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法医验尸的结果也没发现任何性行为的痕迹。尸体身边的手提包里,奇蕊·荞的各类证件原封不动,此外还有不到一美元的现金。而且警方也认为,一般的抢劫犯不会费那么大的劲先把车给弄坏,再坐等数小时。再说一个在图书馆里用功的学生也不是理想的抢劫对象。 几天后,在奇蕊·荞·贝茨的葬礼上,警方严密注视到场的每个人的举动,以图看出某些破绽或找到什么线索,但最终还是和那位悲痛欲绝的老父亲一样,不明白贝茨小姐为何会死于非命。
佐狄亚克谜(2)
过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月,1966年11月29日,利维赛警署和当地一家报纸《利维赛创业者》分别收到一封同样内容、长达数页的匿名信。写信的人看来非常聪明,他大概是将不下十页复写纸叠在一起,在一台打字机上打好信后,从中间抽出两张寄出,所以警方只能猜测他所使用的是手提式皇冠牌打字机,而无法推断具体型号。其铅字模或为匹卡式,或为埃立特式。白纸,质地比较粗糙,纸宽8英寸,上下部分均被撕掉,使其呈大致的方形。信是从一个偏远的乡间邮筒寄出的,信封上没贴邮票,也没有回邮地址。整封信从头至尾全用大写字母,其内容既陈述了足够详尽的细节以证实其可信度,又避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使警方有可能寻踪追查出写信人。信的全文如下: 我的自白 她曾是那样的年轻美丽,但如今已被摧残致死。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无数的不眠之夜,我躺在黑暗中想象着我的下一个牺牲品。抑或是那位某家店铺旁的小保姆,披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在每天晚上7点左右走过一条漆黑的小巷。抑或是那位身材匀称皮肤微黑的蓝眼睛女郎,在中学时期曾拒绝过我与她约会的邀请。抑或是别的哪位姑娘。但不管是谁,我都将割下她的女性器官向全城的人们展示。所以我告诫诸位,别让我轻易得手,保护好你们的妻子、女儿和姐妹,让她们远离街巷。贝茨小姐是一个傻瓜,她像一只羔羊走向屠夫,甚至没有任何的挣扎反抗。我先切断了她车上配电线圈的中线,然后坐在图书馆里等她。在她离开图书馆后约两分钟,我也相跟着离开了。那时候,那辆大众轿车的电池肯定已经死掉。我主动上前提供帮助,她非常乐意地接受了。我告诉她我的车就停在下面的街道,何不让我送她回家。当我们远离图书馆时,我说,差不多是时候了,她问:“是什么时候?”我说,是你该死的时候了。我从背后扼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捂严她的嘴,另一只手握着一把短刀直取她的咽喉。她一动不动,顺从地听任我摆布。她的茹房在我的手掌中温暖而坚挺。但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为她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冷淡和拒绝付出代价。她死得异常痛苦。当我掐住她脖子令她窒息时,她的全身不停地痉挛、抽搐,两片嘴唇扭曲得变了形。她发出了一声号叫,我在她的头上踢了一脚让她闭嘴。我把刀捅进她的身体,刀子断了。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剁她的脖子。我没有病,我只是有些神思恍惚。但这并不妨碍游戏继续进行。你们应该将这封信公开发表,让人人都读到。这样也许可能拯救那些大街小巷的女人们。但这是你们的事,你们的决定,而不是我的。没错,我确实还给你们打过那通电话。那只是一个警告。小心——我现在正在跟踪你们的姑娘们。 分送:警署署长 创业者 这封信写得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比如信中所言奇蕊·荞·贝茨“没有任何的挣扎反抗”、“顺从地听任我摆布”等,显然与现场的情形和奇蕊·荞身上的自卫伤不符。