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配与服从

“爸！爸！快救我！”
没有想过这样的画面有多么怪异，潜意识地朝着自己依赖的人求救。
陆海铭听到小天的叫喊声，抬起来看了小天一眼后，又冷漠地低头，继续调试着面前的药管剂。
“爸！！”父亲那冷漠地一扫，让小天整个汗毛直立，那是爸爸吗？为什么爸爸无视了他的求救？爸爸好恐怖……
陆海铭拿着针管走向小天，看着小天惨白的脸颊和恐惧的双眼，男人又再次温和地安慰道：“小天，你不能怪爸爸，爸爸之前给你吃了那么多珍贵的药材，你的身体还是那副德行，爸爸只能换一种方式让小天的身体变得更棒了！”
小天用力地摇头：“爸爸，小天的身体已经好了，哥哥都说小天现在身体棒棒的，不吃药也行了！”
“不行！”陆海铭突然大吼道，“你只有乖乖地按照爸爸说的做，才能改变你的体质，以后就算受伤也不怕了！”斜眼看了看小天的小腿，“瞧！都留疤了！是不是不疼了？”
小天这时才发现，烫伤的部分确实不疼了，看着爸爸似乎又变温和的眼神，小天乖乖地点头：“不疼了。”
“哈哈哈哈！”男人放肆地大笑，“看来一直以来的实验算是成功的，只是自愈的程度有些慢，而且还会留点疤！没事！小天，你只要继续配合爸爸研究下去，爸爸的成功指日可待了！”
小天看着情绪起伏不定的爸爸，犹豫地问道：“爸爸……什么实验？”
“傻孩子，”陆海铭轻轻地抚摸着小天的发丝，嘴里吐出的话却让小天仿佛置身于地狱，“人体自愈实验啊，你是爸爸最好的实验品，从小到大都那么配合，爸爸很开心。”
陆海铭语气里是满满的欣慰，停顿了一下，又似乎是有些为难：“只是……进度太慢了，爸爸也到了这个年龄了，这么多年只获得这点成就是不够了，小天，你愿意继续配合爸爸的研究吗？”
不愿意！小天满心的痛苦，他现在才明白，原来爸爸之前给他的药物都是为了实验，而不是所谓的为了他的身体好！
陆海铭显然也看出来小天的不愿意，但是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心思自己会不知道？“小天，爸爸是为了你好，你知道这个实验成功的话可以帮助多少人吗？你想一下，你昨天烫伤的地方，今天已经完全好透了，完全不需要药物治疗，这样的能力有多少需求你知道吗？只是还有些不足，你看，还有些疤痕，爸爸需要追求的是完美，实验成功的话第一个获益的是小天你，你明白吗？”
男人兴奋地和自己的儿子说着这个实验的好处，他是想说服儿子配合他，不过这也只是因为是自己的儿子才给予的一点点尊重罢了，事实上，小天同意不同意配合，对陆海铭都没有任何影响。
小天同意了，他看着爸爸眼里对这个实验的渴望，他痛苦地接受了。这是他爸爸的愿望，他想帮爸爸实现。虽然，因为自己只是爸爸的实验品而痛苦不堪，但是，只是跟之前一样，听话地服用爸爸准备的药物，也未尝不可。
然而，在他点头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个男人，他的爸爸，狰狞地在他的后背割下一道道伤疤，不顾他的哭喊，不顾他的疼痛。
然后，那个爸爸在他后背仔细地观察着，定下一个结论：“烧伤比刀伤恢复的慢些。”
接着，扎了几针，第二天，看着小天恢复地不一致的刀伤，男人又一次拧眉：“还是有痕迹？怎么回事？”
然后，重复地用其他的道具在小天的后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小天，开始疼痛了还会向自己的父亲求救：“爸！好痛啊！不要了！”
到最后，他渐渐忘记在自己身上是施暴的谁，他甚至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只是在那个人要靠近他后背的时候，会不停地恳求，不停地跟那个人说自己会听话，只求他不要再在后背上施虐。
从刀伤换到烫伤，从烫伤换到鞭伤，从鞭伤又换到毒虫啃咬……日复一日，没有停歇过。
直到有一天，那个人在他后背摇头叹息：“看来，这跟人本来的身体素质也有关系，早知道当初就该多准备几个实验品。”
然后，昏昏呼呼中，他被送到夜宴来。
直到今天……
第二十三章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程老满脸的担忧，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干，刚恢复记忆，现在的程老和记忆中的程老相比，感觉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小天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程老的眼角：“程爷爷……”
“天少爷，天少爷醒了！”
旁边的dr.李也上前来，摸着小天的额头询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医生？您怎么来了？”小天记得，李医生要随便出夜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程老忙解释道：“少爷走之前给了我李医生的电话，少爷说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马上跟李医生反应，我一进门就看到天少爷你晕倒在地上，我就马上把李医生叫过来了……”
小天状似了解地点点头：“李医生，我没事了，夜宴那边要劳烦您呢……”
意思是，您可以先行离开了。
dr.李看着晕睡了一觉，仿佛突然长大了的小天，直接问道：“小天，你恢复记忆了？”
小天也没遮掩什么，很大方地点头承认：“恢复了，该知道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知道了自己是陆天然；知道了主人，其实是哥哥陆爵；知道了自己遭受了什么折磨；知道了哥哥为了自己这十年也没有一天轻松过；更知道了……十年前，哥哥亲着自己的小嘴，跟自己说再等等是什么意思……
dr.李探究地看了一眼小天，似乎太过平静了？既然这样，暴君为什么一再地阻止自己让小天恢复记忆？
“我帮你做个检查吧，你的记忆恢复地那么突然，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影响。”
毕竟ptsd重症患者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
然而，检查结果却让dr.李整个瞪目结舌：神检测，完全正常。
这是怎么回事？
小天揉了揉眉角，不甚在意地问李医生：“怎样？”
“没，没事，就是有些神疲乏，这几天多休息下。”
“好。”小天乖乖点头，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小天，”dr.李叫道，“你恢复记忆的事，要让你主人知道吗？”
小天犹豫了一下说：“我，想想……我想想……”
看到小天那么纠结，dr.李也稍微放下了心。看小天的样子恢复记忆后，性子也有些改变，总算是有些大人的模样了，dr.李正是担心这样的小天会不会就此排斥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