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从身後紧抱住我的腰,把我抱进围栏。
「同学!妳在干嘛!」
这个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宪钧。
是18岁的他。
「很危险!妳到底在干嘛?」
他放开我後,胀红了脸,大声地问。
我傻住了,没办法回话。
他定睛看了我一眼,才发现我衣衫不整,马上紧闭着眼睛撇过头,然後把身上的t恤脱下来递给我,再从包包里掏出脏掉的球衣套上。
「要不要陪妳去医院,还是报警?」
我反应不过来,只是目不转睛看着他。
「穿上啊!同学!」他的脸又红了。
我赶紧接过t恤套上,然後问:「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是妳为什麽会在这里吧?这里是我们系馆顶楼,我每天练完球都来这里吃早餐。」
我愣了一下,回头一望,看到那片树海。
就是张朝骏强暴我的那片树林。
「同学,妳有男朋友吗?」
我看着他,点点头,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妳男朋友电话几号?我帮妳打给他,叫他来接妳。」
我呆了一下,眼前18岁的他,好稚嫩,又好率真。
「我不想告诉他……」
「妳这样很奇怪吧?同学?」
「哪里奇怪?」
「如果我是妳男朋友,知道妳被强暴了,还不告诉他,一定超不爽的啊!」
「可是如果他知道了,不会很伤心吗?」
「难过是一定会的啦!但绝对不会比妳不告诉他还不爽啊!这样不是代表妳根本不相信他吗?」
「是吗……?」
「当然啊!妳们女生脑袋都在装什麽啊?」
我听了不开心起来,还好你33岁的时候已经长大了。
「可是……昨天,我高潮了,让他知道,也没关系吗?」
他听完脸瞬间全红了,还真的是,18岁啊。
「……这……我是不晓得啦……可是,妳刚刚都要跳下去了,就表示其实妳也不愿意吧?只是身体的反应……是这样吗?如果他已经18岁成年了,应该会懂吧?除非他是高中生,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也没好到哪去吧?是在那自以为成熟什麽?
我在心里学子晴翻了一圈白眼。
「报警,去医院,打电话给妳男朋友,妳自己选。」
还真的是同一个人!
「我都不选!」我跳上围栏旁的平台,面对着树海坐下。
「喂!妳又要干嘛?」他紧张地跟着我跳上来。
「你让我静一下!」我不耐烦地说。
他先是瞪我一眼,然後终於安静下来,坐在我身边。
我望着那片树海,想起我躺在他的客厅里,凝望那张照片的时光,还有每个恶梦的场景,居然是同一个空间。
怎麽会呢?
子晴说的话突然掠过脑海:
「那些痛苦,会不会其实没那麽痛?」
如果,我没有被强暴,就不会出国,可能很早就结婚,生了孩子,也不会认识他了。
他对我来说,太刺眼了。
如果不是被他发现自杀未遂,被他拎回公寓,我根本不可能深入了解他,也不可能喜欢上他。
虽然,如果可以选择,我还是宁可那恐怖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妳在想什麽?不可以又跳下去喔!」
我转头看看身边18岁的他,一样微卷的刘海,长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虽然对35岁的我来说稚气未脱,但跟33岁的他一样迷人。
「你很喜欢吗?这片树海?」
「喜欢啊!不然干嘛每天来?所以妳不可以跳下去!妳跳下去我怎麽来?」
「所以我换一个地方跳就可以吗?」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看他气得胀红的脸,我笑了。
33岁的你总是戏弄我,现在终於轮到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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