但“切断她车上配电线圈的中线”却是警方尚未公诸于众的内部情报。至于那柄短刀有没有断在奇蕊·荞的体内,验尸报告上没有提供任何这方面的证据。利维赛警署几位侦探最近发表的讲话一致认为刀子并没有断。信中最后提到的那通电话则无从查证。警方由此推断,所谓奇蕊·荞“多年来对我的冷淡和拒绝”,以及“在中学时期曾拒绝过我与她约会的邀请”的“蓝眼睛女郎”等,也可能只是写信人的信口开河,不一定真有其人其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很难讨女孩子的欢心。在女人面前的频频失手使他产生了变态心理。 寄信人留下的唯一笔迹是在两只信封上,他用蘸水钢笔手书了收信人地址。两个地址都写得非常不规范: 创业者日报凶杀分处 利维赛加利福尼亚利维赛 请交:犯罪组 在警方收到的信封上发现了一个指纹,经后来与本案所有嫌疑人的指纹对照都不相符,也很难确定是不是邮递员或其他人留下的。信封上的邮戳和收到的时间是同一天。 11月30日,警署和报社分别将匿名信交给了利维赛地区邮检部门,并由该部门转呈联邦调查局。凶杀案本不应由联邦调查局c手,不过邮寄恐吓信件却在联邦调查局过问的范围之内。但因为此信并没有针对具体的恐吓对象,所以联邦调查局最终只是象征性地立案存档,而没有进行任何实质性的调查工作。 这封匿名信着实让利维赛警署紧张了好几个月。万幸的是,大家一直提心吊胆的第二次凶杀并没有发生,不幸的是,案子的调查侦破工作几乎毫无进展,直至次年春天,凶杀案发后约5个月,当利维赛市立大学图书馆一位清洁工清理储藏室里的桌椅时,在一张折叠式课桌上读到了一首小诗。这批桌椅是头年12月放寒假之前收进储藏室的。作者用蓝笔将诗刻写在木质的桌面上。全诗意译如下: 厌倦了生 亦不愿死 c进,拔出 拭净刀刃 如果那红色 能被拭去 血在喷 在滴 在流淌 溅满她那崭新的衣裙 哦,天哪
佐狄亚克谜(3)
总算是红色 不管怎么样 生命被一点一滴地抽干 抽入那莫名的死亡 她不会 死去 这一次 有人会找到她 那就等到 下一次吧 不知是巧合还是作者的别出心裁,当时利维赛市立大学校长的头两个名字的缩写刚好就是rh——勃拉休。没有人知道这首诗被刻写的具体时间,而且有关当局也不是十分肯定其笔迹与匿名信封上,及警方后来获得的作案人的手书完全一致。有业余诗歌爱好者认为,这不过是某位自杀未遂者的泄愤之作。但警方最终还是将这张课桌作为物证查验拍照,并归入贝茨谋杀案的档案。 1967年4月30日,奇蕊·荞·贝茨遇害六个月纪念日那天,警方、报社和奇蕊·荞的父亲丘舍夫·贝茨同时分别收到三封内容几乎完全一样的匿名短信。和上封信一样,作者全部使用大写字母,只不过这一次是用铅笔写在带横格的纸上。寄到警署和《利维赛创业者》的信里写道: 贝茨必须死更多的将步其后尘 签名处是一个“z”或者“2”的字母或数字。丘舍夫收到的信中“贝茨”换成了“她”,没有签名。 这三封短信并没有给警方提供任何可资破案的线索。此后,作案人销声匿迹,而奇蕊·荞·贝茨谋杀案则在利维赛警署的档案室里尘封四年。 60年代末期,位于旧金山正北20英里处的维列奥和贝尼夏还只是两个发展中的小镇。登上维列奥南面的小山丘便可以鸟瞰圣巴布罗湾和金门大桥。在连接维列奥和贝尼夏的几条公路中,有一条沿荷蔓湖畔从维列奥镇东到贝尼夏镇北的荷蔓湖路,风景优美,人烟稀少,是少男少女们约会的绝佳所在,人称“情侣路”。 1968年12月20日,星期五,离圣诞节还有五天。戴伟·亚瑟·法拉第和他的女友佩娣·璐·杰莘相约在那天晚上幽会。17岁的戴伟身高体壮,是维列奥中学的运动员兼优等生。比他小一岁的佩娣甜美可爱,成绩也不错,因为住在镇子的另一端,上的是霍根中学。他俩事先商定,对各自的家人谎称是去学校的圣诞音乐会。两家的父母也没有过多地打听他们的去向,因为这两个好孩子几乎从没招惹过什么麻烦。 吃过晚饭,戴伟开着他母亲的1961年棕色冉波勒小型旅游车来接佩娣。他们在8点半离开佩娣家,先去看了一位朋友,9点左右在埃德先生的汽车影院门口买了一瓶可乐,然后向“情侣路”驶去。他们来到荷蔓湖东边的抽水站附近,把车停靠在离公路不远的一片砾石地带。 那天晚上,施黛拉·勃治的儿子在学校参加圣诞节演出。勃治家住在荷蔓湖路离抽水站约两英里处。 11点15分,施黛拉开车去学校接儿子。