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的婢女都被东方奕瑶遣了出去,此时只剩东方奕瑶同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在内。
黑袍人身形微驼,面上尽是沧桑之色。
“我们年家捧着他宗政修洁当了皇帝,他倒好,反过来恩将仇报!”黑衣人拍着扶手说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方奕瑶的祖父年祁阳。先前宗政修洁派他镇守边关,如今恰逢边防稍松,他这才得空赶回京都。
东方奕瑶睨他一眼,“历史上不乏外戚干政最后惨然场的事,修洁他会防着年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祖父,怪只怪先前咱们年家先前在朝堂上锋芒太露。”
年祁阳并不同意她这话,“瑶儿,是他宗政修洁执权开始就培植自己的党羽,一向不重用年家臣子,哪能怪的上年家?”
想到这里,年祁阳又道,“话说回来,宗政修洁他根本就没打过重用年家的念头,否则他怎么会如此迅速地培植党羽?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想起一年前,东方奕瑶连一丝苦笑都挤不出来,他是被她逼着走上这条路的,又怎么会重用年家,可不管如何,这些年她都已经撑过来,接下来她也可以撑下去。
年祁阳说道:“如今北楚朝堂动荡不安,而宗政修洁又领兵攻打西秦,如今也是我年家翻盘的最好时机。”将手掌翻了翻,示意造反。
“我知道了,祖父。”东方奕瑶自知祖父这是被逼上绝路了,随后安慰道:“我会留心宫内的一切动静的。”
“这便好。”年祁阳松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照我说,经过了这么多事,你也该认清了宗政修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也劝你对他死了这条心吧。”顿了顿,他恶狠狠地说道:“他既然不仁也别怪年祁阳不义了!”
☆、218【皇太孙】
建邺大殿之中,一身白袍的男子坐在暖榻上,门外是一众站的如标枪搬的侍卫。
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披着一身铠甲,走进之后跪在地上,语调铿锵的说道:“参见陛下。”
宗政修洁身上披着一件纯白的大袭,身下是用炭火温着的暖榻,额头已经微微沁出细汗,可是面色仍旧有些苍白。他坐在那里,听到来人连眼睛都没睁,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着。
“西秦皇宫的财物已经清点完毕,太子的东宫也派人抄了,至于太子,现在也已经查到藏在了苍岩山,现下延枚已派人去搜捕。而因此事不满的大臣、将军也已经处理干净了,属下派人在西山后挖了一个坑,已经掩埋了。”
宗政修洁仍旧没有理他的话,好像已经睡着了,来人微微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只是……皇太孙,现在还没找到。”自己派人去抄太子府时,皇太孙的奶妈不知何时已悄悄带着皇太孙出了府,等抓到奶妈方要审问时,谁知奶妈已经咬舌自尽了。
宗政修洁微微皱眉,却仍旧没有睁眼,只是淡淡的说道:“那就去找。”
“是!”那人连忙说道。那孩子才六岁,而现在建邺又被整个包围,若是有人真将他送出城外,量他一个小孩子也跑不了多远。
“秦浩。”宗政修洁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人被吓了一跳,连忙答应。宗政修洁终于睁开双眼,眼神幽深且睿智,语气很平静“你知不知道建邺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叫做秦浩的男人顿时就愣住了,张了两下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宗政宁宣他太过优柔寡断。对于隐患不除最后才反受其乱,”只要太子嫡子一日不除,那他就算登上西秦帝位也不会被西秦众人认可。
“砰”地一声,秦浩顿时磕头在地,慌乱的说道:“属下明白了。”
“好了,那就做事去吧。”
宗政修洁轻轻挥了挥手,那人就连忙小心的站起身来,正想要退出去,宗政修洁又淡淡的说道:“办完事之后记得去领军法”,看来需要一个深刻的印象才能让他牢记今次的教训。
秦浩顿时一惊连忙说道是。“属下记住了。”
宫内越发安静。宗政修洁靠在软榻里。厚厚的裘毛几乎将他整个人都陷在里面。待秦浩走后,他才缓缓的皱起眉来。
…………
出了西秦的第一日,东方晗雪便与赫连轻歌歇在了建邺边陲的一个小镇子。现下已进入初春,有不少树木都已抽芽,因而较之冰雪积覆的严冬,现在的气候回暖了不少。
近日宗政修洁攻下建邺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人传言说西秦马上要被楚军吞并了,不少人连夜拖家带口的逃了出来,所以这平日少有人问津的边陲小镇,一下子也热闹了起来。
客栈里人流攒动,其中不少前来投宿的旅人。
东方晗雪下楼时,目光转动。突然轻轻咦了一声。
只见客栈大堂靠窗的椅子上,懒懒靠着个红衣男子,姿态如狐,散漫魅惑,火红张扬的衣襟,鲜艳似火,大约是有些热,他衣襟半敞,玫的锁骨远微露着,一线优美如玉的颈项自艳丽衣领间曼妙延伸,延伸出世间最为风雅的妙笔丹青者,也难以描画的美好曲线。
他弯膝曲腿,指尖在膝上轻敲,眼波纵然只对着身前那一盏烛灯,也是放纵缠绵的。
东方晗雪笑了笑,说实在的,在如此热闹的时候,赫连轻歌不出现,那才叫奇怪呢。
赫连轻歌在大堂坐着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目光自人群中扫过,忽然轻轻一拉东方晗雪,两人避到堂柱后的暗影里,赫连轻歌道:“小雪儿你看东南角那两个人。”
目光落在东南角两个形容普通的人身上,看了几眼,东方晗雪道:“你觉得哪里可疑?”
“左边那个黑皮肤男子”赫连轻歌盯着他的手,“他不像普通人,他行路的步法,以及在身侧挂刀的方式,则像是久经沙场的将领,而且他应该不是西秦本国的将领。他审慎而小心,时刻与身周的人保持距离,但他目光却时刻在留意周遭的动静,看样子,倒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赞赏的笑了笑,东方晗雪低声道:“你观察的倒是细致。”
得意一笑,赫连轻歌道:“那是,本公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这识人的本事岂是吹的。”
浅浅一笑,东方晗雪道:“那他身边那个人呢”
仔细的看了看,赫连轻歌沉吟道,“似乎也是个练家子,不过乍看之下却叫人看不透,看样子是来头不小。估计也是个做官的。”
“这将军和官员都藏身于这小小的客栈中,看来这其中定有蹊跷。”东方晗雪目露迟疑,“你说他们在找谁?为什么这般鬼鬼祟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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