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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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子慢慢不流行了,长得像孟小北这样的,女孩子喜欢。
少棠端详了很久,儿子成长过程每一个阶段,都有属于那个阶段的性情气质,总有些不一样的味道。两人在一起十多年了,少棠是那个“静”的,小北是动态的,小北一直在变化。少棠觉着自己十分幸运,他的北北,长大了最后变成个他最待见最帅的样儿……两人走出巷口,少棠在副食店窗口买了一袋子牛肉烧饼,一杯豆浆,递给小北。少棠一摆头:“我还要找我小舅谈事,你先回你奶奶家。”
孟小北眉头顿时拧起来:“周末啊!!你不回家陪我,让我奶奶陪我?!”
少棠说:“最近忙,抽空吧。”
孟小北:“忙得不回家了?那我找谁去?”
少棠反问:“你上大学,不是应该住宿舍?”
孟小北蓦地涌出强烈怨望和不平衡,辩驳道:“本地学生周末都可以回家啊!……一直都住宿舍,那我跟别的同学,跟那些没有内什么什么的人,有什么区别?”
少棠故意逗他:“什么啊,你有哪个什么啊?”
孟小北扬手一亮左手无名指,你还跟小爷玩儿赖你赖得掉么!
孟小北说:“我也是你男人,你对我有该履行的义务!!!……周末给我乖乖回家!回家!回家回家跟我回家啊啊啊……”
刚说长成了硬朗成熟的爷们,一转眼,立刻又抽回一头长着胎毛滚地撒泼的臭儿子德性。
孟小北拎着牛肉烧饼,一路又掐又撵,就差手里拎一根皮鞭抽着赶着,不依不饶。
少棠笑了,甩开大步在前面走。孟小北在背后捏少棠后腰的肌肉,就是中午在军营里,少棠被小方班长搂过那地方!本来心里就憋着火,孟小北狠狠捏了好几下,手指探到少棠衬衫里面,每一下都捏到肉,让少棠记住他的手感。旁人也就敢隔着衣服揽一下小爹的腰,这个人只有咱才能扒开衣服尽情的这样,那样,孟小北这么一想,醋味儿也就酸碱中和了……那天两人到家,一起冲进厕所,冲澡,少棠给大宝贝儿搓背,搓了足有半个小时。
孟小北的迷服脱在客厅地板上,裤筒几乎可以立在那里,脏得看不出本色。他还舍不得扔掉这套衣服,而且坚决不洗,洗干净就失去了保存价值!他要直接挂到卧室墙上,摆一个“军旗+迷装+军用小水壶+钢种饭盆”的军营造型,留作人生履历的纪念。
少棠说,你还要把你散发着男人味儿的衣服挂咱卧室的墙上?!小裤衩多少天没洗,你也留着挂起来?
孟小北说,这叫艺术,你都不懂吧!!
后来孟小北还真的把以上四样东西配成一幅造型,然后订他们家墙上了。
搞艺术的,那个脑回路和独特品味,少棠自从同居伊始,就慢慢领略到了……洗完澡搓掉一身泥,孟小北说他一下子甩掉半斤的分量,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浑身每一片毛孔打开,仿佛都能自由地呼吸了军训期间一直堵着,憋死老子了。
两人同时扑向大床,然后开始相扑,争久别重逢之后的上下体位!
少棠一脚把儿子踹开,下命令:“俯卧撑,三十个标准的,看谁先做完!”
两人都是军人的干劲效率,并排趴到地上,谁赢谁就在上边。孟小北刚一趴下,小前臂都好像短了一截,直接就没撑起来胸部撞地:“哎呦,老子刚从魔鬼训练营回来,我还没有恢复战斗力呢这么比不公平!!”
少棠笑出声:“没恢复战斗力你忒么还想干我,你干得动?”
“还是你老子拾你吧……”
少棠把人拦腰勒起来,掷到床上……孟小北也没反抗,以拥抱大床的姿势趴下。少棠把小北压在床上,挺进去的一瞬间夹得很爽。那地儿摩擦出的亲密感,让两人都舒服得发抖。他抚摸小北健壮的胸膛,忍不住俯身亲小北的脖子,后背,肩胛骨,仔细审视每一块骨骼肌肉。儿子仿佛和以前一样,又好像哪里都不太一样!
