氨鸬酱ψ叨n乙忝侨ケ北呒习搴推渌娜恕!奔︶趟担暗任业南1!薄 x教旌螅︶袒乩戳恕!岸甲急负昧寺穑课颐且?0英里的路呢。”j崽开车。我们三个人,我、尼克和沙利,都有些紧张,我们大致能猜到此行的目的。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反正在乡村。一座老式房子,白色。我们是晚上到的,看不见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房子。进去以后,j崽让我们等在一间小屋子里,芝加哥小鬼头和一些我在培尔翰街认识的人进来和我们闲扯了几句。后来又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终于,一个人推门进来,我忘了是谁,对我扬扬手说:“约瑟夫,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进一间很大很大的房间,里面什么家具也没有,只除了一张很长很长的桌子,大约5英尺宽,30英尺长,铺着白色的台布,所以看不出是一张还是很多张桌子拼起来的。桌子上摆放着杯盘刀叉等吃饭的家伙。 围着桌子坐了40多个人,有玛然詹诺家族的,也有卡里亚诺家族的,好多人我都不认识,认识的全是老板、二老板和纵队长们。我一进去,大家都站了起来。 我被领着经过他们身边,走到桌子的另一头。带我进来的那个人用一种很正式的方式介绍说:“约瑟夫,这是萨尔瓦多·玛然詹诺先生。在###结束之前,他将统领我们所有的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萨尔瓦多,他俨然一位银行大亨。不知底细的人永远也不会想到他是黑道人物。 萨尔瓦多·玛然詹诺转向众人,说:“这就是踏板车约瑟夫。”这里我得多说两句。所有入伙的人都有一个绰号,比如豁嘴、j崽、小鬼头等等。这首先是为了掩警方耳目,二是在我们那个年代,美国的意大利人名字转来转去就那么几个,约瑟夫、弗兰克、安东尼……你去开一个比方十几个人的派对,能碰上至少三个约瑟夫。我们意大利人的姓氏又特别长,有时候四五个音节,外人很难念清楚。我叫“踏板车”是因为小的时候,我特别会用旧木板拼做踏板车。你现在要去“科沙·诺斯卓”那里打听,说约瑟夫·迈可·瓦拉奇,没什么人知道。说踏板车,知道的人就多了。就像那个芝加哥过来的小子,到死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实姓,大家都叫他“小鬼头”。等你做到纵队长或老板,就没人叫你外号了。譬如季坦诺·路琪赛,就是现在路琪赛家族的老板,外号“三指”,因为他左手只剩下了三个指头。我就从来没听人敢当面叫他“三指”。 萨尔瓦多让我在他右手的空椅子上坐下。我一坐下,大家都跟着坐下。有人过来把一支手枪和一把刀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记得那枪是点三八口径的,刀是双刃匕首。萨尔瓦多又示意我们起立,众人举手,萨尔瓦多嘟嘟囔囔念了一大段意大利文,众人坐下。萨尔瓦多转向我,还是用意大利文说了些关于枪和刀的话,我能明白那意思大概是说:“这意味着你生,将与刀枪为伴,死,将为刀枪所致。”
瓦拉奇备忘录(13)
萨尔瓦多又问:“你哪个指头扣扳机?” 我伸出右手食指,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让我把两只手捧在一起,做成一个杯子的形状,我还是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拿过一张纸在我的手心里塞作一团,再划一根火柴点燃了。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一面将那团火球不停地在两只手上颠来倒去,一面跟着他用意大利语念:“如果我出卖了‘科沙·诺斯卓’的秘密,我就将像这团纸一样被大火烧成灰烬……‘科沙·诺斯卓’至高无上,它高于我们的家庭、我们的宗教信仰、我们的国家。” 萨尔瓦多说:“目前正值###时期,我就长话短说。有两点你必须牢牢记住,刻骨铭心地记住。一、背叛‘科沙·诺斯卓’,杀无赦。二、与其他成员的妻子有染,杀无赦。看看他们,”他用手指划过一屋的人,“你要学会敬重他们,学会像他们一样生活。”