当经过戴伟和佩娣泊车的地方,她在车灯的光亮中发现那辆棕色冉波勒副驾驶座边的门敞开着,再一细看,戴伟仰面躺在紧靠车门的地上,佩娣则倒在离车的后部约30英尺处。警方后来推测,这大概是她在试图逃离凶手的子弹时所能达到的最远距离。吓得半死的施黛拉在寻求救援的路上截下一辆正在巡逻的贝尼夏警车。 警官丹尼尔·毕达和警员韦连·沃讷迅速赶到现场。其时冉波勒车还没有熄火,马达仍是热的,估计是两位年轻人为了让车内保持暖和。虽然副驾驶座的门敞开着,其余三个门却都是锁上的。从这一点和两人倒下的位置判断,凶手有意让他俩从一个门出去,以免他们朝不同的方向逃跑。点点滴滴的血迹自车门处一直延伸到佩娣的尸体,更多的血从她的鼻子和口中涌出,在她的身边有一大摊血。佩娣·璐·杰莘已停止了呼吸,戴伟还一息尚存。12点05分,当急救车载着戴伟·亚瑟·法拉第抵达维列奥总医院时,医生宣布他已经死亡。 因为案发地点并不在贝尼夏警署的辖区,毕达警官接到报案后立即通知了维列奥和贝尼夏所属的索兰诺地区警署。大约午夜时分,地区警署上士侦探莱斯·伦伯拉德率员赶到。丹尼尔和韦连遂将此案移交莱斯接手。像这种跨辖区的行动通常都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从而增加了侦破工作的难度和复杂性。 好几位目击者都曾在案发地点看见戴伟的车,其中包括一对夫妻,他们在10点15分和10点30分之间两次经过那里。还有两名湖边的狩猎者在11点刚过时见到那辆棕色冉波勒。也许是为了更加隐秘,戴伟在停靠路边之后又将车调了头,使副驾驶座面对公路。 那天晚上在荷蔓湖路的这一段还发生了一件或许与本案有关联的怪事。9点左右,有人看见一辆浅色或白色的四门轿车,可能是雪佛莱·茵帕拉,停在抽水站大门附近。10点前后,又有几个人在同一地点看见同一辆车。9点和10点之间,大概是快9点半的时候,两名约会的年轻人把车停靠在离抽水站不远的路边。这时,一辆朝西面维列奥方向行驶的车开过他们身旁,减速、停车,然后缓缓向他们这边倒车。两位年轻人觉得不对,赶快将车启动,朝贝尼夏方向开去。那辆车则紧急调头,穷追不舍,直到他们从遇到的第一个出口下去,看着那辆车继续沿荷蔓湖路向东行驶。几位看见戴伟的车的证人也注意到抽水站附近的一辆白色雪佛莱。 凶杀现场没有发现指纹、车辙印和搏斗的迹象。警方在车里车外的地上,及受害者体内共找到10颗温切斯特公司1967年10月刚推出的镀铜超级x弹的子弹和弹壳,并由此判断,凶器应该是点二二高标准101型半自动手枪,或点二二jc赫更斯80型自动步枪。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
佐狄亚克谜(4)
根据砾石地面留下的轻微鞋印和弹道学证据推测,枪手极有可能是从后面接近冉波勒车,先s击右面的后窗,再s击左面的后轮,然后来到前左侧,即驾驶座的窗户。这迫使两位年轻人打开副驾驶座的前门仓皇外逃。佩娣此时已经受伤,她开始拼命地往前跑。她身中五弹,全部集中在后背的右部,从第五和第六根肋骨之间往下直到骨盆。如果她是在狂奔时中弹,则意味着凶手枪法高超。后来警方又在地上发现了两颗朝佩娣逃跑的方向s击的子弹,说明凶手有两枪落了空。也有可能是,在佩娣因为中弹,或先前的伤痛,或其他别的原因如摔跤而倒下之后,凶犯赶上前来对准她连s数发,直至子弹全部打光。据法医的验尸报告,所有的子弹s程都在10英尺之内。当然即便如此,也不排除作案人有一手好枪法。那天晚上月黑风高,而且目标在快速地移动,难免有打飞的时候。戴伟只在头部中了一枪,从左耳后上方穿过大脑。伤口周边的弹药粉末和灼伤的痕迹说明,枪口离得非常之近,说不定就抵在戴伟的头上。子弹并未穿出,而是在戴伟的脑袋里炸开,使他的右脸颊隆起一大块,颅骨碎裂,头发被血凝成一片。后来法医在戴伟的颅骨右侧找到了那颗致命的子弹。戴伟倒下后,他的双脚在后轮旁边,头却偏离车的前部,整个身体与车的侧面呈大约45°角。来自新泽西州的专家迈克·阿尔认为,戴伟也是活着从车里出来的,他刚迈了一两步,凶手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也许凶手用枪抵住了他的后脑,或命令他站住,总之,他是站在右边的后门处被行刑枪决似的击毙的。