孟小北后颈晒得黝黑,小臂外侧被烈日酷暑曝晒成红褐色,身上各处都有训练留下的青紫小伤,胳膊肘破皮已经结痂,胸膛里呼吸声都更粗重。
少棠一双大手抚摸大宝贝儿的腰,忍不住道:“屁股肉都练瓷实了。”
孟小北侧过头,眼角瞥着少棠,喘息着说:“喜欢么。”
少棠说:“喜欢。”
孟小北扭过头瞧了瞧自己屁股,噗嗤乐了:“我现在也成了两头黑,中段白了!我屁股比你还白!”
两人做到一半,又掉过来,扒着互相检视对方的颜色身段。其实是小北身上其他部位晒黑了,晒成新兵蛋子肤色,衣服遮住晒不到的地方,就凸显细致白嫩。
孟小北立即发现新情趣,拍着床说,“上回去北京动物园写生,看见圈里有两头马来貘正在交配。马来貘你知道不,就是两头黑,中段白,就跟咱俩现在颜色一模一样!咱两人就像那两头貘哈哈哈……”
床铺上两条强健的身体纠缠,粗鲁地喘息。少棠再次将孟小北压在身下,骑上后胯,雄性动物蓬勃的欲速则不达望与强悍火力全部集中到小北的屁股,把孟小北撞得神智颠倒,眼神逐渐凌乱,叫床声很糙……小北的臀部因为颜色对比鲜明,被推挤开时臀肉微微颤动。年轻健康的身体因动情而勃起,再顺服地承受冲撞,发根处汗水淋漓,脖颈涨红,那样子诱人又刺激,让少棠宠爱得不行。
少棠凝视着小北喘息享受的样子,突然狠狠地下压,一把攥住儿子两腿之间勃动的家伙。
小北略痛楚地一哼:“唔……”
少棠撞着,粗鲁地调戏:“让我摸摸,那玩意儿也练黑练粗了么……粗了没有……”
小北:“嗯,想、想你,的时候,就、就粗了……啊……”
孟小北一句话被少棠撞得连不成整句,身体不断被撞到床边,再被拖回来。他下身一塌糊涂,臀部肌肉突然痉挛,像被电击到身体最敏感脆弱的地方,长长地吼了一嗓子,吼出这些日子分离的岁月里艰难悠长的想念。
……开学,孟小北住进学校宿舍。那时美院仍在城里,民国时期旧址,大教室敞亮通透,学生宿舍略显拥挤局促。
大一学生选课繁忙,孟小北选的六门课里,有姓郝的老头子教的西方美学鉴赏。教授特意向他打听确认,那套漫画能不能出版完结,不可半途而废。老头叮嘱,下回再出版,用你自己本名,别搞乱七八糟小日本名儿,从进大学这一天开始,你的一切作品、成就,将来都是要为你的人生履历添姿增色的;搞艺术不能过分争名逐利,但是咱们也不要糟蹋出名的机会!
孟小北大一期间,断断续续将最初那套《汽车人》漫画作品完结,据说最终卖出十几万套。
他舍友王宇辉说,“孟小北这就是咱兄弟之间的缘分,这套书老子买了全套然后裱起来,压箱底,以后留给我儿子孙子们看!”
孟小北一共赚到小几千块钱。当然,自从考上大学闯荡北京城画手圈这一刻起,他的人生目标、眼光,早就不在这区区一笔漫画稿。
他们宿舍,住着一窝潇洒不群、放荡不羁的汉子,未来的天才艺术家。每个汉子床铺上挂着极具个人风格特色的床帷,有手编,有泼墨涂鸦,还有苗风手工蜡染!墙上有几人合作的壁画绘。一张大书桌上摆着某室友设计的美院新校区建筑群,仿真模型。
楼道两侧墙壁,挂着油画版画,中间两道铁丝绳,晾了两排内裤和床单。有人在楼梯把手上铺开晾晒上色的大幅画布……孟小北在返校后不久,专门画了一本《基地风云》四格漫画,就以他们班小方教官和小罗教官为主人公,军训生活为主线情节,描绘两个英俊帅气憨萌可爱的小战士,在军训营里操练大学新生,与男生女生们斗智斗勇顺便战友间发展纯洁友谊的故事。那时好像还没有“基友”这词呢,也没有清水腐向漫画的概念,孟小北又踩红线了。
漫画寄到两位主人公手里,方班长代表他与罗小虎二人,专门给他们班写了信过来。
后来,大约在一年之后,某一天,孟小北在宿舍接到罗班长电话。他扯着脖子吼,把他屋男生从楼道水房都喊回来。
罗小虎在电话里贼兴奋的:“猜老子现在在哪里!……我和方成亮我俩在深圳嘞!”
