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为糖,拐个醋王

分卷阅读122

音将忧心的目光投向夏侯绫,小声道,“夏侯姑娘,咱们是不是去劝劝?”
夏侯绫垂脸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古怪,“这会儿我可不敢往她面前凑。”
她有预感,待罗翠微将事情想明白了,头一件要做的必定就是将她训个狗血喷头。
“夏侯姑娘,你笑得很怪啊。”陶音疑惑地打量了夏侯绫的神情后,嘀咕了一句。
眸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眉梢上却又挂着淡淡骄傲;像是无奈苦笑,又像是与有荣焉。
好端端一张温雅端和的俏脸,被这过于复杂的表情扭曲得都快变形了。
夏侯绫以食指直接抵住鼻尖,连声闷笑,“待会儿我若挨骂,你千万别来求情,在外头听着就是了。”
罗大姑娘训人的规矩,她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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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内,罗翠微仪态散漫地靠着椅背坐着,左腿绷直,脚尖抵着案下横木,面上神色却是近日少见的凝重专注。
右手随意地拨着一个金箔包框的小算盘。
那小算盘本是用花梨木做的框、梁,却贴了有纹饰的金箔,珠子是一种罕见的河磨玉,色泽深翠,质地朴实凝沉,与寻常的软玉大不相同。
因它太过直白露富,通常罗翠微不会轻易将它取出来显在人前,只有事想不通时才会放到手边定神。
兀自沉思良久后,罗翠微眸底一沉,倏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探出头去:“夏侯绫,你给我进来!”
先前夏侯绫就料到自己必定要挨训,便一直等在院中的树下。
听到这声明显压着火气的召唤,夏侯绫清了清嗓子,一边朝她投去软软的笑脸,一边迈开步子走向石阶。
对她那稍显心虚的赔笑,罗翠微半点也不领情,“砰”地关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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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翠微慵懒靠着椅背,唇角挂着冷冷的笑,右手举起那小算盘不停上下摇晃。
算盘珠子急促脆响,带着某种威压与警告。
“你……后来是怎么察觉不对的?”夏侯绫站在桌前,小心翼翼地问。
罗翠微轻轻将小算盘拍到桌面上,似笑非笑,“你说呢?”
初时她因为才孕吐过不久,脑子混混沌沌的,虽觉事有古怪,却没神去深想,只顾对“那人竟只用寻常的迷药打自己”而恼火。
她近来总是这样,时不时就会有些奇怪的跑偏,等事后再倒回去想,自己都不明白当时为何会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反应。
就在与夏侯绫回来的路上,她慢慢缓过神,总算察觉了些苗头。
以夏侯绫多年来对她的维护,眼睁睁看着有人意图伤害她,事后竟没有半句义愤填膺的话,这是很不对劲的。
再有,无论那折扇男子是否真是人拐子,既夏侯绫察觉了他的意图还挡下了迷药,没将那人踩到地上暴揍一顿再扭送官府,却还放他走了,这就更加不合夏侯绫一惯的作风了。
“说吧,那人什么身份?”
见罗翠微神情冷冷淡淡,虽不豫,却不像大动肝火的模样,夏侯绫心中稍安,一五一十道,“我并不确定他的身份,只是远远瞧见他接近你的动作不对,扇子上又似乎有古怪,这才赶过去挡住他的。”
罗翠微垂眸,端起面前的汤盅,捏住小银匙的手指不着痕迹地轻颤。
此刻回想当时的场面,她忆起夏侯绫于电光火石之间急奔而来后,分明是背对那人,以身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也就是说,若那人扇子上的“乾坤”是致命杀招,夏侯绫根本就是不要命在护她。
“那迷药,是你原本带在身边的,还是他扇子上的?”罗翠微才抿了半匙热汤,嗓子却紧到有些轻微沙哑。
“都有,”夏侯绫低垂着脸,抬了抬自己的广袖,“我朝你跑过去时就将盛药的小竹管拿在手上了。”
她用袖子朝那人扇子前挥挡的那一下,既将自己手中的迷药抛向他,也将他扇子上的迷药挡回去还给他了。
罗翠微放下手中的汤盅,两手使劲按在桌面上,略倾身向前。
“夏侯绫,当年你来我身边时我就说过,”她着牙,眼眶泛红,目光凌厉狠绝,“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看来,你没听进去。”
在罗翠微心中,无论是夏侯绫,还是如今在罗风鸣身边的罗锐,甚至家中那些年纪小、资历浅、还未被启用的姑娘小子,他们都是伙伴,是家人,即便职责是护她助她,也绝不该拿命换她。
她素来理解并接受他们护着自己的心意,却从不许他们有“罗翠微的命比我们金贵”这样的念头。
见她这是当真动气了,夏侯绫张口欲言,却被她抬手一指,凛声打断
“若你将来再敢这样鲁莽的打算用命来换我,我绝不会感激;只要你敢替我死,我就敢将你挂到城门楼上曝尸。不信你试试看!”
明明神色狠绝,撩下的话也足够混不吝,可她泛红的眼中却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夏侯绫怔怔望着她,眼眶蓦地酸涩湿重,似有吸饱了水的棉花团子堵在喉头,耳边太阳穴胀痛得厉害。
就这么与罗翠微通红却狠戾的泪目对视半晌后,夏侯绫使劲咽下那股闷痛,轻却郑重地点了头,“夏侯绫,领命。”
此刻她终于明白,罗翠微是打从心底不接受谁以命相护的。
她要的是与所有她心爱与心爱她的人们一道,携手去经历此生的艰难与安乐,共甘苦,同荣辱,直到皓白时仍能济济一堂。
她要的是到那时,所有人都在,所有人都好。
夏侯绫泪中带笑,轻声道,“今后我一定将你护好,也护好自己。这或许有些难,但我会尽力而为。”
大家都好好的,一同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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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云烈踏着夜色归来,远远就见偏厅内似乎烛火通明,不禁有些诧异。
那偏厅被做了书房用,平日里也就他和罗翠微两人会进去。
因罗翠微孕后这段日子力不如从前,自十余日前夏侯绫来后,她就将许多琐事都交给夏侯绫,只白日里过问一下进度即可,并无至夜还在偏厅内秉烛忙碌的必要。
云烈心中一紧,脚下生风似地进了院中。
脚步稍缓,他立刻觉出今夜家中气氛异样。
陶音满面惴惴地站在东厢外的廊柱旁,不知所措地望着偏厅的方向。
而偏厅门口的檐下,夏侯绫正僵身立在那里吹冷风。
她的背后,罗翠微似乎捧了一碟子点心在身前,斜倚着门框,俏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
见他回来,夏侯绫小声地清了清嗓子。
云烈总觉得她在对自己递眼色,一时却没看懂她眼神中的讯息。
“还打算给落难盟友通风报信是怎么的?”罗翠微走上前来,将手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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