然后凶犯追上佩娣打光了所有的子弹,否则他也许会回过头来再朝戴伟补上两枪。 整个过程前后不过几分钟,这可由那几位过往行人的证词佐证。施黛拉·勃治甚至可能与杀手擦肩而过。她说在她发现两位年轻人的尸体之前,曾见一辆浅色雪佛莱朝贝尼夏方向开去。 凶杀现场没有任何线索导致警方得出抢劫或qg的结论,那这桩枪杀案的动机又何在呢?杰莘家人告诉办案人员,佩娣曾拒绝过一个男生,后来那男孩一直寻衅s扰,还威胁过戴伟。但警方的调查发现,那个男孩子在案发当晚有非常可信的不在现场的证明。他先参加了姐姐的生日派对,又和梅尔岛一位警察一起看电视节目《全球事件》直到11点。再说假如真是这位男生,又当如何解释另一对情侣被跟踪之事呢? 尽管索兰诺地区警署主持本案的侦探莱斯·伦伯拉德尽了最大的努力,并得到多方的协助,尽管维列奥中学和霍根中学的学生们联合为本案设立了赏金,但仍然没有任何有关凶犯的线索。正如作者罗伯特·格雷米施在其畅销书《佐狄亚克》中所称:“没有目击者,没有动机,没有嫌疑犯。” 22岁的玳琳·伊莉莎白·佛尔伦,风情万种,极善交际。她和她的丈夫狄恩·佛尔伦及小女儿丹娜住在维列奥镇东。荷蔓湖路凶杀案发生后不久,玳琳曾对她在泰利餐馆的一位同事说,她认识受害者之一佩娣·杰莘,她们是霍根中学的校友。还说那桩凶杀案让她觉得很恐怖,她再也没敢去过镇子的那一端。 法拉第…杰莘谋杀案之后六个半月,1969年7月4日,独立节的下午,玳琳先给她的朋友,19岁的迈可·任纳特·马其奥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来她家参加晚上的独立节派对,然后她把女儿丹娜和两位照看孩子的小姐妹留在家里,自己来到狄恩工作的意大利餐馆告诉丈夫说,她和她妹妹克里丝汀娜约好去梅尔岛看海军的水上船队表演。狄恩告诉玳琳他邀请了几位同事下班后一起到家里开派对,提醒玳琳回来时不要忘了买鞭炮。玳琳到父母家接了克里丝汀娜,姐妹俩一起去泰利餐馆邀请玳琳的朋友参加聚会。在那里玳琳又给迈可打了一通电话,这才动身前往梅尔岛。 姐妹俩从梅尔岛回到维列奥已经是晚上10点。狄恩还没有下班。玳琳顺路看望丈夫时在意大利餐馆打了一个电话回家。小保姆们说泰利餐馆有人来过电话,于是姐妹俩又去了一趟泰利,然后玳琳送克里丝汀娜回家。 玳琳本打算到家后先把两位小保姆送走,再回来收拾屋子准备派对。但她接听了一通电话后就改了主意。她问照看丹娜的小姐妹俩可不可以多留一会儿,等她先出去买鞭炮。 据迈可·任纳特·马其奥后来对警方的说法,玳琳在11点半左右到他家接他。迈可显然已经等急了,他从屋里跑出来的时候灯还亮着,电视也开着,连房门都没关就上车跟玳琳走了。很快他们便发现有一辆浅色的车在跟踪他们。为了甩掉尾巴,玳琳驾着车七弯八拐,竟不知不觉地顺着朝东北方向的哥伦布大道绕出了维列奥,最后来到镇外约两英里处的蓝石泉高尔夫球场。这儿虽不及荷蔓湖路僻静,也是情侣幽会之地。当玳琳在停车场泊下她的雪薇·科瓦尔轿车时,一辆来自维列奥方向的车也驶进了停车场。司机关掉车灯,在离玳琳左面6英尺至8英尺处停下,但没有熄火。那是一辆1958或1959年的棕色猎鹰牌轿车。夜色中他们认不准这是不是刚才追踪他们的车。迈可问玳琳是否认识那位开车人,玳琳答道:“哦,没事。”迈可后来回忆时说,他弄不明白玳琳的意思是说她认识还是不认识。不一会儿,棕色猎鹰离开停车场,以很快的速度朝维列奥方向驶去。
佐狄亚克谜(5)
过了不到五分钟,那辆车又回来了。这一次,它亮着车灯停在玳琳和迈可的右后方约10英尺处,灯光正好照到雪薇·科瓦尔。司机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盏很亮的灯,更可能是一支手电筒。他伸直手臂,使手电筒与他的肩膀齐高,同时让自己的脸和全身隐于暗处。强烈的电筒光直s玳琳和迈可的双眼。那人默不作声地朝副驾驶座走来,迈可觉得这种举止很像是警察的作派。他伸手正要掏出证件,来者突然向他们开枪,子弹穿过副驾驶座敞开的窗户雨点般地落在迈可的脸上和身上。s击的距离非常近,以至有几发子弹擦破迈可的皮r后打到了玳琳的身上。慌乱中迈可连滚带爬地翻到后座,其间他的左膝又挨了一枪。枪手转向玳琳,先s击她架在方向盘上的双臂,当她转身试图躲避子弹时,又朝她的背部连开数枪。