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这样的传说。”
“娑弥宁露是我们番族的圣药,既能疗伤解毒又能治病救人,数量稀少,极为难得。每年祁连山第一场雪落的时候,娑弥宁露才会盛开在最陡峭的山崖之上,花期也只有短短三天。若能在它枯萎前入药服用,再配合高超的医术,起死回生也不足为奇。”
阿力顿了顿,语气渐转低沉,“为了寻它,多少人被祁连山的风雪吞噬掉性命……可是年复一年,仍然有一批又一批异乡人来到这里,妄图征服这座神圣的雪山。”
他转眼看向展昭,忽的挑起嘴角笑了,“你我也是其中之一。”
展昭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是征服,是想竭尽全力,抓住那一丝微茫的希望而已。”
阿力瘪瘪嘴,将手别在脑后,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随你怎么说,反正这次你们都会失望了,因为得到娑弥宁露的,一定是我!”
少年眼中闪烁着任何风雪也抹杀不了的确信与坚持,明亮鲜活得足以穿透一切阴霾。这熟悉至极的语气与表情,如划亮夜空的电光,蓦然间击中了深藏于心底的伤痕。
展昭微垂了眼,右手下意识地按住胸口,却止不住那绵延入骨的尖锐痛楚,丝丝缕缕,拉扯不绝。
“不过今年来这里的人好像有些奇怪……”阿力还未说完这一句,转头见到展昭紧敛眉头、面色苍白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怎么了?”
展昭本待开口,一句话未说,倒先咳嗽起来。良久,他方摆摆手,示意无碍。
阿力皱了皱眉,两步跨到他身边,盯着他泛起潮红的面色瞧了半晌,有些怀疑道,“你这是病了?宋人还真贵,才吹了这几日的风,就受不得了?”
“他可不是病了,”一个懒洋洋又略显耳熟的声音蓦地响起,“只怕是旧伤未愈吧?”
阿力转头看去,就见个裹着脏兮兮胡袍的瘦老头正抱着酒坛子倚在墙根边,正是那日在酒馆里说书的瘸腿阿三。
“什么意思?”阿力看了看他,又扭脸看展昭。
瘸腿阿三也不理他,只自顾自地抱着坛子喝酒,直待喝得痛快了,方才一抹嘴,向展昭道,“年轻人,听我一句劝,莫要仗着武功高底子好就死命硬撑,想活得长久一点就别紧着糟践自己,否则,只怕你也撑不了多久啦!”
阿力听得眼眉一跳,正想上前与他理论,却被展昭一把拉住了。
他安抚似的拍了拍阿力的肩膀,而后对那老头拱一拱手,淡淡笑道,“前辈说的是,在下记住了。”
阿三“嘿嘿”一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道,“你是个聪明人,原也不必我来嗦,只是老头子今日吃多了酒,倒还有一句话想说与你听尘归尘,土归土,凡事莫要太过执着,过往一切终是云烟,放得下是缘,放不下便是劫。何去何从,还得你自己选!”
言罢,他也不待展昭回答,竟自一瘸一拐地走了。
阿力撇撇嘴,冲着他的背影嚷嚷了一句,“装什么玄乎!难道要人人跟你似的做个酒鬼才好?尽说胡话!”
展昭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反倒笑了,“你不是挺爱听他说书么?好容易这会儿人家讲了些正经话,你怎么又不乐意听了?”
少年一扭头,眼睛瞪得跟铜锣一般,“人家咒你呢,还笑,你倒是好脾性!”
展昭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前走去,“只是出于善意的提醒罢了,我应该多谢他才是。”
阿力迟疑了一下,拉住展昭认真道,“你真的有旧伤?外伤还是内伤?我阿爹是族里的大庆兮,也懂医术,等找到了娑弥宁露,你跟我到居延去,让阿爹给你瞧瞧吧!”
“好。”展昭想也没想,便笑着应道。
他一反常态的轻快回答让少年愣了一瞬,而后方才咧开嘴笑起来,“说定了,不许反悔啊!”
“嗯,不反悔。”展昭点点头,面上的表情隐没在浅金色的阳光里,却可以清楚地看见嘴角边轻轻扬起的那道温和弧度,带着一种让人格外安心的力量,易于相信易于承诺。
阿力忽然有些怔忡这笑容明明如此纯粹温暖,却又藏着许许多多自己看不懂的东西,让人瞧着竟觉出几分难过来。
也许因为这儿终究不是他的家吧,少年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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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阿力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半夜,终是放弃了入睡的努力,一骨碌爬起来跳出窗,坐在小客栈的屋顶上发呆。
栖霞镇的夜很静,连呜咽冷冽的风也倦得失了踪迹,只余不远处祁连山横亘天际的暗色阴影,如沉睡着的巨兽,不动声色地潜伏在每一个缱绻的梦境里。
阿力看了许久,方才揉揉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正待回屋睡觉,转身之间却瞥见东边林子里闪过一簇隐约的火光,少年微一皱眉,当即跳下屋顶,径往那处去了。
待到了林边,他屏住呼吸,躲到一块山石后边,小心翼翼地打探了半晌,却不闻林中有任何动静。阿力犹豫了一阵子,终是耐下性子不出声地等着。直到天色渐亮,林子里才传出些微细碎的声响,而后便见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离开,不一会儿便去得远了。
这些人俱是一色的黑甲□□,行动之间极为有序,更用棉布裹了马蹄,显是训练有素、久经操练。阿力数得真切,五十号人马,正合兴庆府侍卫亲军中一个骑兵卫的数目。
他心下暗惊,又等了片刻,见林中再无声息,方才抽身回往镇里。
刚走到镇口,阿力就瞧见一个人影立在薄而透明的晨雾之中,似在等着自己。
他微微眯了眼睛,右手早按住了别在腰间的短刀,又提气喝了一声,“是谁?”
“莫慌莫慌,是我阿三。”那人笑了两声,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叹道,“馋了一夜,早早起来了,酒馆却没开门!”
“真是个酒鬼老头子!”阿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下也算松了一口气。他一夜没睡,还虚惊一场,不没好气地啐了一句,提脚便走。
才走两步,阿力又停了脚步,转身瞧了瞧瘸腿阿三,迟疑道,“上回你说的故事,那个红衣武将……最后怎样了?”
“红衣武将?”阿三走得累了,索性坐到路边的石阶上,仰脸瞧着少年,意味深长地反问了一句,“你希望他有怎样的结局?”
阿力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我只知道,若是我兄弟落到那样的处境里,管他兵临城下还是万箭齐发,我必会拼上这条性命去救他!”
“呵……”阿三又笑了起来,摇头道,“你虽不大,倒也有好一番重情重义的男儿气概。只可惜,你不懂权谋,更不懂人心!”
“什么意思?”阿力转脸盯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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