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

分卷阅读464

:“放下我,我们去。”
那两人这才放下他们,一左一右夹着两人,也不叫他们回房拿东西,只说:“模拟考棚里就有笔墨纸砚,两位只管去就行,不要再浪时间了。”
他们原是崔燮找来管教崔衡的家丁,又大胆又有力气,连崔衡那样的性子,都叫他们管得服服帖帖的。只是后来崔衡成亲了,若再叫人那样看管着,怕新妇面子上不好看,崔燮才把他们调出来,装作巡场兵丁,给考生们增添压力。
这些年他们从盯着举子们脱衣搜身,到场内卖茶水、巡考场、污卷盖印……一整套都是干熟了的。唐、都二人落到他们手里,连吃了三场苦头,倒是把会试出入的流程乃至场上一些小问题的应对都记熟了。
只可惜国舅们正忙着盯牢东宫,他们俩是没机会模拟火灾了。
三场考试后,两位才子都累瘫了。二人的试卷崔燮拿去亲自看了,还拉着祝枝山和王守仁来充任同考官,正正经经地按会试流程判了一回。
唐寅的文章方正严洁,坚炼遒净,跟他平常作诗文的风流气象全然不同。而徐经年纪虽略长一些,文章却差了一等,不是单单在院子里模拟几回就能模拟出来的。
基础不扎实,心不静,只怕这科难上。
崔燮并没告诉他们这评价,只是从弘治九年倒推回去,一科一科给他们模考。做出的题目三位考官各自圈点删改,还按着考场规矩在卷头题上评语。
两位江南才子给他关在家里读书模考,越考越适应节奏,文章做得越流利。但因体力不足,出门时又总和住在祝家时一样会遇上点小状况,始终无力出门作妖。
直到二月初九早上,这两位一进京便以文章、富豪引起京师翕动的江南举子才顶着两张淡然若超居世外的面孔到了龙门外。
解衣脱靴,任由军士搜检夹带,进场签名领卷子,进到考棚里打扫、吃饭……在别的考生还手忙脚乱的时候,这两人已熟练地完成了一系列准备,坐在考棚里小憩,等待天明发卷。
弘治十二年这科考试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开始、平平淡淡地考完三场、平平淡淡地判完卷子……二月二十九日,如期发榜。
第276章
这场会试崔和要下场,崔燮为避兄弟之嫌,是不能当考官的。也因此他敢公然把两个考生留在家里,不怕人弹劾舞弊。
放榜那日,崔燮点卯后就翘班溜达出翰林院,亲自抄了榜单:会元位置上高高填的是伦文叙。崔和跟徐经都没上榜,不过崔和在副榜五十名内,可以到国子监做举监。唐寅在三十四名,已经算是考得不错了。
毕竟在原本的历史上,这科连唐伯虎都没考中,唐徐二人都是在房师一关就直接被刷下去的。
不仅没上榜,还因为应对上了程敏政学士所出的一个极偏极冷的知识点,又跟徐经到处招摇,宣称必中状元,被人抓住了把柄诬告他们作弊。徐、唐二人都下了狱,还被屈打成招,牵扯出了副考官程敏政。
事后锦衣卫虽然查出并无买题行贿之实,可科场舞弊四个字谁沾上谁毁。程敏政从狱中出来几个月就因伤病而亡,徐、唐二人名声全毁,前程也没了。唐伯虎后来又卷进了宁王造反案,后半生更零落凄苦……
如今会试平平安安地熬过去了,只要再把殿试熬过去,应该就没事了。
他到路边找了家茶铺,递上几钱银子,叫小二把这名单送回家,得家里关着的那三位考生苦等。
其实他本来也想叫三人出来看看榜的,可考完回家那天,唐、徐二人就又犯了狂傲自负的毛病。
会试最后一场策问题中的第三题,是一道超纲的难题,从场出中来的举子几乎个个都不知道其出处。和哥自然不知道,只能按着题面的意思胡乱答了,唐徐二人却因家中藏书极丰富,看过前元名儒刘因的《退斋记》,知道那道题出自何处。
那是刘因借着批评道家学说,暗讥当时的大儒许衡屡次因志不伸而辞官退隐,又在隐居之后复出为元廷做事,刺其以退为进,通过隐居而求官的文章。
如只看题面,论的是学者在学习圣贤文章时如不能审明细辩,则表面上学的还是孔孟之道,实际上已落入了伯夷、柳下惠、禅宗、老子等偏离于正道的学说中。而若以原作通篇之意观之,就该知道这道题的落点在于批评许衡学孔孟、以儒道自居,而实则行老氏“以术欺世”之道。
徐、唐二人都看过此书,这道题真是撞到他们手里了。出考场后又听到那么多举子都抱怨不识此题出处,两位满腹诗书的才子更是要让这本《退斋记》给涨圆了,互相吹捧起来没完。
唐伯虎更是在晚膳时宣称:“今科我必为状元!”
徐经卖力捧场,崔和羡慕地看着他们,来蹭饭的祝枝山也跟崔燮大夸唐寅之才。
昏暗烛光之下,却没人看出崔燮的脸色微微变了。他抿了抿唇道:“果然有志气。我记得当年守仁贤弟也曾写过一篇《来科状元赋》,誓要在下一科取中状元,其父王学士欲成其志,便全力辅导他读书,后来果然如愿。伯虎既然也有此志向,我虽不及王学士高才,却也少不得要尽一尽心意,这几日帮你好生准备殿试。”
唐寅那副踌躇满志的神气顿时散尽,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吱唔道:“我们已经模拟了许多篇策问,眼看着殿试在即,是该放开文章,养养神了……”
崔燮垂下眼,冷然一笑。
从那以后,或者说从进了崔家以后,徐、唐二人就没再出过门。崔燮亲自出了十余道时务策问,打着帮助唐寅考上状元的名义,把他们俩人关在家里接着模考。
如今会试榜发下,三人中有两人没中,家里的气氛也是有点凝重。
他回到家后,和哥低着头闷闷地见礼,徐经神色也有些怅然,就连唐寅也不似放榜之前那么傲气,带点失落地说:“枉我与徐兄做对了那道题目,竟还不如那些没读过《退斋记》的人么?”
徐经也道:“是我小觑了天下才子。原来不只我们……”
崔燮摆了摆手,再不跟他们客气:“你落第不在策试,而在七篇制艺。你的时文做得文字当、布局中规中矩,一言一句都极合乎经义。摆到童试、解试考场上,都是能叫考官眼前一亮的好文章。”
“那怎么,”徐经讶然道:“难道崔大人早看出我的文章是取不中的?那为何又一直逼着我做模拟……”
崔燮摇了摇头:“我又不是考官,怎么知道你的文章能不能取中。我只是看出了你的文章有一点毛病,却不是凭读书做文能改过来的你的文章里写的都是先贤之义、与你来往的才子之意,却缺了你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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