迈可觉得那枪声听上去很安静,可能枪管上装有消声器,但据附近的居民报告说,他们听见的枪声比独立节的焰火还响。 凶手回到棕色猎鹰旁正要上车,迈可发出一声呻吟。在凶手转身的一刹那,迈可看到了此人的模样。年纪二十###岁,脸盘子很大,棕色卷发剪得短短的,就像军队的统一发式,身高大约177米至179米,体魄极粗壮,估摸有95公斤到100公斤,身着海军防风外衣,宽松裤,露出微微凸起的肚子。杀手重返雪薇·科瓦尔轿车,对准玳琳和迈可又各开了两枪。 尽管疼痛难忍,迈可却并未失去知觉。他挣扎着爬回前座,拧亮紧急闪烁灯,又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翻滚到地上。在那里,他眼看着枪手将车开出停车场,掉头向维列奥疾驶而去。一颗子弹打中了迈可的下巴和舌头,使他欲呼无声。所幸有三位年轻人出来找他们的朋友,在停车场发现了浑身鲜血的迈可。 半夜12点10分,警方接到报警电话。此时已是7月5日,星期六。四名值班警员和侦探在10分钟内先后赶到。现场一片血腥。迈可的脸、脖子、右臂、左腿都在流血。奄奄一息的玳琳扑伏在方向盘上,她身中九弹,双臂各两颗,背上五颗。雪薇·科瓦尔轿车还挂在低挡上,收音机和两面的车窗都开着,引擎尚未熄火,停车闸也没拉起来。当侦探约翰·林齐把玳琳扶出车外,让她平躺在地上等待救护车时,玳琳的双唇嗫嚅着,喉管里发出嘟嘟囔囔的声音。玳琳在泰利餐馆结识了不少警察,还与其中几位约会过,而且她和狄恩·佛尔伦的家就在警署的隔壁。此时她显然是想对他们说什么,但谁也无法分辨她的话语。玳琳·伊莉莎白·佛尔伦在去医院的路上停止了呼吸,当时与她同在救护车上的还有迈可和一名警员。迈可·马其奥被直接送上手术台。 其实在三个年轻人之前,约翰·林齐他们曾接到过另一个报警电话。蓝石泉高尔夫球场一位管理员的儿子说他听到数声枪响和车辆迅速离开的声音。但独立节是美国人大放鞭炮焰火的日子,所以警方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后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约翰·林齐对这一失误深表痛悔。如果及时采取行动,他们也许能取得玳琳·佛尔伦的证词,甚至挽救她的生命,说不定还会在赶赴现场的途中与凶犯逃离的车相遇,那整个案情就将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 在血迹斑斑的雪薇·科瓦尔轿车里,警方找到了玳琳的手提包和迈可的钱夹,以及9毫米的子弹壳。根据迈可·马其奥所叙述的案情,枪手至少连续s击了九次而没有重装子弹,因此凶器应该是一把带13发子弹的勃郎宁高能半自动手枪。 蓝石泉高尔夫球场与法拉第…杰莘谋杀案的发生地荷蔓湖抽水站仅距1英里,警方不可避免地要将这两宗案子做比较。都是在偏远僻静的地点,受害者都是车中情侣男女,日子都挑在节日期间,凶器又都是手枪。不同的是,这一次凶犯一路追逐,几乎是把两名受害者赶到了作案现场。 在作玳琳·佛尔伦的背景调查时,她的朋友和熟人都反映玳琳经常与别的男人外出。虽然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但玳琳的丈夫狄恩·佛尔伦却不以为然,有时还在人前人后为妻子辩护说,她依然年轻少不更事,无非是想玩玩,不会闹出格的。更重要的是,狄恩·佛尔伦有不在现场的证据,案发时他和他的同事们在一起。另一名嫌疑人是玳琳的前夫简姆,不但有传言说玳琳一直惧怕他,而且他还有枪。但他和迈可描绘的凶手外形完全不符。还有一个叫乔治·瓦特的,据反映,玳琳被害前数月乔治一直在跟踪她,因为他对玳琳的多次拒绝耿耿于怀。但他也有不在现场的证据,那天晚上他始终和老婆孩子在一起。 7月5日的0点40分,即第二个报警电话后半小时,维列奥警察总署的接线员南西·思洛娃接到又一个与本案有关的电话。一个男子的声音说:“我想报告一桩双命案。”他极为详细地说明现场的地点,南西感觉他可能事先背好了台词,或是在照着已经写好的稿子念。南西几次想打断他,向他提问,但那人根本不理会,只管自顾自地往下讲。那个男子最后说:“他们是被9毫米卢格手枪打死的。去年的那两个孩子也是我杀的。再见。” 9毫米卢格手枪只装8颗子弹,与迈可所言枪手连s9发不符。 7分钟后,警方查出这个电话拨自一个公用电话亭,地点就在警察分署和玳琳·佛尔伦的家旁边。一位当时从那里路过的行人向警方报告说,打电话者身材粗壮,与迈可所描述的凶手相吻合。 txt小说上传分享