孟小北惊讶:“怎么不在部队里,你们放假了么?”
罗小虎说:“放啥子假呦,我俩已经退伍了!!来深圳投靠亲戚,开个小店,跑货,挣钱了嘛……”
“我俩借钱买了一辆小面包,亮子在门外卸货呢,让老子全权代表他,给你们报个平安撒!”
孟小北赞道:“你两个好厉害嘛,恭祝亮哥和虎哥生意顺利,平平安安,早日发财!”
罗小虎笑不正经:“小兄弟们好好学习,大学毕业都要成才呦!……下回来深圳你们一定呼我,老子带你们玩儿……”
这也是罗小虎与方成亮往他们宿舍打过的唯一一通电话。隔着大半个中国,山高水远,孟小北想,那俩人应该一直在深圳,待了许多年,创业和生活辛苦,却也很快乐吧。人生中无数个萍水相逢,很多人都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擦肩而过就不再重逢,却在脑海里留下难忘的青春印迹,浪漫情怀。
……大学期间,少棠就去过美院一回,还是因为某一次校庆活动,学校有文艺演出和画展,少棠在百忙之中抽空赏个光。
少棠往他们宿舍楼道里一露面,迅速引发交通不畅,粉丝围观!
王宇辉披散着半长的头发,端洗脚盆从水房出来,瞧见少棠,十分夸张地往后一仰,做撅倒状!
王宇辉一手端盆,指着少棠:“嗳林硕林硕、王涛、海波你们快出来!……这不是孟小北画的那个谁吗,‘赛大卫’啊!!”
楼道里每间宿舍都探出若干个脑袋,张望,对少棠打招呼:“大卫你好!叔叔好叔叔好,欢迎造访我们89级男生宿舍……”
少棠多大人了,在外面见世面可多了,一听就明白大概是咋回事。
少棠当时还是压得住范儿的,抖着长裤裤脚,在无数视线交错下绷着脸穿过长长的楼道,据学生们事后评价,走得跟男模似的,夏天衣服薄,透视效果好,身材每一块骨骼肌肉显露出的比例都帅爆了。其实少棠耳垂都在微微发红,极力抿着嘴角,终于走到儿子宿舍门口,一头钻进去。
小北宿舍,几个大男孩客气激动地起身,夹道相迎,给少棠倒茶让座,切西瓜吃。有人盯着少棠的脸型鼻梁两眼都射出绿光,像欣赏石膏雕塑,手痒,立刻就回身想要端起画夹,来一张大头素描。
孟小北在屋中央左右一指:“嗳,嗳!我干爹不能随便画,这是我的独家专用模特,能让你们画着玩儿的么?”
王宇辉道:“以前没见活人,今天终于领略风采,以后素描课大卫小卫的头像老子都看不上眼了。”
臭儿子是年级风云人物,专业成绩高中一甲探花招进来,很多人都知道。孟小北艺考时那幅素描作品,后来被选作考试优秀范本,挂在学院展厅。于是所有人都看过了。这画,与画中模特,就一起出名儿了。
傍晚橘色的夕阳照在大书桌上,在脸上打出漂亮光影。少棠也不客气,拿了一牙西瓜吃。一声不吭默默嚼西瓜的样子,就是一幅画。
刘海波说:“叔叔,我们都久仰您大名。我们班女生,给孟小北当初那幅艺考作品就起名叫《赛大卫侧面坐姿夹烟全身像》!”
少棠一乐:“赛大卫什么的,就别提了,我只听说过姜大卫。”
林硕正经地说:“孟小北原来你没有瞎画,你干爸爸,嘴唇上真有一颗痣。”
孟小北得意:“当然有,我是写实派的。”
王宇辉嚎叫:“这还叫赛大卫?……这是赛梦露啊!!!”
少棠绷住脸,姿态沉着稳重,往孟小北床边端然一坐,也不扭扭捏捏,很大方地拉开架势:“想画就画,上手都快点儿,我坐不住啊,不能坐太久,老是想动。”
睡上铺的林硕,这时拉开小北床铺的帷子,少棠扭头一看,小北床里满墙贴的,尽是以他为原型各种表情姿势的素描和速写,生动,酷肖,仿佛满墙,满眼,晃动的都是他的影子……少棠就来过这一回,以后再也不好意思来学校里逛,心里却是有滋有味儿的。心被一片温暖的海水吞没,从未有过的平静、安稳。
少棠参观他们校庆日美术展厅的落成典礼。展出画作里,有小北的两幅素描作品。
少棠一看就皱眉了,大庭广众人山人海的,不好意思看,可是又忍不住掉头回来琢磨,咬着嘴唇。
孟小北在背后,悄悄用下巴蹭少棠肩膀:“看女人呢?”
