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抽屉中掏了掏,点上蜡烛之后对着镜子坐下来,慢慢将面具拿了下来。
……
寂静的夜里,海面平静无波。
房门紧闭,两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在里面讲着悄悄话。
“老臭虫,你说咱们都过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到蝙蝠岛的人?难道这船上真的只有买家?”他在屋里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这艘船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客船。
楚留香微笑道:“我看倒是未必。”
“那个戴面具的书生不对劲?”自打上船之后,除了还没见到的华山派的人,所以人都坦坦荡荡,就高景行弄得这么神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那你为什么不让勾子长摘下他的面具来看一看?”
他心里也挺好奇的。
不过胡铁花知道自己的斤两,在这一方面,他还是比不上楚留香敏感。楚留香既然当时开了口,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楚留香对他说道,“这船上肯定还有其他人,我们不妨出去探查一番?”
胡铁花当然不会拒绝,他叹息一声,“要是这里再有几斤烈酒便更好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在外面逗留了许久才拿到了前往蝙蝠岛的身份,身上带的酒早就不够喝,还是攒着点比较好。
船舱很大,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平静,出来之后仿佛还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胡铁花对楚留香使了个眼色,楚留香点头,示意自己也听到了。
有声音总比绝对的安静要好。
一侧的房门忽然打开,身穿黑衣的勾子长也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楚留香后微微惊讶,问道:“阁下也要探查一下这船舱?”
“不错。”
“咱们目的相同,若是信得过在下,可以分头行动,也好快一些。”勾子长说道。他一脸真诚,看上去十分可靠,半点都不像个江洋大盗。
“自然是可以的。”楚留香说。
“那……我往东边走,两位去西边搜寻,半个时辰之后在此会和可好?”
“兄台请。”
勾子长离开之后,楚留香与胡铁花向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走去。
那声音实在是细小,稍微大一点的脚步声就能将它掩盖,是以与他们讲话的勾子长并没有发现。
顺着长廊走到尽头,是通向下面的红木楼梯。
这边的光线很暗,几乎看不到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不敢打开火折子,只能摸黑行走。
方才的声响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细碎的讲话声。
楼梯并不算长,很快便到了下面。
底下的光线依然昏暗,两只蜡烛静静地燃烧,勉强能看出来全貌。
一排棺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这里,为这逼仄的空间添加了几分阴森。
总共八个棺材。
除去高景行与这边这位不明身份的人,船上总共有八个人。
这预示着什么,已经清清楚楚。
有人要杀他们。
那位戴面具的书生,可能真的有不同的身份。因为除去他之后,剩下的人数正好是八个。
楚留香与胡铁花对视一眼,窝在原地没有动,静静的看着这人打算做什么。
他穿着一身红衣,头发花白,一张脸似乎很年轻,细看又像是已有细纹,在昏暗的环境中看上去妖异而古怪。
红衣男人说道:“今日你为何没有动手?”
楚留香这才看到在红衣男人的对面还有一个人隐藏在黑暗中,背对着他们完全看不清楚。
那人轻轻笑了一下,“我在等你啊。”
这声音正是那位白衣书生!
不止与他完全一样,还与花六童的声音别无不二!
视线的模糊将听觉放大,楚留香差不多已经可以肯定他们两个就是同一个人。
只是花六童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失踪了三年,原来是一直呆在蝙蝠岛的吗?
是花六童之前就与蝙蝠岛有联系,还是中间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留在这里?
花六童的失踪比起蝙蝠岛来更让楚留香疑惑,只是这些问题,在亲自确认丁枫就是花六童之前,通通还只是猜测。
海阔天冷哼一声,“不要以为公子器重你便能自作主张,到头来还不是公子的一条狗?若是连忠诚都没有了,你猜,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
高景行也不生气,他笑了一下,发出轻轻的呼吸声,“彼此彼此。”
“还不快滚!”海阔天道。
高景行从黑暗中走出来,烛光映照在白衣上,呈现出旖旎的红。他的影子被拖得很长,随着他的走动,楚留香的视线也变得清晰。
他不由得禀住了呼吸。
像,一举一动都很像。
随着高景行的靠近,楚留香也看到了他的脸!
旁边的胡铁花拽了拽他,示意他赶紧走,再不走就会被发现了。
楚留香回过神来,又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胡铁花一起用轻功离开。
海阔天的武功很高,在两个人离开时便听到了动静。他目光一凛:“谁在那里!”
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楚留香对着胡铁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离开,自己留在这里与他们周旋。
胡铁花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年的交情对楚留香十分了解,也猜到了他应该是发现了一些秘密。给楚留香做了个口型说了一声“万事小心”,胡铁花便先离开了。
就在他身形消失的一刹那,海阔天赶到了。
他看着抱臂倚着墙壁笑嘻嘻的楚留香,心里一股怒气升腾而起,对身后姗姗来迟的高景行低声叱呵道:“你为何不追!”
高景行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楚留香,学着他的表情同样笑嘻嘻地说道:“不是还有你么?”
海阔天被他气得不行,当着楚留香的面也没再出丑。
楚留香问道:“阁下脸上的伤……”
在高景行在黑暗中走出来时他便看到了,记忆中花六童光洁白皙的面颊上,现在有了很大一块狰狞的伤口,看上去像是烧伤,而且不是新伤。
楚留香本该更关心棺材的事情,因为那与他的性命息息相关。只是他却明白,若是在没有问完心里的疑问便直入主题,怕是什么疑惑都得不到解答了。
高景行矜持地站在那里,听到他的问话之后敛了笑容,其实他刚才笑着看上起也是冷冷淡淡的,倒没有什么区别,“男人要一张小白脸能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将勾子长的话变了个法讲了出来,礼貌又不失尴尬。
“废什么话!丁大人,你还是不是为公子做事?”海阔天道。
“当然是。”
“还不将他拿下!”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你还是不是为公子做事?”
“……”
海阔天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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