后来我听说,这第二点是因为从前有几个老板和纵队长,看上了某下属的老婆,就变着法儿地把老公给杀了。他们说这种事情并不是经常发生,但是有一次就足够了,是吧? 萨尔瓦多对众人道:“全体起立。从零到五,出拳。” “哗——”所有的人齐刷刷地甩出右手。有人一个指头,有人三个指头,也有人是巴掌——五,或者拳头——零。萨尔瓦多从他左边的第一个人开始数数,数到——我不记得是多少了,比如说,48,那是约瑟夫·勃纳诺的指头。他就是现如今纽约勃纳诺家族的老板,绰号“香蕉约瑟夫”。 萨尔瓦多笑了。他向我招招手,说:“嘿,约瑟夫,过来拜见你的教父。” 约瑟夫·勃纳诺也笑了。他走过来对我说:“把那个指头给我。”我知道他说的是扣扳机的指头。他用一枚针在我的右手食指尖上扎了一下,挤出血来。 萨尔瓦多高声道:“这鲜血将我们结为了一个家庭。”他又对我解释了一些帮中的礼节和规矩。比如我和一位“科沙·诺斯卓”的成员在一起,遇到了另一位成员,但是他俩互不认识,我在介绍的时候就说:“哈罗,约翰,这是杰姆,他是我们的朋友。”但如果有一个人不是成员,只是一般的朋友,我就说:“哈罗,约翰,这是杰姆,他是我的朋友。” 仪式完毕,众人一改庄严持重的神情,露出了微笑。我估摸着前后共花了十分钟吧。 我换到另一个座位上。下一个是尼克·帕多瓦诺,然后是沙利·西利坦尼。 等他们收走了手枪和刀,萨尔瓦多吩咐上菜,还有好多好多的酒。我们三个新成员,我、尼克和沙利坐在一起,兴奋地谈论着加入“科沙·诺斯卓”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 等喝完咖啡,萨尔瓦多·玛然詹诺站起身来说:“大家今天聚在这里,是因为乔瑟普·马赛里亚先是宣判了我们所有卡索兰蒙人的死刑,后来又枪杀了你们的老板托马斯·瑞茵纳……你们中的‘枪手’将被安置在全市各处的公寓里,‘探子’则分布于各个街区。 “你们都有总部的电话号码,总部也有你们每一个人的号码。比如说,总部接到电话,某探子在布郎克斯瞧见了谁谁谁,我们就会通知布郎克斯所有公寓的枪手,你们接到电话后必须立即行动。每一位新成员都要有一名认识对方的人带领,当然我们还会给你们看乔老板的照片,他是我们的头号通缉要犯……我还想告诉你们,上次的培尔翰街事件把他们给闹糊涂了,他们弄不懂我们怎么会知道他们在那里开会。这是一个对我们很有利的信号,因为他们已经被搞得杯弓蛇影草木皆兵……我们要集中精力干掉他们的大头儿,不要跟下面的小兵卒子们纠缠。首当其冲的当然是乔老板,擒贼先擒王嘛。我们和乔老板之间不可能坐下来谈什么条件,或达成任何协议。如果我们不除掉他这个人,这场战争就会一直延续下去,五年、十年、甚至更长。” 那次会议以后,豁嘴让我和沙利搬进了布郎克斯利维街的一所公寓。 这一段恐怕是约瑟夫·瓦拉奇执行“合同”最频繁的日子。不到一年,他参与了大大小小、成功或不成功的行动近十次。他还记得他接到的第一个电话通知是在凌晨5点,有人在一家餐馆里看见马赛里亚家族的两个纵队长。他和沙利·西利坦尼赶到时“目标”们正要上车离去。情急之中沙利举枪瞄准,但是忘了拉开保险销。瓦拉奇连开四枪,结果只打中了其中一个人的p股。(“我在特别愤怒的时候瞄不准。”瓦拉奇后来对联邦调查局的官员说。)这时候,餐馆里的人都跑了出来,瓦拉奇两人只好撤退。从此以后,瓦拉奇再也不愿意与沙利为伍,不久便从利维街公寓调到玛然詹诺总部,在那里他结识了不少后来成为老板级的黑手党人物。 还有一次,瓦拉奇和一位自称“认识对方”的老兵司蒂文·让尼利正开着车在哈伦东区的大街上转,司蒂文突然说,他在刚刚开过去的一辆林肯轿车里看见了卡罗·甘毕诺。瓦拉奇马上掉转车头追上去,在经过林肯车时司蒂文举枪s击,才发现看错人了。林肯车里坐着的是卡罗·甘毕诺的弟弟保罗,兄弟俩长得极像。好在后来得知,保罗只受了一点轻伤——他的左耳被打缺了。卡罗·甘毕诺在1960年末成为黑手党最具影响的老板。也是在这次以后,瓦拉奇不再搭理司蒂文·让尼利。
瓦拉奇备忘录(14)