少棠顿时不爽,反问:“老子就看了两眼,你画的时候看了多久?”
孟小北说:“画了三个多小时吧。”
少棠:“就这么没穿衣服画的?还是你当时把她想象成这样?”
孟小北:“就是这样的,人体写生么!一间大教室里几十口子人呢,你别想歪。”
少棠说:“老子不是不懂艺术,我知道你们都画人体写生。”
孟小北哄道:“都五十多岁大妈了,绝对没有你好看!我们这儿就招不到年轻模特,都是郊区来的老头老太太,你放两百八十个心吧!”
少棠哼道:“下回甭画别人,你来画我啊,我不让你画?”
少棠不冷不热来这么一句,扭头傲气地走了。孟小北一看,哎呦,还小心眼不高兴呢!
少棠从学校出来,走出胡同口,站在大街上,迎风抽烟,这时才一摸胸口,从上衣兜里摸出戒指,重新戴回手上。
孟小北迟钝,这时才发现:“哦,你刚才给摘掉啦……”
少棠:“嗯。”
不用解释。
半晌,孟小北说:“我不怕被人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少棠道:“等你大学毕业再说这话。现在不行,你是大学生,学校对你还是有生杀大权。”
少棠心里想得很明白,儿子一天一天大了,他不会无限期拖下去那样好像他一个大老爷们占儿子的便宜。该办的事情,他迟早要解决,该他必须面对的暴风骤雨,一切可能的苛责非难,他不会让孟小北替他承受。无论未来几年发生什么,他都要保护儿子不受伤害。
第八十章恋爱季节
孟小北想画不穿衣服的少棠,他不是没有条件画,而是画出来他还舍不得拿给外人看。
不是少棠不给他画,而是少棠那几年很忙。刚调入大厦,替公司办事,三十小几岁,正是一个男人体力力与处事经验达到完美结合的年龄,这时不拼事业,更待何时,
少棠经常是在孟小北还在学校上课时,突然回家了,累得不能动,衣服都懒得脱掉,将自己掷到床上,仰着,呼呼睡一下午。
睡起了才懒洋洋地从屋里晃出来,洗澡,换衣服,然后又出门谈事了,都等不到儿子周末回来相聚。
有人呼他。少棠低头一看,呼机上显示:【我结婚了,不祝贺一句吗!】
号码不认识,少棠一头雾水,谁啊,谁结婚了?
他出门,将车开进大厦停车场,旁边车位停了一辆很炫的红色三菱越野,让他多看了好几眼。满大街都是桑塔纳捷达富康这“老三样”的年代,能倒腾来一辆进口三菱在大街上晃悠,很扎眼的。
少棠迈步进入大厅,旁边咖啡座里蹿出来一道黑影,阿猫阿狗见肉骨头扑上来似的,蹿着,一把重重拍了他肩膀:“嗳!看见咱没有?”
少棠蹙眉,等着对方“哗啦啦”一摘墨镜,一抖肩膀,才认出来:“呵,段红宇。”
段少爷除了脑门上微微显出几道横条皱纹,还是老样子,一笑嘴歪,在广东师傅开的发廊里,烫了个南方阔佬时兴的短卷发,透着瑟的土潮,手里夹一根雪茄。
少棠面无表情,特稳,微一点头:“门外那小红车,看着像女士开的,是你车吧?”
段红宇嘿嘿一乐:“干嘛啊少棠,别女士开的啊,好车!”
少棠:“有事?”
段红宇:“可不有事么,我这一年给你打那么多趟电话,也找不见你。”
少棠懒得理:“不好意思,换单位换办公室了。”
段红宇从西装口袋里抖出一张红色信封,连带他的名片,抖给少棠,嘴角笑得玩味。
少棠这才晃过神:“我说是谁,原来是你小子要结婚?”
段红宇煞有介事道:“我这么大喜的事,不能不通知你啊,老子还得谢谢你这大媒呢!!”
少棠打开请柬一搂。
请柬上写的一清二楚,新人名字。少棠是真没想到,段红宇这小混账,娶的对象竟然是当初从他们部队骂骂咧咧着走人、随后一去不复返的陈晓鸥,那位陈文艺兵!
