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权有势,我是为你高兴的。往后,再没有人会欺负你。”方芳说完,再拿起面纸盖住自己的眼睛,面纸迅速洇湿,她道,“只要你将来过得好,我就很知足了。”
时小慢不善言辞,不知该如何接,他想了想,问她:“那你打算将来怎么办?”
“来前,我爸妈扣了我的身份证,我坐不了火车和飞机,我外婆看我可怜,偷偷塞我一万块钱。我打算坐汽车逃出去,先逃出去再说,只要逃出去,一切都好说。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
方芳被磋磨了这么几年,还能保有几分从前的性格,时小慢是佩服她的。
其实时小慢一直很佩服她,念书时,两人的成绩常常不分上下,只是谁也没想到,几年后,两人的人生会变成这样。
说到这儿,两人也没了话题可聊。
时小慢却知道,她一直没提到时乐乐,不知是真的不在意,还是不敢问。
方芳将眼睛擦干净,喝完了一杯水,笑着对时小慢说:“见了你,看到你穿着这么好的衣服,在这么漂亮的地方上班,还长得更好看了,我总算能往前走了。”她说罢,就起身,“那我就走了。”
时小慢垂眸,在她快要擦身而过时,他小声道:“你,不问问乐乐吗。”
“她的名字叫乐乐吗。”方芳的眼泪再次瞬间落下。
时小慢叹气:“大名叫时晚照。”
“真好听,真好听。”方芳捂住口中呜咽。
时小慢抬头看她,不忍心地问她:“你不想见她吗。”
方芳也看他,她哭着摇头:“不要见,不配被她见。不能陪她长大的我,不配见。她有你,会过得很好。”
时小慢再叹了口气。
他没再提起女儿,方芳说得也是,见了又能如何。方芳自己也知道,见了却不能在一起,不如不见。
方芳这样匆匆来,匆匆走前,时小慢带她去了附近的银行。
他的工资卡内有这几个月上班拿到的薪水,三万多块钱。他没有花钱的地方,一直攒着。他取出来三万,递给方芳。
方芳不肯要,时小慢温声道:“谢谢你今天来看我,这几年我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年你不站出来说实话,因为我也如同你相信我一般相信你,我相信你是我的好朋友。终于,我知道了真相。我知道,我没有交错朋友。谢谢你。”
方芳听到这话,又要哭。
“别哭了,你拿着吧。兴许这辈子我们再不会见面。我们注定当不了永远的朋友,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我也只有这么点。也祝你往后的人生顺遂平安。”时小慢把钱塞进方芳的手中。
方芳靠在墙上,一手拿着钱,另一只手拼命去抹眼泪。
“时小慢,我能抱一下你吗。”她问。
时小慢下意识地摇头,他不敢碰任何一个女人。
方芳却已经扑了上来,紧紧抱住他,就那么一下,方芳又迅速松开他,对他道:“别让乐乐知道她有我这样一个妈妈。”
时小慢还没从刚刚的怀抱中缓过来。
“时小慢,对不起,谢谢你,珍重!”方芳说完,跑出了银行。
时小慢没有回头去看。
他看着眼前的空空白色墙壁,眼圈红了,却又笑了。
这五年的阴霾终于是散了啊,他想。
第49章
越驰站在银行对面,银行有整面玻璃墙。
玻璃墙被擦得格外干净剔透,阳光一丝不漏地清透洒进墙内,玻璃甚至泛有微光。
微光内,时小慢被一个陌生女人踮脚抱住,女人走后,时小慢低头笑。
秋日最为怡人的天空下,越驰站得笔直。比这片天空还要令他心旷神怡的,时小慢的笑容,此时却化作过早来临的寒雾,密密实实地往他心间罩来。
时小慢面带笑容从银行出来,笑眯眯地,步履轻松地往公司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越驰还站在原地。
越驰眼睛是有些近视的,度数并不深。他也不常戴眼镜,有时开会要看ppt,他为了看得更清楚些,会戴眼镜。
方才,他恰好在开会,他靠在椅子上,正看ppt。他看得仔细,开会时的他也一向很严肃,助理却悄悄进来找他,说是他的保镖在外有急事找他。越驰这边,从前没有什么事是能甚过工作的。
但是如今,有了。
他怕又有人来骚扰时小慢。
越驰吩咐大家休息几分钟,他连眼镜也没来得及摘,就走出了会议室。
保镖告诉他,有个陌生女人在同时小慢见面,是个年轻女孩,看起来二十岁出头,似乎同时小慢是熟识的。越驰听他这样说,脑中立刻飘过一个人。他也说不清道不明当时到底在想些什么,等他回过神来,他就已站在银行对面,亲眼目睹这一切。
看到这些。他依然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的想法。
他只是觉得那片寒雾太冷,冷到他即便被这样暖的光罩着,他还是冷。他不想被任何一个人可怜,可是这样的时刻,他又多么希望有人能来走进他逼仄的心房。
那个人,只能是时小慢。
他把很多东西都压在了时小慢的身上,爱情,亲情,希望,人生的另一种温度与意义。他都压在了时小慢的身上,他真的不希望时小慢骗他。
越驰站在原地良久,保镖不敢上前,他就兀自站着。
直到有人给他打电话,手机在保镖那儿,保镖小心翼翼上前来,对他道:“大少爷,思小姐给您打电话。”
越驰缓缓回头,从他手中接过手机。
思似是喝了酒,声音高昂,问他是不是在忙,说她难得有空,约他出来一起玩儿。
越驰平视前方,用与以往一样波澜不惊的声音应下她。
保镖不敢看他,他将手机递还给保镖,低声道:“走吧,准备车。”
越驰到了地方,谁也没看出他的情绪其实已近崩溃。最了解他的思不在,他问了句,好友道:“你来前,她喝了有半斤白酒吧,上楼睡去了。”越驰点点头,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被好友们拉去桌前吃饭。
除了时小慢,与时小慢的事,越驰没有什么不能应付的。
他不太想回公司,他不知回到公司,想到同在一栋楼的时小慢,他到底能做出些什么。他根本不想伤害时小慢,但他知道自己的神经质在这样的时刻到底有多严重,他这才顺势来找好友。
越驰话不多,朋友们都知道,他不大吃,光听他们说,没人觉得他奇怪。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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