佐狄亚克谜(6)
约一小时后,1点30分,有三个电话分别打给玳琳的丈夫狄恩·佛尔伦,以及狄恩的父母家和哥哥家。 线的另一端无人言语,话筒里只传来一阵阵呼吸声。时至今日,仍有人相信作案者与玳琳认识,因为当时佛尔伦家刚搬到这里不久,电话黄页上列的还是他们原先的号码。 不到一个月,1969年7月31日,当地的三家报纸,《旧金山记事》《旧金山监督者》和《维列奥当代先驱》,分别收到自称是杀手的三封内容相近的匿名公开信。给《旧金山记事》的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编辑: 笔者是去年圣诞节在荷蔓湖畔击毙那两个年轻人,及独立节在维列奥高尔夫球场打死那个女孩的枪手。为了证明这一点,我向诸位提供一些只有我和警方知道的事实。 圣诞节 1。子弹的品牌是超级x 2。共发s10弹 3。男孩脸朝上脚靠近车 4。女孩右侧身脚向西面 独立节 1。女孩身着有花纹图案的休闲裤 2。男孩膝部也中了弹 3。子弹的品牌是西部 随信寄上密码的一部分,另两部分已分寄《旧金山监督者》和《维列奥当代先驱》。请在你们报纸的头版发表这份密码,其中隐含了我的身份。 如果你们不在1969年8月1日,星期五下午之前发表我的密码,我就将从星期五晚上起大开杀戒。我将在整个周末四处游逛找寻目标,特别是那些单身的夜行者。我将不停地杀戮,直至在这个周末凑够一打数目的牺牲者。 信的末尾处是一个圆圈和十字交叠的图案,很像某种古代象形文字或天文学符号,更像枪械瞄准器或望远镜里的十字标线。这就是后来人所尽知的佐狄亚克标记。 在与警方联系并征得同意之后,报社发表了密码和匿名信的片断。警方的意思,一是某些内容尚不宜公开,二是想刺激凶手继续暴露自己。维列奥警署署长杰克·斯狄尔兹则对媒体表示,他怀疑匿名信的真伪。不错,杰克·斯狄尔兹说,信中确实透露了一些警方尚未公诸于众的事实,但这并不能说明作者与枪手就是同一个人。实际上,任何当时看到现场的路人都可能写出这样的信。杰克·斯狄尔兹希望能收到另一封信,其中确实包含只有凶手和警方才知道的细节。 8月4日,《维列奥当代先驱》收到一封三页的匿名信。凶犯在信中第一次为自己封号“佐狄亚克”。根据《新英汉词典》,佐狄亚克——zodiac,名词,[天]黄道带。该带由三组带纹状的星簇组成:猎户座,金牛座和昴宿星团。因带中共含12个星座,西方国家以此代表一年中的12个月份。中国的十二生肖在英文中也有译成zodiac的。这个与天文学相关的词本身听上去就带有某种神秘、想象或迷信的色彩。匿名信全文如下: 亲爱的编辑: 这是佐狄亚克。 为满足你们的要求,本人非常乐意向诸位提供更多的有关我在维列奥的美妙时刻的细节。顺便问一句,那些密码是否也让警方度过了无数美妙的时刻?如果不是的话,请转告他们开心一点。他们破译密码之时,就将是本人束手就擒之日。 7月4日: 车门不是我打开的,车窗本来就已经摇下来了。在我开杀的时候,小伙子先是坐在前座。第一枪我瞄准了他的头,但他头一偏,躲过了这一弹。后来他爬到了后座,滚到地板上,两只脚不停地使劲踹,所以我又朝他膝盖上开了一枪。我并没有像那些维列奥的报纸所渲染的那样,完事后慌忙逃离杀戮现场。实际上我开得很慢以免引人注意。那个告诉警方我开了一辆棕色车的人是一个黑鬼,40至45岁,衣衫褴褛。当他从那里经过时,我正在电话亭里和维列奥的警察逗乐子。谁知我刚挂上电话,那劳什子又响起来了,所以那个黑鬼便注意到了我和我的车。 圣诞节警方一直猜测,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之夜,我是如何准确命中活靶的。他们虽未明说,但暗示那天晚上并不是特别黑,我还能看见天边的光亮。废话!那一片的周围全是山峦和树林。告诉你们我的绝招吧。我用胶布把一支小小的钢笔手电筒缠在枪管上。如果你把电筒光s到墙上或天花板上,你会看到在光圈的中心有一个直径为2至3英尺的黑点。