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她的生活本来十分的顺畅和美好。
过去那么真实,反是现在的日子,像是在梦中吧,她总觉得,只要一觉醒来,她便仍是人人尊敬逢迎着的南阳侯府老夫人。
入到厅中,她没有看到廖断,只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儿子赵成铂和嫡长孙赵睿两人,不似在梦中,而是那般鲜活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虽然她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使,但还是感觉到了前面的人,和以前梦里“看”到的不同。
她伸出手,催促着关嬷嬷上前,又开口嘶哑的叫了两声,“咿呀”了两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唤道:“成,成铂?是你吗?这一次,母亲不是在做梦吧?”
一句话,就问得赵成铂老泪纵横。
他现在的样子,也比几个月前,苍老了何止一星半点。
他怨恨自己母亲为何糊涂之下会行下那等滔天大罪,可他心中再不满,再怨恨,那个也是生他养他,幼时疼他宠他的亲生母亲,这段时间受煎熬的何止是赵老夫人,赵成铂也一日没有好受过。
赵老夫人没看到次子落泪,她的目光又转到了赵睿身上,激动道:“阿睿,阿睿你过来,让祖母看看你,阿睿,你父亲,你父亲他现在如何了?”
说到这里,赵老夫人的眼睛也已经模糊。
可赵睿却不同于赵成铂,赵老夫人虽然疼宠他,但对他来说,到底没有一手教养他的父亲来得亲近。
父亲为保住南阳侯府,保住他们这些子孙,阵前自杀,都是赵老夫人一手造成的。
所以他对赵老夫人的感情,早在得知过去所有真相,早在看到他父亲留下来的遗书之后,便是怨恨多于祖孙之情了。
所以赵老夫人唤他,他只是冷漠的,甚者带着怨恨的看着她。
关嬷嬷已经察觉不对,她一进入大厅看到廖断那一刻,便知道定是老夫人杀先后娘娘之事怕是已经暴露了。
她心中惊骇,想到自己送出去的消息,也不知道闵老太爷到没有。
赵老夫人还在唤着赵睿,道:“阿睿,阿睿,你父亲,你父亲该是无事的,你去寻流,流定会救了你父亲,她答应我定会救下你父亲的。”
一边说着一边还想去伸手够到他。
赵睿的左手捏紧,伸出右手,就将手中的一封信扔到了赵老夫人身上,带着隐隐的恨意道:“父亲,你怎么还有脸说父亲,父亲不是已经被你害死了吗?因为你所做的事,父亲只能以死谢罪,你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
信砸到赵老夫人身上,又滚到了地上。
赵老夫人久不见日光,脸色本就苍白,此时赵睿的话说完,更是带走了她身上最后一丝血气。
她先是怔住,待反应过来便全身冷冻如冰,簌簌发抖。
赵成铂看赵老夫人的样子,心中剧痛,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口。
赵老夫人把眼睛转到地上那封信上,伸手拽着关嬷嬷,示意她去捡那封信给自己。
关嬷嬷也是吓得心如擂鼓,她哆嗦着弯腰捡起那封信,拆开递给了老夫人,老夫人只扫了两三行,就差点晕厥了过去。
关嬷嬷看着老夫人的样子,泪也飙了下来,她是赵老夫人的父亲安排到赵老夫人身边的,她是听闵家上一代老太爷的吩咐没错,但最初老太爷让她到赵老夫人身边,为的也只是保护赵老夫人照顾赵老夫人的。
谁知道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她对赵老夫人也是一片真心的。
她蹲下身子,一边搓着老夫人冷冻如寒冰的手,一边就对赵老夫人哽咽道:“老夫人,不,这不是您的错,您不要这样,当年您也是为了老侯爷,为了南阳侯府……”
赵成铂见关嬷嬷如此说,却是勃然大怒。
都是这个老妖婆,否则,母亲怎么会不和父亲商量就铸下大错?
他骂道:“闭嘴,你这个妖婆,你还有脸说,有脸哭,不是你,我母亲怎么会做下那等事?我兄长又怎么会死?”
关嬷嬷听言如五雷轰顶,一抖就跪了下来。
她脑子急速的转着,心中只希望不是最坏的情况。
她咬着牙哆嗦着就磕头道:“是,二老爷,都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的错,二老爷,您要怪就怪老奴吧,不要怪老夫人,老夫人她,她都是为了老侯爷,为了侯爷和您,她是被逼的,被那奸妃所逼的。”
一边说着,一边泪流满面。
好一个忠心耿耿一心为主的忠仆。
赵成铂气极,上前一脚就将她踹到了地上。
荣寿堂大厅后的密室,隔着一道帘,刚刚外面所有发生的事情里面都看得一清二楚。
里面站立着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和玄衣皂靴长剑的穆元祯。
穆元祯眼睛一直看着外面大厅中那幕,面无表情。
老人看到这里却是长叹了口气,道:“陛下,当年之事,你全部知晓了?”
穆元祯转头看向他,仍是面无表情道:“全部知晓?外祖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全部知晓,每一次我以为知道了真相,可剥一剥,却发现里面竟又有一层所谓的真相。”
这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闵家现在的家主,穆元祯的外祖父闵老太爷闵文阔。
闵老太爷听言面色未变,只眼中浮出了些痛色,他叹道:“陛下,当年之事阴错阳差,待我知晓时,大妹大错已经铸成,陛下,您可是怪我,怪您的太外祖父,将此事瞒下,亦未有惩治大妹,替你母后报仇?”
他口中的大妹正是赵老夫人。
穆元祯定定看着闵老太爷,此时的闵老太爷目光沉痛,神情肃穆悲凉,再看不出半点异样。
自玄伍送上了那些资料,他便去信北地,召回了闵老太爷,他也未用任何托辞,而是直接告诉闵老太爷,他在北定王府密室,搜到了大量旧物和旧书信,与闵家有关。
闵老太爷果然不敢未有任何托辞,立即启程在年底前赶到了京中。
穆元祯从闵老太爷面上看不出什么,便转了头,又把目光投向了大厅中。
他已经等了很久,耐心很好。
此时廖断已经在审讯关嬷嬷。
廖断抽出了当初关嬷嬷借雀鸟送出去的那张帛纸,问关嬷嬷那张帛纸是要传递消息给谁,可关嬷嬷却是死咬了口,只道不知,又一个劲认错,但翻来覆去说的却只是“老夫人是被奸妃所逼,用老侯爷和侯爷还有二老爷的性命相逼,老夫人被逼无奈,这才铸下大错”。
此时赵老夫人已经从极度震惊和痛苦中稍稍醒了些来,她看着陪伴自己几十年的关嬷嬷还在哭着磕着头,额上面上血泪模糊,终于看不下去,哑着嗓子叫道“够了,够了,都是我的错,我去死,让我去死,为敏华,先后娘娘去赎罪。阿关,你起来,不关你的事,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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