有一天,芝加哥小鬼头问我:“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贝克约瑟夫的?” “认识。”我不知深浅地说,“这人挺不错的。” “千万别让老头子听见你讲这话。”小鬼头说,“贝克约瑟夫劫持了老头子几辆运酒的货车,老头子都快气疯了,发出话来说,见到他格杀勿论。” 贝克约瑟夫真正的名字叫约瑟夫·卡坦尼亚(贝克即英文baker的音译,意即烤面包师傅——笔者注),他是洋蓟王奇若·泰兰纳瓦的侄子。这么一想,我心里就坦然了。我说:“既然老头子发了话,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1月的一天早晨,小鬼头带着我和另外两名枪手来到布郎克斯福德汉区的一套空公寓里,窗外马路的斜对面有一间保释金担保人事务所。连续好几天,有人看见贝克约瑟夫每天上午进去,呆上五到十分钟,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棕色牛皮纸包。这里显然是他收取保护费的一个点。“我们今天只是来核实一下情报是否准确。”小鬼头说。果然,10点左右,贝克约瑟夫从街角处拐出来,步行约八英尺的距离,走到事务所门口,然后推门进去。十分钟后,他拎着纸包出来,拐过街角便消失了。 此后一个星期,贝克约瑟夫风雨无阻,天天进出那个事务所。我们的问题是,贝克约瑟夫每天都从同一个街角出来,走过同样八英尺的距离,再原路返回。小鬼头说,这段距离太短了,他根本来不及瞄准。其实最关键的是,我们的房间在五层,小鬼头认为s程太远,超出了s击的有效范围。 我出了一个主意,我说我注意到一楼有一套房子好像没人住,我们不妨在第二天早晨贝克约瑟夫到达之前破门而入,从那里下手。 等我们冲进去了才发现,房间里有三个工人正在刷油漆。这下子惨了,我们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小鬼头守在窗口,我和另外两个人端着枪看住工人们。小鬼头突然叫我:“约瑟夫,快过来,看看那女人是谁。”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刚好看见贝克约瑟夫和那女人推门进事务所。“上帝呵,那是他太太。”无论如何,我们今天都必须干了,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谁知道那三个工人会对人说些什么?我赶紧出去发动车。几分钟后,我听见了枪声。 小鬼头事后告诉我:“他和他太太一起走出来,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接吻。我当时看着特别着急,心说两个人要是一直黏在一起就没法开枪了。结果他转过身一个人朝街角走去。我开枪的时候他太太还站在那里瞧着他呢。我想我是干掉他了,我看见他中弹的时候扬起的尘土。” “按说真不该当着他太太的面下手。”我说。 “我知道,但是我们确实没有别的选择。” 话是这样说,小鬼头还是一直忐忑不安。他s出了第一枪贝克约瑟夫便应声倒地,后面几枪是否命中、是否致命,他都不清楚。直到那天下午传来的消息说,贝克约瑟夫死在了医院里。 (纽约市第46区警察分署案件号码122:1931年2月3日上午11点45分许,约瑟夫·卡坦尼亚在克雷森街647号前的人行道上行走时,身中六弹,后于福德汉医院去世。临终之前,被害人不曾、或不愿向警员提供任何有关作案人的情况。约瑟夫·卡坦尼亚,又名贝克约瑟夫,男,白人,29岁,家庭住址:布郎克斯贝尔蒙路2319号。) 贝克约瑟夫之死标志着马赛里亚家族的衰落。其实在此之前,瓦拉奇们已风闻马赛里亚家族因卡索兰蒙战争的巨额花销而入不敷出,否则也不会派了贝克约瑟夫冒着生命危险劫持玛然詹诺家族的酒车。1931年3月底,传出乔老板要求讲和、被萨尔瓦多拒绝的消息。与此同时,马赛里亚家族的中下层成员纷纷弃暗投明。瓦拉奇们当时不知道的是,3月底或4月初,萨尔瓦多·玛然詹诺和他的几位心腹与乔老板的两员大将,查理·露其亚诺和维克多·靳诺万斯,在布郎克斯动物园秘密会晤,作为对后者保证取乔老板首级的回报,萨尔瓦多同意停战。 4月中旬的一天,查理·露其亚诺在科尼岛的斯卡琶餐馆请乔老板吃午饭。那是乔老板的最后一顿饭。 (纽约市第60区警察分署案件号码133:1931年4月15日下午3点30分,乔瑟普·马赛里亚在布鲁克林科尼岛区西15街2715号的一家餐馆里被数名不明身份枪手击毙。凶手们当即逃离现场。乔瑟普·马赛里亚,又名乔老板,家庭住址:纽约市2街65号,死因:头部及背部多处中弹。) 当警方赶到时,查理·露其亚诺还在现场。据查理提供的证词,午饭后他请乔老板一起玩牌,大约过了45分钟,他起身去卫生间。查理是在洗手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看时,乔老板已扑身倒在了桌子上。 