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艳的女人,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却是凛冽迫人。
也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差点逼死宋娴。
她放置在桌上的手攥紧,心口仿佛有块棉花堵得她难受。
果不其然,右手座是留给沈思年的。
他独身前来,金娜和助理都没有跟着。与莫宇正经的衬衫和长裤相比,他身着t恤和沙滩裤,显得不太合时宜。
“思年。”刘组长起身,招手示意他过去。
沈思年皱眉,薄唇抿成一道紧绷的线,特别是看到虞矜和莫宇时,脸色更臭了。
他强忍住转身离开的冲动,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易言身旁落座。
他眸色沉了沉,低声和她说:“那天我没有回去帮你,抱歉。”
易言轻呷口茶,“没事,你回来才正中圈套呢。”
她说的浅显易懂,再加上包厢内安静,这句话清清楚楚的传入虞矜耳朵里。
“易小姐,我想知道,既然你和沈思年关系这么要好,怎么还会选我们莫宇当男主?”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觉得屋里火药味突然浓烈起来。
易言清了清微哑的嗓子,澄澈的眸子和她对视,目光坦然又平静,“我喜欢宋娴,爱屋及乌,帮莫宇就是帮她。”
虞矜扬眉,致的眉眼中深藏怀疑,“这么简单?”
莫宇闻言,脸色霎时沉下来。
她的话,不轻不重的戳中他的软肋,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责怪他。
易言点头,手里捧着瓷杯,垂头继续喝水。好像感冒了,嗓子一直不舒服。
杯里的水见底,沈思年亲自给她斟上,看呆了刘组长一群人。
什么情况,脾气大到要爆炸的狮子王,这会儿亲自给人倒水?!别开玩笑了。
只见沈思年讨好的笑,侧目看她,懒洋洋的口气问,“请问易作家,你手里有没有适合我的男主角?”
易言思索片刻,当真颔首应道:“《同性相吸》里的沈盏,特别适合你。”
他愣住,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个书名有点诡异。
熟知业界市场的刘组长先笑出声,紧接着几个助手也明白了。
虞矜眼刀扫过去,让刘组长解释,“别打哑谜。”
刘组长沉吟片刻,缓缓道来:“啊……《同性相吸》是近年来最火的同性耽美小说,改编成漫画和游戏,同名动漫也正在制作。”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虞矜笑出声,看向易言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机敏不失可爱,怪不得阿宇会多看她几眼。
沈思年不淡定了,差点摔杯子,咬咬牙,“易言你好样的!”
她但笑不语。
刘组长和虞矜聊了不少娱光内部的事情,易言没心情听,埋头吃菜,但到后半截,越吃越难受,头也开始昏沉起来。
沈思年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不舒服?”
“有点感冒。”她声音沙哑,话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压出来的艰涩。
他试探的问:“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好,麻烦你了。”她也无意再多待下去。
“易言不是很舒服,我送她回家。”
刘组长和虞矜停下商业会谈,看到易言泛白的脸,不敢强留,嘱咐沈思年一定要把人安全的送回家后又觉得不妥,“这里挨着医院近,先去医院看看?”
莫宇眉心紧蹙,想起身一并去,但被虞矜拉住衣袖,她委屈兮兮的看他,“不是说晚上给我庆生吗?”
昨天定下来的,推不了。
沈思年挑衅的弯起唇角,手抄在沙滩裤的口袋里,默不作声的鄙视了他一阵子。
没见过这样宠女人的。
易言坚持不去医院,让沈思年送她回家,他不放心,去街边的药店买了一堆药递给她。
“我不知道吃哪种好得快,你回去自己看看。”
易言失笑,没推辞,道谢后下车。
沈思年从车内看她的身影消失,才驱车离开。
易言旋开灯擎,窝进沙发里,把他买的药倒出来,仔细看了几分钟,发现里面都有她过敏的成分。
给老易先生发了条短信,询问她能服用的药品。得到答复,她又起身去买药。
夕阳敛起余晖,夜幕缓缓降临。风是暖的,吹的人昏昏欲睡。
易言转了三四家药店,被告知这些药减产,只有大医院有存货。
她只好打车到最近的s大附属医院拿药。
彼时,陆景书交班,将近几天的手术报告和病历规整完,熄灯离开休息室。
电梯人太多,他走楼梯下楼,经过药房时,脚步顿住。
易言穿着一袭白裙,显然是刚从重要场合脱身,明明是暖和的天气,她却站在队伍里不停地搓揉裸.露在外的小臂。
他眸色沉了沉,缓步往那走去。
☆、018
易言拿过药转身,差点撞上身后的人。
本来感冒的人就晕沉,她这突然刹车,眼前直冒金星。
陆景书蹙眉,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视线扫过她手里提的药包,“身体不舒服?”
人来人往的大厅,喧闹无比,他站在咫尺的地方,声音清朗如同山涧湍流的水。
易言揉了揉迷蒙的眼,看清是谁后,翁里翁气的说:“是你啊陆教授……”
“感冒了?”他眉宇间的褶皱仍旧没有松开,出于职业习惯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异于常人的温度经由指腹传来,他眉心皱的更加厉害。
他的手指有些凉,碰到她额头时,她瑟缩一下,“陆教授,我没发烧。”
陆景书面无表情的凝视她,口吻异常严厉,“你确定没发烧?哪个医生和你确诊说你没有发烧?”
易言自知理亏,努了努嘴,没再反驳他。
最后还是被逮到休息室。
中途碰到季屹川,他和易言打招呼,谁知她竟恹恹的搭着眉眼,没理会自己。
陆景书想起前几天借出去的温度计,停住脚步对他说:“温度计是不是在你那?”
“是啊,”季屹川后知后觉,“易言你发烧了?”
她皱着鼻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陆教授说给我确诊一下。”
季屹川把温度计送来,又急匆匆的离开,临时来了一台急诊,需要他跟台。
休息室配备的简易卧室内,仅开一盏落地灯,不足二十平的房间,却是狭小而温馨。
木质单人床的卧具全是黑白色,深沉的仿佛要融入这夜色中。
陆景书不喜欢用红外线测温计,古板的像个老大夫,易言窝在床上看他从玻璃管中取出温度计,消毒后将其中的水银柱甩到适当的刻度下。
清冷的眉目被灯光照亮,凛冽的如冬季传堂而过的风。
易言耷了耷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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