当枪管绑上电筒时,子弹会正好击中光亮中心的黑点。我根本就用不着照明或瞄准,只消把手电晃来晃去,就如同用水管浇水一样。唯一让我不满意的是,我的壮举居然没有荣登报纸的头版。 无回邮地址。 信中提到电话亭的铃声又响了,是因为警察总署配备有电话自动回拨装置。 与此同时,旧金山警方会同海军情报局联邦经济情报局、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试图破译那份密码。密码分成三个均等的部分,每一部分8行,每行17个书写工整的符号,其中包含莫尔斯电码、海军军用密码,某些神学、气象学及天文学符号、希腊字母,等等,还有一些自编码。最后完成这项令专家们挠头的工作的,是住在旧金山南面100英里处的北萨林纳斯的两位普通读者,41岁的中学历史和经济学教师唐纳德·纪恩·哈顿和他的妻子。夫妻俩花了两天时间,破译的结果经专家们的一致认定后,陆续见诸报端。到8月9日,星期二,密码的三个部分全部登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佐狄亚克谜(7)
我喜欢杀人因为这非常有趣比在森林里猎杀野生动物的游戏有趣多了因为人类是所有动物中最为危险的杀戮赋予我巨大的快感这比在一个姑娘身上发泄性欲更痛快更彻底而最重要的是当我死后我将在天堂重生那些被杀戮者就将成为我的奴隶我不会向你们透露我的姓名否则你们将试图妨碍甚至阻止我积累生后的奴隶ebeorietemethhpiti 作者并未如事先许诺的那样透露他的身份,这当然也在人们的预料之中。 毋庸置疑,警方是在和一位智力过人又残暴成性的凶犯打交道,此人对各种密码系统的熟识程度非常人所及。比如在英文中,e是使用频率最高的字母,这位密码编撰人在这则短短的信息中共用了7个不同来源的符号代表e。文中有不少拼写错误,但很难判断哪些是有意的安排,哪些是真正的笔误。 密码中提到诸如“天堂”“重生”“生后的奴隶”等等,给人印象似乎该杀手是某种邪教的信徒。此外,关于“人类是所有动物中最为危险的”之说,明显出自著名作家理查德·康奈尔1924年的短篇小说《最危险的游戏》。故事讲一位独居孤岛的百万富翁故意用错误的灯光引导过往船只触礁,他救助遇难水手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他们赶进岛上的丛林,然后像逐猎野生动物一样追杀他们。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该犯具有多深厚的文学功底。《最危险的游戏》曾数次搬上银幕,还被选入中学课本。引起人们注意的另一句话是,文中称杀人“比在一个姑娘身上发泄性欲更痛快更彻底”。警方认为作者在这一点上恐怕是说了真话,他显然缺乏与女性打交道的经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两起凶杀案中,女方中弹的数目远多于她的男友。一般来讲,一个在女性身上容易得手,或与女性关系融洽的男人,是不会如此凶残地屠杀女人的。 密码译文公布后,人们争先恐后地试着应用各种字谜游戏法则,企图从最后那一排字母中拼出作者的姓名,或其他有意义的文字。警方也密切注意报纸上发表的每一种组合形成的名字。如。emmeto·wright、roberth·emphill、van m·blackman等等,但始终未能用这种方法找到一个嫌疑人。 哈顿夫妇则认为,这最后的18个符号并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作者不过是故弄玄虚,也是为了凑够三个均等部分。 实际上,该凶犯并未在那个周末作案,尽管《旧金山记事》直到星期天,而不是他所规定的星期五才刊登匿名信和密码。根据犯罪心理学,某些罪犯的意图并非真正打算要干什么,他只消在一旁看着警方、媒介和公众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诚惶诚恐忙得团团转就心满意足了。那个周末及以后的数日,全国有那么多的情报专家在不分昼夜地琢磨他的密码,旧金山及周边地区的警方全线处于一级戒备状态,女孩子们不敢上街,情人们不敢约会,整个湾区的男女老幼人人自危……这就足以让他兴奋、过瘾,让他感到自己对公众乃至整个世界的威慑力。