案发时在现场的其他人——大多是餐馆职工,只有几位客人——均不能提供任何有关作案人的情况。 据瓦拉奇后来听到的说法,除了查理·露其亚诺和维克多·靳诺万斯外,枪手中有他的两个老朋友,弗兰克·利沃赛和约瑟夫·斯卓西。 停战以后,萨尔瓦多·玛然詹诺在布郎克斯华盛顿路的中央大厅里召开大会。那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下子冒出来四五百人,大部分人我都不认识。大家人挨人地站着,根本就没有地方坐。萨尔瓦多站在一个台子上,背后立了一个钉了耶稣基督的十字架。大厅的墙上贴了好些宗教的画。通知我们开会时就说了,要穿戴整齐,万一有人问起,就说是去参加一个宗教仪式。那当然是为了应付警察的幌子。
瓦拉奇备忘录(15)
萨尔瓦多讲了很久,用意大利语。一上来先数落了乔老板一大堆的不是,大家听了使劲鼓掌。萨尔瓦多又说:“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将和原来不一样了。”在新的“科沙·诺斯卓”中,他就是“老板们的老板”。各家族也要重新调整,所有家族的编制都要一致,设老板、二老板和纵队长。至于我们这样的兵士,萨尔瓦多说:“你们每一个人都将被指定给一位纵队长,他会让你认识纵队里所有的人。” 又有了很多的新规矩。例如兵士想要见老板,必须先请示纵队长。如果纵队长觉得确实有必要,由他安排预约见面的时间地点。萨尔瓦多认为,这样行事比较专业正规。 又有了一些新的戒律。除了原先的两条“杀无赦”外,新增加了“不得与妻子家人谈及‘科沙·诺斯卓’的内部事务”和“不得以任何形式违抗命令”。 另外,“科沙·诺斯卓”的内部审判制度也对老板以下的人开放。原先若是有人犯了错误,只有一种惩罚:杀。现在则可以拿到他们私设的公堂上去理论一番,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律做掉。这种情况多用于解决一些家族之间的纠纷。 当年在玛然詹诺总部时,我听约瑟夫·普罗法赛讲过萨尔瓦多的身世。他生在卡索兰蒙,一战后来了美国。他是个真正的文化人,会七国语言。人家在老家可是念过大学的,神学。我还听说他特别崇拜恺撒大帝。他家里有一间屋子,里面什么别的都没有,全是关于恺撒大帝的书。他就是从那些书本里才想出了这些编制、规矩、戒律等等的。 重新调整之后,纽约一共有五个家族,萨尔瓦多指定的老板是:查理·露其亚诺、汤姆·卡里亚诺、约瑟夫·勃纳诺(香蕉约瑟夫)、约瑟夫·普罗法赛和凡森特·曼嘉诺。作为“老板们的老板”,萨尔瓦多将分享所有家族的财富,还将拥有一支“宫廷卫队”。他在会上说:“凡是在战争中跟随过我的人,都可以参加到我的宫廷卫队。有愿意参加者,请举手。” 我最早是从卡里亚诺家族进到“科沙·诺斯卓”的,后来又去了萨尔瓦多直接领导的总部。我可以回到卡里亚诺家族,也有资格加入宫廷卫队。我倒并不是想攀高枝,但是自从我到了总部以后,汤姆·卡里亚诺和季坦诺·路琪赛好像对我不冷不热的。我真的就是一时冲动,就举了手。这时我看见卡里亚诺家族的另外两个人,巴比·多义耳和司蒂文·让尼利也举起手来,我一下就后悔了。自从那次错认了卡罗·甘毕诺后,我一直腻味和司蒂文在一起。不过还好,沙利·西利坦尼没有举手。 事后,季坦诺·路琪赛跟我说:“你干吗要进宫廷卫队?” 我说:“你们从来没找过我,我以为你们不想要我了。” “我们一起去见老头子,告诉他你搞错了。” “不去,丢不起那人。” 我当上了萨尔瓦多的司机兼保镖,而且芝加哥小鬼头也在宫廷卫队里,我心里踏实多了。特别是那次在布鲁克林为萨尔瓦多举办的盛大宴会之后,那就相当于他的登基庆典,帖子发往全国各地,20多个家族纷纷出高价购买宴会票,连芝加哥的阿尔芬斯·卡普利都出了6000美元,总共115万美元。等到宴会那天晚上,来宾们入场时把他们的贺礼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哇!我一生中从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 萨尔瓦多·玛然詹诺的门面生意是进出口和房地产,他在46街和派克路的中心大楼有几间办公室。9月初,他告诉我们不要带枪进他的办公室,因为内线传出话来说,警方随时可能抄袭那里。我是保镖,我不喜欢这种安排。小鬼头问为什么,我说:“说不清,反正我觉着不妥,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们束手无策。”