬头观看着天上的花火。裴若月知道现在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便飞快的转过头,在殷梅笙的脸上亲了一下。
等殷梅笙回过神来,裴若月已经把头转过去了。但他脸上的笑容还是出卖了他。殷梅笙咳咳嗓子,低声凑在裴若月耳边说,“右边的脸也要亲一下。”
“行啊,一次一百两。”
作者有话要说:妈妈牙疼。
第16章第16章
两个人在这边打情骂俏,但是赵阳那边却过得并不轻松。殷梅笙一直被老太太关在家里,等到今天才得以出来透透气。可今天刚一出来,他立刻就摆脱下人,跑得无影无踪。老太太真是要被他气得肝都疼了,到处派人出去找他,生怕他又像之前那样子跑走。偏偏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赵阳又在他面前晃悠来晃悠去,把她烦得不行。
“与其担心梅笙在哪,还不如多给佛祖上几炷香。”
老太太看见赵阳悠哉游哉的样子,知道他十有八九知道殷梅笙的下落。赵阳不是她的血脉,她对他亲不起来。在潜意识之中,她又隐隐地觉得是他将自己的宝贝孙子梅笙带坏了,因此对吊儿郎当的赵阳格外厌恶。
“你算什么东西,我用得着你来管教。”
“少生点气吧,奶奶。以后你要受的气还多着呢。”赵阳平日里是不这么多嘴的,但是今日瞧着她这作威作福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将话顶了回去,“与其整日里想着怎么拆散别人,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求神拜佛,给自己烧几柱高香。毕竟你做了这么多恶,以后去见了阎王,也好够少受些苦哩。”
老太太被赵阳的这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顺手抄起桌子上的烛台就向他砸过去。赵阳反应快速的往一旁避开了,但还是被烛台的烛座碰到了头,在头上碰出了一道伤口。他捂住额头,转身便往外走,不管身后的老太太还在破口大骂。那老太太让他滚出家门,以后不要再让她看见了。赵阳毫不客气的顶了她一句,“这不仅是你家,也是我家。要想撵我走,行,等殷老爷自己来说。”
他闷闷地走出了家门,不愿意在殷府多待一刻。这天地之大,竟没有他容身的地方。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会儿,只觉得街上越是喧闹,便越发趁得自己茕茕独立,形影相吊。走到观音庙附近,他看见殷梅笙和裴若月两个坐在那里吃面,有说有笑,真是羡煞旁人。他在暗中默默看了半晌,终是没有朝他们俩走过去。他不想破坏了他们俩的好心情,也不想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吓到了他们。
正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忽然想起下人说,殷兰筝这几日回来,今晚要去贾老爷家里祝寿。想到这儿,赵阳慢慢挪到了贾老爷的府前,一个人在石狮子底下坐着。他在那台阶上呆坐了一个多时辰,果然看见殷兰筝的仆从牵了马,贾老爷从门里将殷兰筝送了出来。
“怎么回事?”
殷兰筝出了门,看见赵阳额头上结着血痂,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淌眼泪。贾老爷也被他吓了一跳,问赵阳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赵阳摇摇头,依然只是哭,不肯多说话。殷兰筝告别了贾老爷,吩咐下人把马先牵回去,自己和赵阳走回去便好。
“发生了什么事情?”
尽管两个人已经冷战了多日,但是殷兰筝还是无法掩饰他对赵阳的关心,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见焦虑。赵阳也不跟他说受了什么委屈,只央求他跟自己一块儿去逛庙会。殷兰筝应了。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肩并肩的走在路上。赵阳抹干净眼泪,终于能看见一点高兴样子。殷兰筝知道赵阳是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今晚才会如此失态。他从进府以来一直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总是害怕给别人带来一点麻烦,总是要先为别人考虑。他其实并没有像他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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