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以复仇女神之名

第五个任务(6)

曹家书房里,曹铭锦坐在一把古香古色的太师椅上,摇头晃脑地背着古诗,手里攥着本油印的教材。一边逆时针地转着脑袋,他一边不时往书上溜上两眼。
这段日子,他过得相当充实,相当有幸福。
由于给校长递了钱,校长给亲自带他到水仙花的班里去,亲自把他安排到第一排,尽管他的个头儿是班上最高的。坐在第一排,他就可以把他那充满了爱意的眼神,尽情地泼洒在水仙花身上从头上到脚下,都给她泼上。
课上课下,他抓住一切时机跟水仙花套近乎。课上,只要水仙花提问,不管会不会,他次次举手。课下,他从教室追到教研室,向水仙花请教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顺道再把兜里的金馏子,玉镯子什么的,递过去。虽然水仙花拒绝了他的金馏子、玉镯子,拒绝了当他六姨太的美好建议,不过他不气馁。
不有那么句话嘛,有志者事竟成。他相信,终有一天,这朵水豆腐似的水仙花,会成为他曹铭锦的第六个女人。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曹铭锦溜了一眼手里的课本,接着背下去“芳草萋萋鹦鹉洲。日”
“少爷,有你的信!”书房外传来不轻不重的叩门声。
曹铭锦停了下来。信?真稀奇,很少有人给他写信。
“进来。”他将手中的书放到老榆木的桌子上。
一名衣着朴素的年轻仆人应声而入,快步走到桌前,将一封信递给了他。
曹铭锦微皱着眉头接过信封,“谁送来的?”
年轻仆人对他一哈腰,“听看门的老张说,是一个小要饭花子送来的。”
听了这话,曹铭锦的眉头又紧了些,要饭花子?要饭花子给他写信?他无声地一挥手,年轻仆人又是一哈腰,无声地退了出去。
带着一点疑问,曹铭锦撕开信封的封口,把信封口撑开,将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放下信封,曹铭锦带着满腹的疑问展开了信纸。不读则已,读了几行之后,曹铭锦勃然变色。待到读完整封信,再看曹铭锦,整个人都变了模样。
不生气的时候,曹铭锦看着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白白静静的,五官清秀,不张嘴谁也看不出他是个大草包。这会儿再看曹铭锦,不说五官挪位,可也差不了多少:拧眉立目,两个鼻孔扎撒着,呼呼地往外直喷粗气。
信不长,一页信纸都没写满。信上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告诉曹铭锦,你的五姨太乘你求学之际,成天出去跟人胡搞,给你戴绿帽子。奸夫非是旁人,乃是咱们镇有名的大混混儿“一斤半”。二人的鬼混地点是灶王胡同十三号院。爱信不信,不信你就接着戴你的绿帽子去吧。信末没落款,整篇字写得歪歪扭扭,伸胳膊撂腿,还不如他的呢。
呼哧呼哧喘了一会儿气,曹铭锦挺起上半身,冲着房门吼了一嗓子,“福子!进来!”
马上,给他送信的那名年轻男仆再次推门而入。
“你说这信是个小要饭的送来的?”曹铭锦冲男仆一抖信纸。信纸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男仆很有眼色,看出曹铭锦气不顺来了,所以,说起话来份外加小心,“老张是这么说的。”他小声说。
“去!把老张叫来!”曹铭锦的心在腔子里怦怦乱跳。
妈了个x的!真的假的?敢给他戴绿帽子!不能吧?没准儿是有人看他过得太幸福了,故意恶作剧给他添堵。可万一要不是恶作剧,是真的呢?
下意识地抬起手,曹铭锦转圈儿地在自己脑袋上摸了两把,同时就觉着自己的后背有些发硬。
看门的老张来了,曹铭锦问老张,“送信的小叫花子长啥样儿?”
老张形容了一下,曹铭锦一听,更来气了。
说了跟他妈没说一样,满大街的叫花子都他妈那样儿: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埋汰得跟个小鬼儿似的。
“出去吧!”曹铭锦心烦意乱地一挥手,老张和福子一起退了出去。
“福……”曹铭锦刚想叫福子,让福子把五姨太叫来,跟五姨太当面对质。话到嘴边,又让他咽了回去。就算真有此事,这么当面直眉愣眼地问,谁能承认?除非脑袋让驴踢了。
可是不把此事弄个水落石出,他又甘心。困兽一样,曹铭锦背着手,在书房里转开了圈。十几圈转出去后,他一拉房门,上五姨太房里找五姨太去了。
五姨太不在房里,不但五姨太不在,五姨太的贴身丫头秀红也不在。曹铭锦转遍了整个宅子,就是不见五姨太的踪影。于是,他直接去了正门,问看门人老张,“五姨太啥时候出去的?”