小鬼头说:“那你去跟老头子说说。”我想他说得对,应该跟老头子说说,但这不是想说就能说的,要等合适的机会。 这一天,我记得是1931年的9月9日,老头子在办公室里对我说,要我晚上去他在布鲁克林的家里。我9点钟到的时候,老头子正弯着腰,给他小儿子脚上划破的一个口子贴胶布,那孩子大约有###岁吧。老头子开门见山地说:“约瑟夫,听说你觉得你的钱太少了。”没错,我拿到的薪俸只是我自己的全部花销外加每周100美元。 他继续说:“别急,你会得到你的份额,甚至更多。但是目前我们还不能乱花钱,因为战争还没有结束……我绝对不能容忍那两个家伙,”我知道他指的是查理·露其亚诺和维克多·靳诺万斯,乔老板的两员降将,“我们要想真正地控制局势,就必须把他们都除掉。”他还提到别的一些名字,都是各地各家族的老板,还有一个犹太帮的帮主,达奇·苏尔兹,查理·露其亚诺的盟友。 他说的“控制局势”,我明白,就是控制彩券交易、建筑工会、黑酒市场和赌博业等等。当时达奇·苏尔兹拥有纽约最大的彩券交易银行,查理·露其亚诺掌管着市中心的赌场。 老头子又说,他约了查理·露其亚诺和维克多·靳诺万斯,第二天下午3点到办公室面谈,届时他将和他们摊牌。我趁机提出关于枪支的问题,但是老头子对自己的安排和设想滔滔不绝,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我说的话。老头子最后说:“就这样吧。明天下午2点45分打电话到办公室,看我是不是需要你。”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瓦拉奇备忘录(16)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如果老头子完蛋,我也完蛋。第二天下午,我按照和老头子约定的时间准时打电话过去,办公室的人说你不用来,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我刚放下电话,豁嘴就来了。他说:“嘿,我到处找你。我在布鲁克林认识了两个新小姐,我们一起去玩玩。” 我们一直玩到半夜,又开车去曼哈顿吃夜宵。我们去的是乔利·乔斯的餐馆,那是我们的人经常光顾的地方。我一进去就觉得气氛不对,先是一个人,后来又有几个人走过来盯着我们瞧。我问豁嘴,他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去找乔利·乔斯,他不是黑道中人,但是他的消息特别灵通。他低声对我说:“约瑟夫,赶紧回家。” 我一个人开车回家,在路过雷克星顿路时买了一份报纸,顺手放在了车座上。我开得很慢,一边开一边想。我有一种不祥之感,但说不清是什么,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回到家里打开报纸一看,所有的预感全被证实了。那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印着:那天下午老头子在他的派克路办公室里被人杀了! 难怪豁嘴带我去布鲁克林,他肯定事先什么都知道。 萨尔瓦多·玛然詹诺一死,卡索兰蒙战争就算真正结束了。但是对我而言,厄运才刚刚开始。 (据纽约市警署档案记载:1931年9月10日下午2点50分,萨尔瓦多·玛然詹诺在其位于派克路230号中心大楼925、926房间的伊格建筑公司办公室内,被四名自称警察的凶手所杀。萨尔瓦多·玛然詹诺,男,白人,家庭住址:布鲁克林j街2706号,死因:四处枪伤及六处刀伤。) 瓦拉奇后来听说,萨尔瓦多先是劫持了露其亚诺家族的酒车,后来又用25万美元重金雇来了当时著名的爱尔兰职业杀手、“疯狗”凡森特·科尔,准备等会晤时在他的办公室里伏击查理·露其亚诺和维克多·靳诺万斯。而另一方面,查理和维克多从他们的盟友、犹太帮主达奇·苏尔兹处调来四名杀手,乔装成警察到伊格建筑公司行刺。 据案发时在场的巴比·多义耳回忆,当时他和许多人一起在办公室的外间,相当于会客室里。那四名犹太人闯进来,手里晃着警徽,要大家脸冲墙举手站好。大概是听见了吵闹声,老头子开门探头查看。一名“警察”问:“谁是这儿的头?”老头子说:“有事可以跟我说。”两个人跟老头子到了里间,还有两个人留在外间守着众人。 时隔多年,瓦拉奇有一次在赛马场上碰到了当年的四名犹太杀手之一里德·莱文。