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会及时通知你们的。”程悠脸上一热,明显难为情起来。
意外抓获涉嫌数起的谋杀罪,除此之外他昨晚在比对资料时,隐隐察觉到彭明方还涉嫌东胜股票的□□交易以及挪用下面子公司的账目多起经济罪,还有和往来的律师事务所以及证监会那边往来都有点诡异,这些都需要耗大量时间和力去比对和抽丝剥茧,陈淮和程悠打了招呼后就赶时间回去了,程悠也从病房里出来去找顾屿江去了。
顾屿江接到陈淮的实时消息后,本来也往程悠在的病房走去,没想到急诊科那边的同事打了个电话给他,让他赶紧去趟手术室帮忙。
多半是出了什么意外,顾屿江知道有陈淮在,程悠那边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坐急诊电梯下去直达手术室门口那边,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患者躺在推床上面,目测出血点在胸口周遭,而且里面脏器应该还有受损,所以患者的鼻部和口部都有血水渗出,场面看着颇为惊悚,旁边那个脸色苍白身上同样沾血的估计是患者的母亲,一直在和已经休克的患者说话,“你再坚持下,一会就好了。”
“看样子里面脏器受损严重,这种程度我不敢轻易开胸进去,怕对患者造成二次损伤。顾老师,你有把握吗?”轮转到急诊科的同事咨询顾屿江的意见,他们都知道顾屿江的手法算得上是这里的一把刀了,这种车祸撞伤的伤处,动作一定要快,开胸进去找出血点的速度一定要快,否则患者的生命体征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消失掉。
顾屿江近前检查了下伤者身上的出血区域,应道,“应该问题不大,我来吧。”
伤者母亲听到顾屿江答应后,明显松了口气,连连对顾屿江鞠躬起来,“医生,谢谢您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离婚后就和他相依为命,拜托您了。”估计是担心得厉害,伤者母亲说话时声音明显发抖。
“应该的,放心吧,我们会尽全力的。”顾屿江体谅伤者母亲的心情,说完后示意边上的同事把伤者推进手术室里,而他自己也准备去更换手术服。
“对了,医生,待会你们自己做手术的时候,麻烦你们自己也小心点。”伤者母亲纠结了下,还是和已经走到手术室门口的顾屿江多说了一句。
“患者之前有过什么病史吗?”职业病使然,顾屿江听出了伤者母亲的话外之音。
面色苍白的中年妇女忽然间又止住不说了,只是浑身上下发抖的更明显了。
“因为是急诊送来的患者,我们没有时间让他做完善的检查化验,所以如果你自己知道伤者的过往病史,这对我们做手术至关重要,尤其是一些关键药物的使用上,我们不了解伤者的真实情况,用药上很有可能会和患者的体质出现冲突,给患者带来不必要的风险,尤其是他目前的生命体征已经在迅速下降,手术过程中经不起任何的意外。”顾屿江耐心讲解厉害关系起来。
“他、他是艾滋病患者”伤者母亲终于咬牙开口,不过随即飞快接上,“不过他从查出来后一直在按时服用药物,医生说他只要按时服药,可以活得很长的。”
伤者母亲刚开口,周遭迅速安静下来,死一样的寂静。
给艾滋病患者做手术,本来就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尤其是这种车祸重伤的患者,身上的血液一直在外冒,更是加大了感染风险。
“不好意思,人民医院这边还不具备条件,立马转去专门的疾控中心做手术吧。”急诊科的那位同事毫不犹豫开口。事实的确如此,算不上是拒诊。
“可是疾控中心在城东,现在过去,起码要一个多小时,我儿子现在这种出血程度,肯定撑不到去疾控中心那边做手术,求求你们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今年才大二,他还这么年轻,医生求求你们了!”患者母亲说着说着忽然扑通一声跪在顾屿江面前,刚才她就看出来这里面,只有面前的这位医生最好说话。
依旧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一个人开口应答。
在死生面前,同样身为医护人员的他们并没有强大太多。
“我来主刀,其余人员自愿原则参与手术。”沉默了几秒后,顾屿江艰难开口。
“我们手套多戴一层好了。”耳边跟着有三三两两的附和声响起,主刀的风险是最大的,顾屿江都已经同意了,其余帮忙的自然是责无旁贷了。
一切就绪,等到大家都全副武装穿好后,伤者被推进手术室后,伤者母亲一直在双手合十保佑起来。
随着无影灯亮起,手术室里的众人全都深吸了口气。他们每个人都深知这场手术职业暴露的风险。
可惜时间紧迫,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去兄弟单位调专业面罩保护唯一暴露的眼睛。
好在顾屿江技术娴熟,开胸进去后很快找到多处出血点,快要缝合时,靠近心脏旁边的大动脉忽然大出血,本来受阻的血液直接射溅出来,顾屿江主刀离出血点的位置最近,眼睛里明显有被溅入不明物体。
“顾、顾老师,你是不是溅到了?”旁边的二助声音哆嗦得厉害,本来就气氛凝重的手术室里更加沉闷地令人窒息,整个手术室里安静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顾屿江连着眨了几下眼睛,大动脉处出血几秒都耽搁不了,他大脑也许是空白着的,然而多年的操刀职业反射,他还是准止血缝合。
其实带了双层手套,加上手套近乎被患者的血液浸湿,就连针头都格外不受控制。处理第五个出血点时,顾屿江觉得指腹传来一点异样的触感,前面的麻醉师看得清楚,提醒了一句,“顾老师,你的手”
“手术完成再说。”顾屿江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安静的手术室里响起。
整台手术下来,同事都没有再交谈过,气氛从未有过的压抑。
完成缝合后顾屿江立马到边上脱掉手套,果然食指上有个针眼,他把伤口处的血液硬挤了好多出来,用碘酒消毒后这才脱掉身上沾血的手术服。临走前确定一次性耗材全都被投放到专用的医疗垃圾桶内处理,还有其余的手术器械全都单独消毒后再送去统一消毒,毕竟他们这里不是专业的传染病种的医院,其余同事预防措施未必会做到这种程度。
确保手术室里的器械全都处理妥当后,顾屿江才离开了手术室。
“医生谢谢您了。”他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没想到患者母亲没有跟去她儿子的病房,还是专程守在那里,就为了和他亲口道谢。
顾屿江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之后直接进了电梯。
开车去疾控中心拿药的路上,他的脑海里都还是白茫茫的。他生平第一次察觉到死亡带给他的恐惧感,因为是真实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而不是在以往的案例里看到的。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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