老张被他问懵了,“不知道啊,没看见五姨太出去啊。”
曹铭锦一皱眉,没再搭理老张,转身去了后门。五姨太不在府里,又不是从正门出去的,那么必定就是从后门出去的。横竖她不能长膀儿飞出去就是了。
果然,后门是开着的。表面看还是严丝合缝地关着,但是门栓是拉开的。抽出一半的门栓上,还挂着锁门的铁链和一把黑黝黝的大锁。
曹家合府上下,无论主人还是下人,几乎全从正门进出。而后门因为鲜有人进出,平常是栓着的。不但上栓,还在栓上加了锁。钥匙在管家那儿,有开后门的需要时,去管家那儿要钥匙。
曹铭锦歪着脖子,气急败坏地去找管家。
“咋回事儿?”他把管家拉到后门,指着虚掩的后门,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问管家。
管家瞅瞅门栓上的铁链和大锁,又瞅瞅脸红脖子粗的曹铭锦,“这、这……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怒视着手足无措的管家,曹铭锦火往上撞,“你不知道?后门儿的钥匙归你管,你不知道?!”
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脸涨得通红,都快哭了,“少爷,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儿。啊……”管家忽然像想起了什么。
“咋的?”曹铭锦瞪着他。
管家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是这么回事儿,少爷,前一阵子五姨太上我这来,说要配把后门的钥匙。我问她干什么用,她说她要去老史太太家烧香。从后门走比从前门走省不少道儿,要是从前门走,太绕远。本来我想跟少爷说来着,不过五姨太说您上学太忙了,不让我因为这点小事儿打扰您,我就没告诉您。”
曹家的后门外,是条偏僻的小胡同,又窄又背静,几乎没有人走。从这里出门,如果不特地盯梢的话,根本不知道谁进谁出,隐蔽性非常好。至于,从这条小路去老史太太家能近一点,完全是无稽之谈。起码曹铭锦认为是无稽之谈。
老史太太者,乃是义宁镇首席神婆,谁家孩子魂儿掉了,谁家老爷们突然中邪胡言乱语了,谁家老娘们不孕不育了,找老史太太去,好使!
这么说吧,在义宁镇,你要问跳神请神哪家强?十个能有九个半告诉你是二道街的老史太太,那半个是穿开裆裤的小孩。老史太太就是这么强。
曹铭锦翻了翻眼睛,烦躁地对管家一挥手,“行了,你回去吧。”
管家如释重负,对曹铭锦一哈腰,转身刚要迈步,却又被曹铭锦在身后叫住,“等等。”
管家的心忽悠一下,再次提了起来,“少爷还有啥吩咐?”他转过身恭敬地问。
曹铭锦沉吟了一下,“今天的事儿,别跟别人说。要是有人问我为啥找你,你就说我在燕窝粥里发现耗子粑粑了,就为这事儿找的你。别的别说,听见没有?”
“知道了,我绝对不说。”管家连连哈腰作保证。
“去吧。”曹铭锦一扭下巴,作了个滚蛋的暗示。
管家又一哈腰,夹着尾巴滚蛋了。
去老史太太家?曹铭锦想不明白,五姨太去老史太太家能干吗?再说,万一五姨太去的不是老史太太家,而是拿着去老史太太家当幌子干别的事儿去了呢?就像他自己找管家,明明是为了后院院门的事,却让管家对外说,是为了燕窝粥里的耗子粑粑。
通往后院院门的石子路两边,种了很多树,既有高大的乔木,也有半高不矮的灌木。曹铭锦隐蔽在路左侧一丛高大的丁香树后,屏息凝神地等了起来。他倒要看看,五姨太太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曹铭锦从上午十点多开始等的,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多,还不见五姨太踪影。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差点忍不住想要从树丛里钻出来。就在他刚要抬脚往外迈时,就听院门“吱呀”一声。他吓得一激灵,悄悄地又把抬出去的脚了回来。
院门欠了个缝,一个脑袋从欠着的缝里伸了进来。非是旁人,正是筱丽珠从省城带过来的丫头秀红。曹铭锦屏住呼吸,一眼不眨地看着。
秀红先是四下望了望,然后一闪身,闪进院中,紧接着她转过身,冲着院外小声说:“五姨太,没人,进来吧。”
话音落下,就见筱丽珠鬼鬼祟祟地闪了进来。