“我说:‘听说你也在那里。’他说:‘是的,我在那里。老头子特难对付。’里德·莱文告诉我,他们本来计划是用刀解决,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但遭到老头子的激烈反抗,不得已才开了枪。” 巴比·多义耳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听见几声枪响。然后看到这个里德·莱文和另一个犹太杀手冲了出来,嘴里喊着快撤。巴比·多义耳到里间想看看老头子是不是还有救,这时候,真正的警察赶到了。 后来有传言说这个巴比·多义耳是内j,但是谁也没有证据。 据说许多年后,维克多·靳诺万斯仍然津津乐道于这一次行动:“前后仅差几分钟。我们的人走进九层的办公室时,疯狗刚跨进大楼。” 没有任何“科沙·诺斯卓”成员出席萨尔瓦多·玛然詹诺的葬礼。 查理·露其亚诺和维克多·靳诺万斯联合策划的这次行动是全方位的。就在萨尔瓦多被害的同时,他的亲信中至少有三名也在纽约市内的不同地方被人做掉。 (据纽约市警署档案记载:1931年9月10日下午5点45分,詹姆斯·列波尔,又名吉米·马利诺,男,白人,在布郎克斯亚瑟街2400号的理发店门廊身中六弹死亡。) (据新泽西州警署档案记载:1931年9月13日,两具尸体被冲到诺瓦克湾海滩。两名死者的头部皆被用铁管砸破,喉管被割断,身上用布带缚有重物(铁管)。经鉴认,其中一人为沙缪尔·摩纳哥,另一人为路易斯·罗梭。9月10日,曾有家属报告沙缪尔·摩纳哥失踪。后纽约警方在46街离派克路不远处找到了他的车。) 约瑟夫·瓦拉奇当时并不知道这些。 谋杀案的第二天,三名原萨尔瓦多宫廷卫队的成员在雷克星顿路遭人袭击,但总算九死一生地冲出了伏击者的火力网。这次瓦拉奇听说了,他立即转入地下。瓦拉奇先去找尼克·帕多瓦诺,就是早年和他一起干打劫,后来又一起加入“科沙·诺斯卓”的同伴。瓦拉奇在那里躲了一宿。早晨起来尼克流着眼泪央求他离开,说:“我本来是应该向他们报告的。千万别对人说起你来过这里。” 瓦拉奇又打电话给杰克·瑞茵纳,原瑞茵纳家族老板托马斯·瑞茵纳的儿子。杰克同意让他藏在他们家的阁楼里。就是在那里,瑞茵纳家的大女儿梅尔卓看上了瓦拉奇,后来做了他的妻子。 杰克·瑞茵纳还留在父亲生前统领过的家族里,现在已易名为卡里亚诺家族。杰克暗地里安排瓦拉奇与汤姆·卡里亚诺和季坦诺·路琪赛见面。二位老板仔仔细细地盘问了半天,确信瓦拉奇没有参与萨尔瓦多的y谋活动,但对他的何去何从却不表态。这至少意味着,卡里亚诺家族不准备接纳瓦拉奇。
瓦拉奇备忘录(17)
不过,瓦拉奇总算可以搬出阁楼了。一天,多日不露面的芝加哥小鬼头突然来找他,说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起而反之。瓦拉奇劝他稍安勿躁,保持低调,先静观数日,再从长计议。不出一周,小鬼头便在曼哈顿下城区被人做掉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尸体被扔到了什么地方,或是如何毁掉的,也没有相关的警方报告。据瓦拉奇说,是查理·露其亚诺下的指令。也有人说,此案缘于一桩债务,与黑手党内讧无关。 瓦拉奇采纳了好友豁嘴的建议,由巴比·多义耳出面交涉,与其他原宫廷卫队的残部一起投靠了露其亚诺家族。豁嘴说,查理·露其亚诺虽然提出不做“老板们的老板”,改由十名左右各家族老板组成“委员会”,但至少就目前而言,他仍处于“科沙·诺斯卓”的权力中心。事实上,如果查理不点头,没有人敢收编萨尔瓦多的兵马。 瓦拉奇还被指派了一名纵队长,他便是安东尼·本德尔。 就这样,入伙不过一年,瓦拉奇已经三易其主,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头,也不是一个好的兆头。更让他难以适应的是,一夜之间身价大跌,由最高统帅的贴身保镖变成了“科沙·诺斯卓”的“二等公民”,这几乎注定了约瑟夫·瓦拉奇在黑社会中的一生不得志。 所幸终于进入“和平时期”,瓦拉奇专心一意地做他的生意,尽可能远离“政治”。 当一个老板被干掉时,你必须对各地的其他家族有个交代。维克多对我说,查理要我去芝加哥等地现身说法。 “为什么让我去?”我问。 “第一,你和老头子非常接近,”维克多说,“第二,作为他的一个兵士,老头子被废黜不可能给你带来任何好处,所以你没有必要撒谎。” 