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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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亦是沉闷,跪坐在榻上忍着腿脚上的伤痛,恭恭敬敬地行礼磕头恭送圣驾。
账外,皇帝将他最看重的禁卫首领留下,又低声吩咐安喜:“好生看着他。”
安喜恭敬应,“。”
皇帝停了一瞬,又道:“若再出差池你也不必回宫了。”
坠马之事还未来得及查明白,他实在难以安心。
前者听了这话浑身发颤,连忙跪地道:“奴才明白!奴才必尽心尽力,十日内定回宫为您当差,替您效力。”
他眼中泛水光,知晓圣上此刻心中必然难过,又不能安心丢下魏七。
可事情重大,前者又才受了伤,实在不能带上他。
御驾策马离,千骑轻装随行,披星戴月,昼日不歇,疾驰一整日却仍是迟了一步。
离紫禁城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报丧的几个侍卫与御驾撞上。
皇帝像是霎时便歇了气,他胡须未刮,脸面未净,只一夜功夫就憔悴了许多。
御驾临城,城门大开,夜色深沉,满街点灯挂白迎帝驾。
百姓窝在家中替天子与方逝去的太皇太后祈愿。
汗血马在空荡荡的外城大街上疾驰,马蹄声踏碎寂静。
北海阐福寺的钟声与紫禁城内的永乐大钟同响,钟声浩荡。
帝驾疾驰,如飞箭自永定门入外城,经正阳门至内城,又由大清门归皇城。
再穿承天门与端门,最终自午门中门插入紫禁城。
重重宫门,开了又合,像是在锁一颗强大冷硬的帝王心。
帝深夜归宫,阖宫迎驾。
皇帝在乾清门前下马,步履已有些不稳。
后宫众人接驾,“请圣上节哀。”
喊声震天,皇帝未曾理会。
一路疾驰至寿康宫,敬妃等高阶妃嫔携皇子公主跪在寿康宫门外,皆身着孝衣,啼哭不止。
皇帝举目四望,目露茫然神色。
长乐敷华内,太皇太后躺在榻上,面色青白,神态却仍算祥和。
皇帝像是要站不住了,他勉力维持行至榻前。
“祖母……”终于眼眶发红,言语哽咽。
“孙儿来迟。”低语消散于阴沉宫殿。
承盛六年八月十二,寿康宫太皇太后崩。
梓宫奉安宫中,帝辍朝九日,仍循以日易月之制,需服缟二十七日。
正殿设几筵,建丹于门外右旁,自亲王以下骑都尉以上及公主、福晋、命妇等咸集。
京中所有军民,男去冠缨,女除耳饰,举城挂素帛。
承盛六年八月二十,承德禁军赶在太皇太后入葬前一日回宫。
魏七等人着素帛孝衣回乾清宫,稍稍修整仪容后便赶去奉安宫哭灵。
举宫皆白,王公大臣进出不绝,宫女太监面容愁苦,处处皆是哀凄。
魏七等人跪至奉安宫门外,安喜入内面圣。
皇帝一身素缟跪在灵前,额上戴白布,长发短去一截,束在脑后。
形容憔悴,竟是消瘦不少。
也是,安喜想着,服素八日了,难要失些血肉。
依照礼制,本只需守灵六日,皇帝却执意辍朝九日,百官称道圣上孝德,不忍反对。
帝又破例自剪其发,以示哀思。
“圣上。”安喜跪地请安。
“人呢?”皇帝问,声音低沉沙哑,冷漠不已,听不出其间情绪。
“回您的话,魏七现下就跪在奉安宫外。”安喜微一顿,又道:“安然无恙。”
他到底未将路上那多出来的一桩事报上去,圣上此刻已是心烦,既然人最终无事,还是莫要再添乱。
“派人送他回养心殿,看好。”
这处人多眼杂,宫里宫外进进出出,最易生事。
“。”
魏七跪了才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又被人送回了乾清宫。
第二日,梓宫从东华门出宫,葬于皇陵。
晚间,跪了近一整日的皇帝回乾清宫。
安喜候在内书房中伴驾,等他批完了这一日的折子后已是寅时。(凌晨三点)
皇帝自内书房回养心殿,路上他问安喜,“魏七何在?”
“回圣上的话,魏七人在侍院。”
前者几瞬沉默,“歇了否?”
安喜一顿,只思量瞬息便道,:“回您的话,魏七或许亦是伤心,现下还未曾歇。”
皇帝望着养心殿门前挂着的白灯笼,道:“将他叫来。”
“,奴才这便派人去传他来。”
后头侍院里,魏七倒在榻上沉沉昏睡。
原本如何也要十来日才能抵京,为了赶上老祖宗下葬,八日便赶至紫禁城,其间奔波可想而知。
且魏七路上还险些又出了事。
若非安喜谨慎,这会子恐要同寿康宫里的陪葬宫人一块儿,伴着老祖宗去皇陵了。
魏七好容易才睡着,只不过两个时辰便又被唤醒。
小千子轻轻晃他,见其终于睁开眼来,忙道:“魏爷,养心殿那头派人来了,圣上召您。”
魏七原本还迷迷糊糊,听得圣上二字吓得立时清醒过来。
他拍拍脸翻身起。
“快,穿衣穿衣。”
“。”
等魏七赶到养心殿时便瞧见安喜带着人候在外头。
养心殿内漆黑一片,未曾有光透出。
魏七纳闷,圣上这是歇了还是未歇?若未歇,怎的安爷不在里头伺候,若歇了,还叫自个儿来作甚?
他哑声问安喜,‘安爷,圣上可歇下了?’
安喜无声摇头,朝魏七使眼色,挥手赶人,叫他快些进去。
后者躬身行礼,深吸口气,推门入内。
厚重的朱漆木门吱丫一声,被人自外缓缓推开。
黑暗中皇帝身形微动。
他叫退安喜等人,孤身一人呆坐在寂静的西暖阁内。
廊下的两盏白纸灯笼将魏七的身影打在木门框上,结实的素棉布上映出他的身影,显得很是修长。
门开了又合,轻微的脚步声自正殿渐渐靠近。
皇帝闭目,举起酒壶灌下一口酒,数着来人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原来养心殿竟如此宽敞,要走这样久才能到这处。
今夜实在不同寻常,魏七眯着眼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虽他平日里走过许多回,知晓前方无物件遮挡,仍是有几分害怕,他有夜盲的毛病。
“这。”脚步声近,皇帝睁眼。
魏七捂住嘴,堵了喉间低呼,惊出一个趔趄。
皇帝就靠坐在他身侧的罗汉床下,他都未瞧见。实在是未料到堂堂帝王竟然就这样颓唐地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前者拽住他的胳膊将人一把拉下。
魏七跪地,撑着手往人怀里撞,一脚扫倒大理石砖上放着的白瓷酒壶。
酒壶在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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