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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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不止一场血洗云崖那么简单咯!”
“啧,也不能全这么说吧。”
人群之中,很快有人唱反调:“司徒凛其人亦正亦邪是真,但他好歹挖出了陶青绀的恶行,留的那南诏形势册,也于此战中对仙门五派颇有助益。要没有这东西,当时凭那陶贼给南诏的半册《机关论》,只怕匆忙之下中原武林根本难以对敌啊。”
有人连连附和:“可不是可不是,而且这陶青绀一死,会机关术的还偏偏只剩下云濯一人了,合着以后这回典籍对付南诏的摊子还真只能落在他俩头上,这不是闹呢么?”
语音方落,众人又是一阵笑,当中一人最后下了个总结,道:“要我说,当年陈琛顾冥不计前朝恩怨,毅然驻守南诏,江湖人道是‘丹心傲骨’。今儿阴差阳错搁了这两位,大约只能叫‘闲心病骨’了吧!”
门外的江湖客们嘻嘻哈哈笑着,门里的司徒凛也听得忍俊不禁,手里扇子一转掩去微扬的唇角,眯着眼摇了摇头:“噗,闲心病骨……别说,评得倒挺贴切。”
“什么跟什么呀!”
云濯一敲他:“你就这么任人家评说?”
司徒凛道:“善恶是非自古难有定论,别人如何评说又有何妨?所谓‘广厦千间,夜卧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三餐’……人活一世,算来富贵名利皆是身外之物,所求唯遍行欲行之事,尽护想护之人罢了。”
云濯歪着脑袋看他:“说得头头是道,那你倒有什么欲行之事,我陪你一道。”
司徒凛摇摇扇子,眼里似笑非笑:“自然是在东都赏花。”
云濯一指窗外,道:“可这破地太偏僻,根本看不到花啊。”
司徒凛起身将他揽在怀里,道:“此中无花胜有花,特别是一晃七年,这次终于谁都没有爽约。”
一句少不经事时的戏言,几经波折终于得偿所愿,纵然世间与心境都已是物换星移沧海桑田,终究还有一人陪在他身边。云濯心绪翻涌之余,又颇不甘地嘀咕道:“那我们只管自己逍遥,南诏可怎么办?九淼又怎么办?”
司徒凛微微一笑,黄昏的微光映得他面容更加好看:“先让别的门派和南诏打一会儿,反正取回那半册书也不急这一时。”
云濯撇撇嘴:“这像是九淼掌门该说的话么?”
司徒凛毫无所谓,朝云濯一摊手:“谁让方才那些人说我这人挺适合做魔头来着,那我就暂时撂挑子看看咯。”
顿了顿,他又转了转眼珠,开始胡说八道:“想想也是嘛,魔头多好,想杀谁杀谁,想得罪谁得罪谁,不用管天管地管南诏管江湖,只求自己快活就行了。要不你现在就出门告诉他们,当年血洗云崖宫其实是我指使你的。然后我们去做一对魔头,浪迹天涯,岂不快哉?”
这话说得分外不着调,云濯眼皮一跳,觉得自己十分不能理解司徒凛的想法,嫌弃道:“你脑子坏掉了?”
“哎,说不准真坏掉了。”
司徒凛马上点头承认,认真道:“毕竟,身中残雪、溶玉、赤炎三种毒都还能侥幸活着,谁知道这些年我这脑袋会不会真受了毒素所扰呢?”
“你……”
如何揶揄都是有理说不清,云濯瞪他一眼还欲再言,却被人将腰一揽,以吻封缄。
唇舌间还草药的清苦香交织一处,黄昏时分的微风不冷不暖,撩起半开的竹帘翩然而至,吹拂过二人面庞。
落日西沉,夜色渐至,街上依旧车水马龙,门外依旧嘈杂不减,可云濯却觉这一方室内却安静到了极致。
连同自己飘零而无处安放的心一起,终于终于,尘埃落定。
何不觉幸甚,何不叹幸甚,幸归来之时,江湖虽改,故人犹在。
第七十八章天狼
“喝了。”
数日之后,云濯将一碗药汁推到司徒凛面前。
司徒凛低头,只见那白瓷碗里带着糊味的汁液浓黑无比,一看就是某位远庖厨的少爷所为。而那上偶尔浮浮沉沉飘上来的参须与黄芪枸杞则充分说明,这根本是一碗乱配的“十全大补汤”。
于是他皱了皱眉,犹疑道:“你这是……”
云濯马上理直气壮地仰起头:“你不是失血又中毒,身子虚嘛!这不,我今天就去洛阳城中最大的药铺,把他们家的补药全包了。”
进补也不是把药铺包了就能补的。看着眼前人得意的神情不忍心泼凉水,司徒凛欲言又止,沉默须臾揉了揉眉心,无奈道:“然后你就把所有药材一锅熬了?”
“那怎么可能!我看起来有这么傻?”
云濯颇为不满地纠正他:“我只是把每种药材都挑拣了一点丢到砂锅里而已。”
那和一锅熬了有什么区别嘛!
司徒凛再次无言以对,深吸一口气,又道:“这么多补药,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二哥给的呀!”
云濯从怀里掏出个锦袋,在他眼前晃了晃。泥金织锦的袋子颜色醒目,司徒凛觉得眼皮有点疼。
默默在心里念了句“人傻钱多”,他再次抬头看向自家这位难伺候的少爷,小声哀道:“嘶,难不成以后还得靠你养我……”
“那也不是不行!”
耳尖的云濯一下子捕捉到司徒凛小小的抱怨,毫不客气地往他怀里一靠,抬手将药碗向人嘴边送:“来,先把这药喝了。”
抿了一口甚觉难以下咽,司徒凛马上又哭丧道:“三少,我想喝酒,我想吃辣的……我能不能不喝药,这药太苦了。”
“喝药还嫌苦,你当自己是三岁小孩?”
云濯理直气壮地站起身来指指点点,语气一如当年长安客栈里指责自己受伤不能吃辣的司徒凛:“凛兄,请你注意你的伤口和病情,喝酒食辣伤身体,万万要不得!”
司徒凛端着药碗瞥了眼刚被放在墙角的两个粗瓷酒坛子,道:“那你买完药又买它是作甚?”
云濯神色稍滞,转了转眼珠,正色道:“我自然是自己喝,这可没你的份儿。”
司徒凛一挑眉:“你一个人喝,怕是有点儿多吧。”
云濯马上一敲桌子:“关你什么事,喝药!”
“哎,此言差矣。你的事全都和我有关。”
借势按住云濯的手,司徒凛忽然站起身来,抬头将脸与他贴得极近,在俩人几乎要鼻尖碰上鼻尖的时候,果不其然感受到对方微微颤抖。
他一字一顿道:“那不如这样,我现在把药喝了。但是呢,傍晚你得陪我一起喝酒,可好啊?”
云濯盯着他的眼睛:“一言为定,这可是你说的。”
“不过,这药太苦了,我还有个条件。”
缓缓把云濯的手扶上那药碗,司徒凛又笑眯眯一字一顿道:“你喂我才行。”
是夜月色正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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