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不是的,安远能够切身体会刘又夏当时的无助彷徨。只是这中间总少了点什么,以至于如鲠在喉般地膈应他。
屋里没开灯,安远只能慢慢地往床边摸去。过了会儿,他才适应房间里的黑暗。
半蹲在床边,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安远的心猛地就软了下来。
他从来就是一个胆怯的人,害怕得不到,更害怕得而复失。可喜欢刘又夏的感觉是真的,那颗仍在跳动的心也是真的。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喜欢刘又夏的人,安远想,不管从哪方面比较,自己都是最认真的那一个。
“对不起。”安远小声呢喃,偏了头挨在对方的肩膀处。
“没关系。”
这一声简直要吓死安远了,他连忙抬起头,挣扎着起身却被对方拽住了。
“你想去哪儿?”刘又夏把安远拖上床,一掀被子把人埋了进去。
安远惴惴不能言,最后是把手环在了刘又夏的腰上。
他又认真地又道了歉:“对不起。”
刘又夏抱住他,也是那句一样的话:“没关系。”
“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刘又夏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安远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
安远抬头看他,语气里倒是带着点笑意反问道:“你不是也还没有睡吗?”
刘又夏很喜欢他这个样子。与其说一味地怀念安远过去的模样,倒不如说是怀念他们俩过去的相处状态。
“你刚刚对我说过那样绝情的话,你说我心得多大,才能睡过去?”
安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甚自然地回应道:“我已经道歉了。”
刘又夏笑笑,又搂紧了他。
“安远,我是爱你的。”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但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说你对我还有所不满,能不能告诉我,我会改的。”
安远亲亲他的脸颊,神色有些可怜。“是我的错,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呢?”刘又夏摩挲着他的下巴,眼睛也认真地看着他的。“告诉我,这五年你是怎么生活的。”
时间其实过得挺快的。若是刘又夏不回来,安远几乎都没感觉出来已经过去了五年。可对方一回来,他便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五年里做的事情在他心里像放电影般一闪而过,不带丝毫的停顿。
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当然能活,只是活着本身而已,并没有其它的含义。对安远来说,刘又夏意味着他的所有爱情。这么说可能有些偏执,可少年人的心思往往一腔孤勇,其它的东西便都顾不上了。
安远听着刘又夏的声音,莫名有些心安。他回忆着这五年发生的事情,突然就笑了,寡淡得很,没有一点颜色。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毕业后找到了工作,两年后又跳了槽。赚的钱足够养活我自己,而且我爸那边也不需要我多做什么,过得挺好的。”
刘又夏像是不这个回答,紧着又追问了一句:“真的就是这样,没有别的了?”
安远虚着声音回道:“你想有什么?看我半死不活的一个人生活?”
按照以往的规律,但凡安远开始这样讲话,他们之间不是沉默就是争执。虽然现在也沉默了,但只沉默了一会儿,刘又夏就开口说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每次一谈到这种话题,你总要跟个刺猬一样,不是扎我就是扎你自己。小远,你能不能真正相信我一次。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可是我没有办法忍受你的漠然。你每次这样讲话都会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败。我是个懦弱的人,我害怕自己又会逃掉。你不是答应过要好好爱我的吗?”
安远沉默,这种周而复始的争吵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他再道歉,然后他再接受,该解决的问题仍旧哽在那儿。
这不是他想要的。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这样说话的。”安远的声音落在这样清冷的夜里,好似一开口就沾了霜。
“我,我只是不敢相信你而已。”
要面对自己的内心到底有多难?你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父母、朋友、爱人和同事面前都能保持最好的姿态。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用相当的同理心去学会体谅。可是,你仍旧是个俗人。
和芸芸众生一样的俗人。
安远掩面哭了出来。再不想承认,再怎样难堪,事实就是如此。他以为自己能俗,可到头来还是不敢毫无保留地交付出自己的所有真心。
刘又夏由着他落泪,不住地摩挲着对方的头发,怀里耸动的身体让他也跟着难过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安远终于停止哭泣。他用那双泪盈盈的眼睛看着刘又夏,说出的话却让对方的心都碎了。
“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这是安远在他面前为数不多的哭泣,却是第一次示弱。
刘又夏心疼极了。把人逼到这样的地步不是他的本意,原本只是想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不曾想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
可心疼过后冒出来的是开心,好像他第一次亲吻安远时的心情。
“不会了不会了,”刘又夏亲对方还挂着泪水的眼睛,又亲他的鼻子,最后在嘴唇上摩挲着。“我有你就够了,再也不会逃走了。”
“不是这样的,”安远接上他的话,鼻音浓重。“如果你想离开,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不会是你的累赘,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才是他想说的话。早在五年前就想说给刘又夏听的话。
离开的时候不要一声不吭,带上我好不好?
刘又夏猛地想起那句话,喜欢人的时候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再开出花来。
原来他一直都错了,安远是喜欢他的。安远是那样的喜欢他,却被他抛下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
“对不起对不起,再也不会了,真的再也不会了。”
安远捂住他还在说话的嘴,露出嘴角边的梨涡。“我知道了,不用再说对不起了。”
“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不知道什么是体谅,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喜欢人。现在回过头想想,我在你面前难得以己度人,也不怪你想要离开。但是我真的改变了很多,现在的我比五年前的我更好。”
“我保证。”安远抖着声音说出这三个字,这让刘又夏想起电影里的男主角在片尾说出的“iswear”。
“我也保证。”他这样承诺,黑暗中的眼睛像是会发光。
第12章第十二章 蜜日
安秘早上是被人叫醒的。没办法,昨天伤心太过,睡死了。
“哥,这么早起来干嘛呀?”他揉着眼睛,一副欲醒不醒的样子,连说出的话都带着浓浓的睡意。
安远看着这个心大的堂弟,不知道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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