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可是,却一丝一毫也进不了,这颗心。原来,武功再高,势力再大,纵使这天下都为我所有,也依然有做不到的事情。
“教主!”
这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不耐烦的转头,看到一个打手装扮的人,跪在他面前。
这人,是刑堂的一个小头目,从前没少拷打天成,可是这次,他来做什么?一百鞭子,这么快就打完了吗?
他没有说话,点头示意他说下去,那小头目也战战兢兢,生怕触了教主的逆鳞。
“教主,他的命,你还要不要?”
穿心鬼面一惊,慌忙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很有心计,听出他的慌乱,便知道,自己这次来对了,连忙说:“教主,他明显没有原来禁打了,才五十鞭子,就晕了四次,泼盐水都没什么反应,一百鞭子若是打完了,恐怕他就没命了,教主若是不想再要他的命,小的们就执行到底,若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黑影一闪,教主已经没了踪影。他摸一把额上冷汗,幸亏来了,若是天成真的死了,恐怕整个刑堂都要陪葬。
刑堂,天成纤细的身体被吊起来,有人挥舞鞭子,不断在他身上烙下赤红的血口。
沉重的鞭子着肉声,细微的鲜血滴答声,粗重的喘息声,一切都恍如昨日,却无端的,让他心痛欲裂。
这场景,他见过多少次,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却至今才发现,原来,心一直在痛。
看到他走近,打手们停止了鞭打,恭敬的行礼:“教主!”
天成并未抬头,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墨绿色的双眼只睁开一条小小的缝隙,透着虚弱与迷茫,血从淡薄如水的唇角流淌出来,在削尖的下颌上画出一条艳丽的红线。
鞭打已过半,他身上尽是翻卷的皮肉,鲜血将本就苍白的肤色映衬得惨白如雪,流淌下来,在墙上和地上开出躲躲殷红。
那个打手说得对,他撑不住了。
“放他下来。”穿心鬼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淡漠,不动声色的说。
打手立刻执行,拉动机关,锁住天成手腕的铁链立刻松开,那遍体鳞伤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天成被这撞击的力道刺激的,稍微清醒了一些,徒劳的,用没有指甲的双手撑住地面,却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
他们对他,竟是这般粗暴吗?穿心鬼面在面具下皱眉,却没有说话。他们对他怎样,都是他的默许。
两个打手一左一右,架起天成的手臂,将他摆成跪在地上的姿势,天成的头低垂着,他们就拉着他的头发,逼迫他仰起脸,让他再无法躲避,面前这张鬼面。
“教主,别打了,再打,天成就要死了,明天再打好不好,明天……”
天成的声音极低,极微弱,稍微睁大墨绿色的双眼,高烧让那双眼睛里浮起一层氤氲,仿佛笼罩着雾气的仙山岛屿。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穿心鬼面甚至觉得,他的整个身体,都要化成鲜血,就这样在他面前流淌殆尽。
他万万料不到,天成会说这样的话,他从不求饶,恐怕穿心鬼面真的要活活打死他,他都不会吭一声。以前,他不怕死,他的生活那样痛苦,死亡对他而言,非但不可怕,反而是件值得安慰的事,但为何此时……
程山水,穿心鬼面忽然想到这个名字,天成不想死,只因程山水还活着!
他心中只有他,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可是,这又能怪谁哪?
天成身上的外伤,跟从前比起来,其实根本不算重,从前经常打他更多的鞭子,用各种各样的刑具和剧毒折磨他,他都没有到现在这么虚弱。对了,天成的内力废了,他那么辛苦修炼多年的,珍贵的玄玉内力,习武之人视为生命的内力,就这样废了……打手们或多或少都有内力,他们的鞭子,他再也挨不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把天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不是程山水,而是他!他打他,废他的内力,拔他的指甲,用烙铁烧他,他给了他如此多的痛苦,他又怎么可能,爱他……
原来自己的想法,竟是如此荒谬!
在天成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冷眼望着他,在地狱一般的痛苦中挣扎之人,一个会将他活活打死,没有丝毫怜悯之人。
他眼看着,天成在他面前重伤吐血,只觉那片血色那样刺目,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忽然好怕,怕天成真的死了,那么,他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大事,和天成比起来,似乎都微不足道了。
天成吐的血逐渐少了,但仍不时有小口的鲜血从他唇边溢出,他动了动染血的唇,想要说什么,却终究再没有力气说了,本就迷离的目光失去了神采,双眼缓缓合上,长长的睫毛映着火光,在脸上投射出疏淡的阴影。
“天成!”穿心鬼面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疯狂的喊道,上前从几个打手手中,夺过天成的身体,紧紧抱在自己怀里,感受到他浅而急促的呼吸,他才终于稍微放心,天成,还活着,他终究,还有机会。
天成仍在发烧,全身滚烫,如同刚刚烧好的滚水,睡梦之中,还在不时蹙眉,该是很痛苦,穿心鬼面忽然想到,从前将他毒打至昏迷不醒,丢在死牢里时,他是否也会发烧,也会露出这般痛苦的神情?可是那时,根本没有人去管他。
穿心鬼面再不管旁人诧异的眼光,众人都奇怪,这个一直以来被教主厌弃之人,为何会突然得到如此重视?他一直守在天成身边,将岛上的所有大夫都找来,为他疗伤。有个知道天成的大夫,还壮着胆子问能不能给他用药,因为从前,天成是禁止用药的,伤了病了,都只能自己硬撑。
其实天成用过药,每当他奄奄一息生命垂危之时,穿心鬼面都会偷偷给他喂护住心脉的丹药,但这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用,当然用!他无事,你们都无事,他若有事,你们都休想活命!”穿心鬼面的语气甚为狠厉,把这几个大夫吓得满头冷汗,忙不迭的给天成把脉。
吼完之后,穿心鬼面望着那依然毫无知觉的身体,只觉心中闷痛,因为,下命令禁止他用药的人,正是他自己。
好在天成并没有什么不治之症,只是多日未曾好好进食,加上伤痛和高烧,太过虚弱,外伤假以时日,多半能够痊愈,内伤虽重,却终究还有一口气,有机会慢慢调养。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将天成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处理完毕,穿心鬼面狠着心,掰开他的嘴,将退烧药灌进去,虽然淌出来了一半,但好歹进去了一点,他的烧,终于开始慢慢退了。
“教主,这位公子身体极度虚弱,而且,似乎近期心内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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