对这种病态的心理而言,这无疑也“比在一个姑娘身上发泄性欲更痛快更彻底”。 所有这些信的信封和信纸上都没有发现可供破案的指纹和掌印。 距维列奥东北40多英里、离旧金山大约60英里,有一个绵延25英里、宽3英里的美丽的人工湖——贝利叶沙。1969年9月27日,星期六下午,22岁的西西丽娅·安·谢帕德和她的好朋友,20岁的布莱恩·哈特奈尔来到湖西岸一个叫做双橡树的小小的半岛。白色的沙滩上耸立着两棵巨大的橡树,半岛由此而得名。每到雨季,湖水漫过沙滩,两棵橡树所在之处便成了孤岛。西西丽娅和布莱恩在半岛最顶端的湖边,那棵较大的橡树底下,铺开了一条色彩斑斓的毛线毯准备野餐。湖面上不时有过往的船只,但大部分时间里,这一片水天之间只有他俩。 西西丽娅和布莱恩都是,或曾是位于附近小镇安格温的太平洋联合学院的学生。这一次,西西丽娅是回来告别的,她完成了这里两年的学业,马上要转学去加利福尼亚大学利维赛分校的音乐系继续深造。还在度暑假的布莱恩专程从俄勒冈州的父母家中赶回学校,帮助西西丽娅打点行装处理善后事宜。布莱恩个子高高的,正在上二年级,他打算今后学法律。这天上午,他们一起做了礼拜,收拾完最后的行李,又一起到学生食堂吃过午饭。下午,布莱恩自告奋勇当车夫,问西西丽娅愿意去什么地方兜风。他们一起去看了几位朋友,买了些东西,然后在4点左右来到贝利叶沙湖畔。 西西丽娅发现有人在朝他们这边走来。她正趴在毯子上,双手托腮,背对着湖。身边的布莱恩仰面躺着。由于地势的起伏和树林灌木的遮掩,那人时隐时现,但肯定是离他们越来越近。西西丽娅注意到此人戴着眼镜。布莱恩一开始觉得来者大约30岁上下。到了距他们20英尺左右的另一棵橡树处,那人在粗大的树干后隐了一会儿,等他再次出现时,西西丽娅和布莱恩惊恐地看到,此人已经换上了一身仿佛中世纪刽子手的行头。他的头上套了一个手工精心缝制的黑色头罩,像一只倒扣的牛皮纸袋,平顶,四四方方的,还有四个角,眼睛和嘴的位置开了口,在两只眼睛的开口处架了一副夹片墨镜。头罩很长,从脖颈以下开衩成前胸和后背两片,无袖。前胸上绣着一个金黄色的直径约3英寸的圆圈和十字交叠的符号——佐狄亚克标记。蒙面人身着深红近黑色的衬衫,两只袖口在手腕处扣紧,外套蓝黑色海军防风外衣,深色的宽松休闲裤腿扎在半统军用靴里。衬衣下摆的两片前襟之间露出微微凸起的肚子。腰间的皮带上挂着一把至少一英尺长的自制双刃匕首,匕首的硬木把上缠绕着一英寸宽的医用胶布。戴着黑手套的手里握一把点四五大号蓝钢半自动手枪。
佐狄亚克谜(8)
布莱恩·哈特奈尔后来告诉警方,此人身高180米或181米,体重110公斤以上。尽管有墨镜遮挡,布莱恩仍然从他眼睛的开孔处瞥见了一绺油腻的,或汗湿的深棕色头发。墨镜后还不时有什么东西反光,很可能是眼镜。当他说话时,声音听上去约摸20多岁,“就像一个大学生”。布莱恩起先以为他很胖,后来从他敏捷有力的行动举止发现,此人其实是个粗壮汉子。 蒙面黑衣人的声音平和、冷静、不紧不慢。他用手枪指点着西西丽娅和布莱恩说:“我要你们的钱和车钥匙。我要你们的车去墨西哥。”布莱恩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一共76美分,连同他的白色大众卡曼济亚轿车的钥匙一起递了过去。那人把枪c进枪套里收好,接着说,他刚从蒙大拿州迪尔珞基的监狱逃出来(据后来查证,迪尔珞基监狱是在科罗拉多州),在那里他杀死了一个看守。他身无分文,在逃跑的路上偷了一辆车。他警告布莱恩不要试图充好汉而做出什么蠢事。 黑衣汉子似乎并不急于对西西丽娅和布莱恩下手,只是在那里漫不经心地说话。实际上他并没有主动讲什么,多半是在回答布莱恩提出的问题。布莱恩想这也许不过是一场抢劫,他表示理解和同情那人的处境,愿意为他提供任何形式的帮助,以图使这个走投无路的逃犯平静下来。蒙面人说:“不,时间已经不多了。”边说边从腰间取下一条绳子,要西西丽娅把布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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