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没办法,这春风楼就是好,三天不来就日思夜想”魏铭启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笑着说。
“这话说出去还不叫旁人笑话死”幺儿被魏铭启搂在怀中说“谁家的男子不希望修身齐家平天下,你们俩个倒好,日日往着烟花之地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魏铭启喝酒的时候会慢慢的搂上幺儿的肩,先是有意无意的去牵他的手,将那洁白光滑的手背放至手心来回搓揉,直揉的洁白的皮肤微微发红才肯罢休,仿佛要把那双柔软细腻的手刻画在心里一般。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慢慢去搂他的肩,再后来,经常一进屋就先将榻上的幺儿搂至怀里,脸贴着脸温柔的呢喃:幺儿,我的幺儿,我来看你了……
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幺儿了……
幺儿从不拒绝他的来意,也从不拒绝他的温柔,或许是这烟花寻欢之地本来就是你侬我侬的交易,也或许是这四方的天虽然清静也总有看腻的一日,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魏铭启和贺佑棋经常来,有时候一起来,有时候魏铭启一个人来,他们来喝酒,听曲,有时候就是来和幺儿聊聊天,有时候说是路过,进来看幺儿一眼就走,但他们从未提及自己家庭,身份,官职,好像这些是那么无关紧要,他们不提幺儿也从不过问。
“大约就是京城里的一些纨绔子弟”梨娘问及的时候幺儿如实回答。
“京城里的青楼不是多的数不过来吗?这么大老远跑到咱们这来做什么?”
京城里的不夜天灯火通明,比城的要热闹百倍,但魏铭启端着一杯普通的白瓷酒杯仰头一饮而入,睁着一双桃花眼,湖底似的深邃神秘,腾腾水气,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说:京城里没有我的幺儿……
☆、第三章
初春时分,一双燕子南归,叽叽喳喳在幺儿房梁下面做了窝,刚出生的小燕子整天长个嘴嗷嗷待哺,有时候吵的魏铭启睡不着觉,“明天我就吃烤乳燕!”
“你怎么什么都想吃”幺儿嗤笑“天天和你同榻而眠,真怕你哪天把我也吃了”
身侧那人一只手揽过幺儿的腰拥入怀中,将脸埋在对方颈窝,星星点点般的唇在他光洁的脖颈上来回游走,呼着热气小声说“总有一天,我要吃了你!”
春雨如丝,仿佛着榻上温柔呢喃的人一般,缠缠绵绵下个不停,幺儿从小身体孱弱,久雨不晴便开始隐隐有些发热,赶巧这几日魏铭启他们都没来,又觉得四下无聊,便整日躺在床上神思倦怠。
一夜,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下了整整几天,幺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身上关节都隐隐酸痛,大约是又发热了,起身想给自己倒杯水,便没有点灯,忽而听得门被人推开,熟悉的脚步声渐进
“铭启?是你吗?”朝着黑暗中唤了一声。
没听到那人回应,忽觉得唇上一凉,身躯被双手紧紧的搂住,贴上对方炙热的胸膛,心跳如擂鼓一般,一阵惊讶幺儿整个人僵在原地,那人的舌便趁虚而入,在口中一阵翻江倒海,忽反应过来,手中的茶杯应声倒地,茶水淋漓,双手猛的想推开,却听见那人温柔一唤:“我的幺儿,我来看你了……”
“……胡闹”半天才挤出这么一词。
点上灯那人俊朗的脸庞立刻勾勒出来,却发丝飘忽,全身湿透,满头大汗,一身风尘仆仆。
“你这是怎么了?”放下灯赶紧去拉那人的手,袖口全湿,一手冰凉“手怎么凉成这样?”
“不碍事”魏铭启一脸笑意盈盈,从怀里拿出一包药放在桌上“京城千草行的草药,我看你之前吃的都不见好,试试这个”
眉心不由的一皱,心间一暖,就为了送敷药吗?
“快坐下”赶忙拉他坐下,魏铭启自觉的从桌上拿起一杯茶一饮而下,随即说“坐不得,要走了,我还有事”
“怎么这样急?这深更半夜的。”
“嗯,今天开了药本来想过两天给你送来,可我见这雨总也不停,想着你一下雨身子就发热”说着手探上幺儿额头,触手一片滚烫“看,果然就发热了,还好我送的及时”放下茶杯“我得走了,一天两次,三碗煎一碗,饭后吃,别伤着胃”临走时扭头嘱咐,打开门一脚刚迈出去,“哦对了”又突然回来,猝不及防的在幺儿唇上又蜻蜓点水一下,瞬间那人在一片烛火下一脸绯红“真好看”
京城里的纨绔子弟大多都这样会讨人欢心,情场老手嘴甜得像吃了蜜饯一般,扭头却看到桌子上的药,药绳上还滴答着雨水,药包却被保护的很好,没有染上一丝雨水,那人却如落汤鸡一般全身上下湿了个遍,月光徐徐,夜雨淋漓,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首小曲:
枝袅一痕雪在,叶藏几豆春浓。玉奴最晚嫁东风,来结梨花幽梦。
心头一阵暖意缓缓升起。
第二日幺儿吃了药,果然好了大半,许久不出门了,便少有的走到楼下逛逛,梨娘正抱着一把琵琶温婉妖娆的唱着曲,眉宇纷飞,妩媚万千。
“这几日他总来”老鸨晃着肥胖的腰身绕到幺儿背后。
老鸨曾经也是风靡一时的美人,城里谁不知道她秋月儿的名号,多少王亲贵胄为了一睹芳容一掷千金,一曲《临江仙》唱的人肝肠寸断,一舞广袖直舞的人倾国倾城,只是岁月催人老,现在站在这只能一脸堆笑的寒暄,当年的风华风光早已被人遗忘在岁月的长河里,为了几两白银,一定黄金,搔首弄姿也换不来一句鬓边私语,经历过浮世繁华,又经历过人间冷暖的人总是更懂得人心。
“何不赎了身跟他一起走?”老鸨扇着软丝团扇轻声问。
“还不至于”幺儿浅笑道。
“那人喜欢你,看过千千万万的男人,我的眼睛最毒,看不错的”
“是吗?”浅浅的笑,这世道太复杂,躲在这春风楼里格外清静,从前只当这里的人多是风流场上的逢场作戏,从未想过也会有人将真心扔进这风月场所。
盛春来临之时,魏铭启又来了。
带了一壶好酒,说是要和梨娘独战到天明,结果两人没喝几杯,就听见老鸨在下面喊她“梨娘,你家黄公子来寻你啦!”
一项喝起酒来六亲不认的人,倏得放下酒杯整顿发钗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这是她之前提到过的那个人吗?”魏铭启问。
“是”
“难怪……”
“难怪什么?”原来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也有一颗细微的心,原来青楼里的女子也不都是为了钱财,原来嘴上说得最爱黄金白银的风尘女子也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犯一回傻。
月明星稀,春意盎然,窗外那颗梨树开花了,花团锦簇莹莹开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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