我绞尽脑汁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千方百计地把这桩差事推掉了。我已经吃过一次苦头,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宫廷政变”?后来他们派了巴比·多义耳去。 ………… 露其亚诺家族当时有一位纵队长,弗兰克·科斯蒂罗,特别能够审时度势。市长詹姆斯·瓦尔克因为市政府内部的贪污腐化丑闻而被迫辞职后,他立即弄进一批吃角子机器。我和巴比·多义耳一合计,觉得这个生意不错。安东尼·本德尔领着我俩一起去找查理·露其亚诺,到了门口巴比就站住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安东尼往里走。查理抬头看了我一眼,问安东尼:“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一些机器。” 我马上就后悔不该来找这份不自在。我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就几秒钟吧,我听见查理说:“给他20台。” 这就是说,我手里有了20台机器的指标,但钱还是要我们自己付的。 从台面上讲,吃角子机器是违法的。但在一些不显眼的地方,比如糖果店的后堂、台球厅的角落等等,你总能看见一些这样的机器。凡是由弗兰克·科斯蒂罗经手的机器,比如我的那20台,上面都会有一种特殊的贴花标记,而且贴花的颜色定期变换。如果一台机器上没有弗兰克认可的标记,不仅会被黑帮砸了,警察也会找你的麻烦。一次,一名新来的巡警不懂规矩,在曼哈顿砸了一台“受保护”的机器,第二天就被发配到皇后区最边远的街区了。不用我说你们也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巴比说,机器是靠我的面子跟查理要来的,所以由我去安置。我把它们都放在了哈伦东区。不到一个月,我俩就有了每周2500美元左右的固定收入。我雇了一位老街坊家的孩子管理维修收钱什么的。我暗地里察看过几次,他是一个老实孩子。邻里们都知道那是我的机器,我母亲觉得很有面子。 1932年9月18日,约瑟夫·瓦拉奇与梅尔卓·瑞茵纳在百老汇附近的棕榈苑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原瑞茵纳家族的成员人人送礼,不少老板也前来捧场。“众人凑的份子除了支付婚礼费用、租公寓、买家具摆设等等,还余下了3800美元。我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梅尔卓和她妹妹露丝一起挑选的公寓离她的娘家太近,就在同一条街上。” 不久,瓦拉奇接到了露其亚诺家族分派给他的第一份合同。在这份合同中,瓦拉奇与他的“目标”素不相识,对所谓“作案动机”也只是模模糊糊地略知一二。安东尼·本德尔在传达指令时只说了此人绰号“小苹果”,22岁,经常光顾109道上的一家咖啡厅。 瓦拉奇开始频繁出没于那家咖啡厅,不久便与“小苹果”混熟了,但两个人只谈些天气女人之类的话题,瓦拉奇从不打听“小苹果”的经历家世,甚至不问他姓甚名谁。说到底,知不知道又有什么两样呢?这不过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瓦拉奇看好了东110道上的一幢楼房,距咖啡厅约一个街区。楼房是出租的,底层一直空着。更重要的是,后院没有围墙或篱笆,符合瓦拉奇对撤退路线的要求。瓦拉奇找来原萨尔瓦多宫廷卫队的两位朋友埋伏在楼房里当真正的枪手。 到了下手的那天晚上,瓦拉奇事先约定和“小苹果”在咖啡厅里见面。“嘿,”他说,“咱们出去遛遛。听说那边有一个赌局。” “太好了!我正愁没事干呢。” 据瓦拉奇说,在走进那幢楼房时,他故意落下几步,然后突然转身往外跑。“我听见枪声,但是我没有停下。我直接回到家里……不管怎么说,我刚结婚两个月,我不希望梅尔卓胡思乱想。”
瓦拉奇备忘录(18)