待筱丽珠进院后,秀红麻利地关好后门,插上木栓,缠上铁链,扣好大锁。秀红作这些事情时,筱丽珠抻着脖子,东张西望地给她把风。等秀红锁好了院门,跟在筱丽珠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二人的走速很快,不时四顾,一副生怕别人看到的模样。
曹铭锦猫在丁香树后,把二人的举止和神态看了个一清二楚。去老史太太家?扯王八犊子!就算从后门去老史太太家省事儿,那也用不着鬼鬼祟祟的。
又过了一会儿,估摸着五姨太和秀红走远了,曹铭锦从树丛里钻了出来。抻了抻藏青色缎子马甲的衣角,掸了掸鼠灰色马褂上的灰尘,他迈开熊掌似的大脚丫子,循着有些硌脚的石子路,也离开了。
曹铭锦进到五姨太房间的时候,五姨太正坐在八仙桌旁,喝着一碗燕窝粥。喝得咝咝溜溜,有滋有味。见曹铭锦来了,五姨太似乎有些意外,意外之中又含了一点惊慌。把碗放到桌上,她站起身来,抽出襟下的手帕,按了按嘴角。
曹铭锦笑嘻嘻地走到五姨太近前,一把将五姨太搂在怀里,然后坐在了五姨太的椅子上。五姨太的意外和惊慌,不露声色间,被他一点不落地进眼底。
五姨太不愧是戏子出身,眨眼之间,就把方才那一点点意外和惊慌之色压了下去,换上了一副慵懒娇嗔的模样。“今儿个怎么有空儿上我屋里来了?不用功了?”五姨太侧坐在曹铭锦的怀里,双手搂着曹铭锦的脖子。脸上笑得眉眼弯弯,心里却是突突乱跳。
跟这位戏子出身的五姨太混了一年多,曹铭锦的演技也不含混。伸手掐了一把五姨太弹力十足的屁股,他堆出满脸坏笑,“用功也得有时有晌啊,要不然冷落了我的大宝贝儿,大宝贝儿该怨我了不是?”说完,他出其不意地在五姨太脸上,“叭”的一声,亲了一大口。
五姨太在曹铭锦怀里一拧水蛇腰,“讨厌~”
曹铭锦笑眯眯地看着五姨太,像是极受用的模样,心中却是暗骂,小婊*子,不定跑哪儿骚去了。装什么黄花大闺女,又不是没见过在你炕上的浪样儿!
“我刚才来过一趟,没见着你,干啥去了?”曹铭锦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想要看看五姨太如何作答。
他看到一丝慌张在他问完这句话后,在五姨太的眼中一闪而过。然后,他看到五姨太笑了,“我带秀红上街了。”他听到五姨太如是说。
“上哪儿去了?”他问。
大腿上,五姨太的屁股扭了两下,似乎是坐着不大舒服,“没去哪儿,就去头道街逛了逛。”头道街是义宁镇最繁华的一条街,也是五姨太常去的地方。
“都买啥了?”曹铭锦慢悠悠地陪着五姨太一起演戏。
去头道街才怪!去头道街为啥不走正门?去头道街用得着像个贼似地,偷偷摸摸的进家门?
“没买啥,”五姨太的目光有些闪烁,不敢和曹铭锦对视,“没有相中的。”
曹铭锦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突然来了句,“咱俩明天去三道街呀?”
义宁镇一共有五条比较象样的大街,分别以“头道街”、“二道街“、“三道街”、“四道街”、“五道街”贯名。
五姨太不解,“上那干啥去?”
曹铭锦搂着五姨太的水蛇腰,“我听说老史太太挺会算命的,我想让她给我算算命,看看我啥时候能生儿子。”别看曹大少成亲有几年了,这几个妻妾别说儿子,愣是连个丫头片子也没给他生出来。其实,曹大少一点不着急孩子的事,只是想看看五姨太的反应。
五姨太轻松一点头,“行啊,去吧。”
曹铭锦笑了笑,没说话。
还跟管家扯蛋说去老史太太家,真去老史太太家,能不知道老史太太家住二道街,而不是三道街?
*,你等着的!
曹铭锦跟五姨太互相敷衍了对方一阵,然后曹铭锦走了。理由是,还得回去继续用功呢。周一老师要考默写,默不下来得挨留。事实上,他巴不得挨留呢。
第二天,也就是周一,曹铭锦带着跟班福子上学去了。走到半道儿,曹铭锦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原地来了个大转身,他迈步向来路走去。
福子糊涂了,在他身后紧跟慢赶,“少爷,你不上学了?”
“上个屁!”曹铭锦甩着胳膊,走出了一溜小风。
福子眨了眨眼,怯怯地问,“咱这是上哪儿呀?”
“回家!”
曹铭锦带着福子回了家。没进家门,而是埋伏在了后门附近。
第一天,没动静。
第二天,没动静。
第三天,有动静了。
第四天,没动静。
第五天,又有动静了。
………
曹铭锦假模假样地上了十天学,实实诚诚地盯了十天梢。
在第十一天的下午,五姨太又去“老史太太家”时,曹铭锦果断采取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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