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勾一下嘴角,又从口袋抽出一张象牙白棉麻纸名片,正面用银漆明体印刷了“蒋秋生”三个大字,字体劲有力,像他无法遮掩的戾气。
“晚上我联系你,小朋友,”他大步走向门口,语气像通知不似商讨,“你趁这两小时想想吃什么。”
原容低声笑起来:“三少爷难不成是天秤座,还有选择恐惧症?”
男人背影一顿,一言不发的走了,那潇洒的走姿却好似有些狼狈,像被戳中了心事。
正主走了,留下两位不明就里的人面面相觑,徐伦凯神色激动:“小兄弟厉害啊,你和他认识?”
不不不,你从哪个细节看出我们认识的?
原容摇头:“完全不。真被你吓到了,来后台太鲁莽了。”
徐伦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刚才就,可能人太多了,又热又闷,头脑一热就拉你过来了。不过哎,他人还不错,挺好相处的哈!”
不不不,你从哪个细节看出他挺好相处的?
原容懒得和单细胞生物扯了,转移话题:“你去赴约吗?”
“去呀,为什么不去?”徐伦凯一脸惊讶,“人家都邀请咱们了,不吃白不吃!”
……想和你一起动脑,真是我脑子抽了。
休息室昏沉沉的,上善楼是老一批教学楼,设施和环境都具有年代感,这里的吊灯款式仿佛重回九十年代,是没灯罩的黄灯管,教人昏昏欲睡。
原容本就休息不好,这两天大雨要落不落,四处潮湿沉闷,一动脑子便焦躁不安,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屁股坐下沙发,也学蒋秋生那洒脱模样陷进去,舒服的眯起眼。
徐伦凯从书包掏出听可乐给他:“喝口肥宅快乐水提提神?”
原容谢过,外面试麦声一阵阵噪杂起来,在这睡显然不是清净地,他强撑着起来:“去外面吧,这里太乱了。”
演讲已然开始,再进去听不光不礼貌,位置应该也没了,二人慢慢散步到长廊。
抬手看一眼手表,指针走到十点十分,比出“胜利”的姿势,然而窗外天色阴霾昏黑,好似黄昏提前到来,乌压压云层笼罩着辽阔校园,树林隐成一片烟灰色,失去了阳光下生气勃勃的模样,叫人心里徒增压抑。
原容起视线,紧盯脚尖,这走廊是上善楼通往若水楼和宿舍楼的横跨捷径,上大学以来他走过无数遍,可今天不知怎的,看到光洁大理石地面和镜子穹顶折射出的无穷个自己,便心里发毛。
徐伦凯这个单细胞的,还在那摆pose,想和镜子里的自己合照,被原容黑着脸一把拉着向前走。
然而在长廊中间,大敞的窗子那,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在抽着烟透气。
注意到寂静长廊内有人走动,那人漫不经心的转头,呼出一片烟雾,将他俊朗的容颜朦胧笼罩。
是那个休息间遇到的安保公司的人。
说来也奇怪,明明所有安保都是这身黑手党一般的西服,这人穿着,就像风神潇洒的高大总裁,而不是打手小弟。
原容想,兴许是他身材伟岸吧。男人似乎当过兵,头发是极端的板寸,露出毫不遮掩的棱角分明的脸,以及耳后极狰狞的五厘米长刀疤。
在原容思维发散,不礼貌的盯着人家出神的当儿,男人勾起嘴角,冲他们微不可察点下头,又移开了视线。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浓黑的云翳狠狠包裹着试图发光的太阳,将抖动的金线掐死在苗头中。
万千飞鸟清脆鸣叫着,低空掠过苍穹,这是暴风雨要来的征兆。
原容和徐伦凯即将路过时,那人突然出声了:“小兄弟,帮我个忙。”
他掏出手机,有些笨拙的操作智能系统,试图去照那片阴翳下不灭的金光:“怎么对焦?我不太会用这种高科技玩意儿。”
原容接过来,帮他对好焦,男人摄影功底倒是不错,等又一片鸟群掠过,抓拍了一张。
他满意的欣赏了一会儿,笑道:“见笑了。”
原容摇头:“谁都有不擅长的事儿。你照的很好看。”
男人起手机,视线又投向窗外,空中,又高又远的那一点。
“我退役前,一直呆在南美的某个小国。总之,全年有一半时间在下雨,有一半时间在干旱。”
原容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不由得苦笑:“很难适应吧。”
“是啊。新兵蛋子过去,没两天哭着想家,想华夏的饭,可没办法,回不去了。他们都盼望下雨,一旦下雨,就意味有连着至少五天的假期,虽然赶上雨季,潮湿、蚊虫肆虐,但休息总比没有好。”
男人深邃的眼中透露出怀念:“那地儿可没娱乐设施,别谈什么手机电脑,有副扑克牌都得用胶布裹好了,小心翼翼的打,打烂了又得等一个月。驻扎地周围景色很美,看腻了也总是那样,最少见的,就是这暴风雨来临前的一幕。
“我们好几个弟兄,会围坐在树屋边上,一起等候暴雨降临。可惜,自然中阴翳依旧,故人不再。”
原容不动容:“抱歉,请问你的弟兄们……?”
“都牺牲了,”男人垂下眸子,平静的看向原容颤抖的睫毛,微笑起来,“没事。他们去了更好的,比这操蛋人间更幸福的地方了。”
原容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沉默着,与男人一同静静地望向那太阳。
光线不再挣扎,被无穷尽的阴黑云翳压制,再无翻身可能。此时,狂风顺便得势,喧嚣着席卷大地,树丛无力的摇摆着,发出吃力地“沙沙”声。
“你们不是要听演讲,怎么走了?”
一直插不上话的徐伦凯垂头丧气:“哎,别提了,歪打误撞碰到蒋三少,错过时间了。”
男人好奇的挑眉:“你们还聊起来了?”
徐伦凯来了神,添油加醋地说了半天三人几分钟的碰面,男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似乎很欣赏……这位小兄弟。”
“原容,”原容笑笑,“原理的原,有容乃大的容。”
“好名字,”男人握上原容伸出来修长白皙的手,“秦仲铮,仲裁的仲,铮铮铁骨的铮。”
“彼此彼此。”
手心中的手纤细而骨节分明,皮肤细腻柔软,秦仲铮恍惚间,感觉仿佛在抚摸一条蛇。
它的皮肤,不,鳞片质感冰凉。棱角分明间,却有一股奇异的柔韧感。
想什么呢,热带雨林待多了吧。
秦仲铮在心中撇除这个好笑的观念,不着痕迹的松开手。
背后传来脚步声,一个稍矮的青年匆忙向秦仲铮打了个招呼。
秦仲铮不好意思的冲二人点头头,先离开了。
“帅爆了,”徐伦凯羡慕的望着男人离去的高大背影,“我中二的时候,特别想当兵。后来又觉得苦,坚持不下去,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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