(据纽约市警署档案记载,1932年11月25日晚9点20分,东110道340号的居民听到枪声后,在一楼楼道发现一具青年白人男子的尸体。经鉴定,死者为麦科尔·雷金尼,又名小苹果,死因:头部三处枪伤。) 瓦拉奇后来听人说,十年前,查理·露其亚诺和维克多·靳诺万斯指使人杀了“小苹果”的三个哥哥,路意斯、迈克和季米。而今“小苹果”长大成人,二位老板怕雷金尼家伺机报复,所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约瑟夫·瓦拉奇和巴比·多义耳联手经营的吃角子机器兴旺了不到一年,新市长费奥雷罗·拉瓜蒂亚上任后,发誓扫除纽约市内所有的老虎机。弗兰克·科斯蒂罗应路易斯安那州州长休伊·朗恩之邀,赶在警方动手之前,把他手下的机器尽数转移到新奥尔良。 瓦拉奇们又试着去做弹子球机,但每周只有区区200美元的进项。他和巴比一咬牙,决定投资当时在黑社会内方兴未艾的彩券业。瓦拉奇自知入伙太晚,没有赶上“禁酒令时期”。凡是沾上黑酒生意的,无论多少全都发了。等1933年国会废除禁酒令时,这些人个个掂着沉甸甸的钱包,开张了他们在各行各业的新工厂、新公司,更有不少人投资股市或房地产,生意照样做得红红火火。当时彩券业的大户全是各族裔的黑道人物,像瓦拉奇们这样的确实算混得比较惨的了。 1930年,纽约的地下彩券,也叫彩票,是三位数,从000到999,每天的中奖号码由当天的赛马结果决定。中奖额为投入的600倍,但机会却只有千分之一。也可以只押一位数,中奖额为七倍。所以从长远来看,做彩券也是一个不错的行当。但一开头如果是小本经营,则风险很大,只要碰上几次大数额中奖便可能破产。 除去这样那样的开销和各方打点,我和巴比的账户上还有2000美元出头。苦心经营三个星期,总算有了1700美元的纯收入。结果这一天,好家伙,一下子来了一个大奖。有两个人押中了三位数,总共是14美元,乘以600,我们得付出去8400美元。我给威利·默尔蒂打电话,他当时是露其亚诺家族的彩券业老手。 我说:“明天我把老婆送你那儿去,你替我养着。” 威利问:“怎么了?” 我说:“我告诉你怎么了。我们破产了!我们玩完了!” “我知道了,”他说,“先别付钱,稳住那两个家伙。” 威利到上头去通融,我们就对客人说,对不起,上头可能出了点差错,通知我们等24小时,请你们明天再来看正式结果……等等等等。 赛马的结果都登在了报纸上,威利能做的也就只是暂缓一下。他问我最大的那张票是多少,我说10美元。威利给各个彩券点打电话,问有没有谁可以把这张票接过去,没有人接。6000美元在当时可不是一个小数。威利说,这样吧,把那张4美元的票一起给我,5%的利息,我替你们吃了,但是下不为例。 彩券好是好,不过没有钱就玩不转。那一关总算过去了,我和巴比的心里还是没着没落的,不知道我们能支撑多久。 ………… 查理·露其亚诺的亲爹去世了,我去参加葬礼,查理说:“嘿,踏板车约瑟夫,别那么伤心。” 我难得有机会和老板说话,就对他说:“我对令尊大人的过世深表遗憾。说实话,我自己也有一大堆伤心事。我的彩券怕是做不长了。” 查理当天就找到我的老朋友、原洋蓟王的司机兼保镖弗兰克·利沃赛,要他替我解决资金。弗兰克和另外两个人给我凑了一万美元,算是做了我们的股东。他们后来一直帮着我们,到1936年,我每周彩券的税后收入做到了1250美元。 几年下来,我亲眼看见好多做彩券的个体户赔了、栽了、血本无归,就因为他们没有人给撑腰。 ………… 这天也是我活该倒霉,没有开车,揣着一大捆彩券在大街上走,碰上了两个市警署的探子。当地的警察全被我们买通了,但是市警署的人,怎么说呢,你简直就没法儿跟他们打交道。 我的案子到了法院,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c作的,反正当地警署瞒下了我以前的两次犯罪记录,最后只判了我一个“监外执行”。 像我们这样在大街上混的主儿,没有个组织是真不行。 这段时间,瓦拉奇周围的几个重要人物发生了一些变化。先是在1935年,洋蓟王奇若·泰兰纳瓦的势力被露其亚诺家族挤垮,洋蓟王本人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从此与世无争、颐养天年。他最后老死在病榻上,算是意大利黑社会重量级人物中少数几个有善终者之一。 其次是1936年,查理·露其亚诺因“组织卖y罪”被捕。按瓦拉奇的说法,查理自己对娼馆妓院之类的事本来是不屑一顾的,无奈禁酒令废除后,纽约的各“科沙·诺斯卓”家族内合计有200余人“失业”,以查理当时所处的地位,他不能不管。查理·露其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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