“成,我办了件好事,积了一项功德,我当初就觉得你俩特般配!”少棠自个儿都乐了,大大方方一抱拳,“恭贺新婚,早生贵子啊!”
段红宇毫不掩饰道:“贵子已经在我媳妇肚子里怀上了,她这么大岁数竟然都能怀上,这也命中注定了不然我能娶她啊?”
少棠说:“你俩挺好!一箭双雕了,两件大事您一气儿都办了。”
段红宇搂住人,拉至僻静处,眼神一递:“说说你,两件大事你办了几件?”
少棠面不改色:“我啥事没有,没媳妇,没孩子,你就别忙了。”
少棠心里的真心话是,老子有媳妇,也有儿子,我媳妇就是我儿子,一个抵你两个强。
段红宇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接口道:“这么多年单着,是在等我吧?还对老子当年一份深情念念不舍旧情难忘呢吧!”
少棠嘴角一耸,眼仁都不起波澜:“婚礼我就不出席了,到时我那份随礼一定到。以后天高水远,祝好吧。”
段红宇眼底有情意,挺亲热地捏捏肩,脸贴得很近:“别这么冷淡嘛,说真的,少棠,是我对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吧……玩儿得多了,还是觉得,谁都不如你,你丫忒么就是老子十六岁的初恋啊!你看那电视剧演的,《十六岁花季》,老子当年正是花季少男的时候,在咱们玉泉路大院里,就看中你了。你就是我的‘陈非儿’啊,就是女神啊!”
“操……”少棠被膈应坏了,一挥手,撤开肩膀,扭头走人,白白了您呐。
段红宇冲他背影还喊了一句,嗳,虽然老子现在已婚身份,但是,不影响咱多年兄弟情谊哈,你随时还来找我,找我想干什么老子都奉陪……
少棠用毫无留恋的挺拔的背影告诉段少爷,你有多远滚多远吧。
段少爷婚礼定在八月里一个吉祥的双日子,宴请京城众多红贵子弟,各路生意伙伴、狐朋狗友,在贵宾楼,排场特大。据说饭店门口停一水进口小轿车,像车展。少棠确实没露面去见新人那两位“熟人”,只随了一份红包。
这些陈年旧事,花花草草,少棠基本没跟儿子提过。孟小北都不知道,他干爹过去二十年青春岁月里,竟然还有段公子这号人,时不时出来诈个尸呢!
孟小北偶尔在课间接到少棠传呼,说:【天凉注意添衣服。】
等他再回呼过去,这人可能已经坐飞机到上海广州了,抓不到人!
有一回回家,孟小北在客厅饭桌上发现一只新的摩托罗拉小黑。桌上有少棠留的字条:【出汉显了,这个是给你的,我自己也有,有事呼我。】
孟小北拨电话过去,向呼台小姐叫板:“汉显也不好用,你们有能显人影儿的寻呼机吗?就是在我机子里显示出,对面那个人他到底现在在干什么呢?!”
孟小北那时头脑里就大致有了网络即时视频的概念。
呼台小姐很温柔,不疾不徐地回绝客户无厘头要求:“先生,我们行业尚未开发出您说的那种呼机,请问您想留什么言。”
孟小北粗嗓吼了一句:“你就跟19080说,媳妇,老子想看你人,你赶紧给我回家!!!!”
不给我回家,难不成有外心了么。
孟小北心想,我都喊“媳妇”了,少棠还不露面,下回做爱,不喊你“大宝宝”了,爷就在你屁股上,刻“媳妇”两个字!!
……
再说孟小京,哥俩同年来北京念大学,户口都迁到大学里,正经成为北京教育部下辖重点大学的高材生。两人虽然同城,见面机会并不多,平时各忙各的,极少联系。
小北在北京还有一处“外宅”,孟小京连外宅都没有,这孩子也一定不愿意经常过去他奶奶家,逢年过节才勉强去一趟,给他爷爷送两瓶酒。孟小京常去他姥姥家,与姥姥家几个舅舅更亲。马宝纯娘家祖上是亲族中有地位的人,老贵族,家里在风俗上很讲究,老人都戴小白帽,床头供奉羊皮书《古兰经》。家里饮食,什么能吃什么不吃,极其讲究。早上烙馍配腊羊肉,午饭吃牛羊肉泡馍,开宴奉行“九碗三行”。
……
聂卉放假抽空来北京,在中戏门口等男朋友。
不时有打扮入时的靓丽女孩从门里走出来,穿着热裤,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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