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雀。
封不雀先出来牵马,此刻已经在马上了,见扈燕过来也不下马接他,也不伸手扯他。扈燕就扯着缰绳自己爬上去,姿势还是之前的姿势,却直着腰抻着颈子,额头顶到了封不雀的鼻尖上。
封不雀提醒他:“你坐下来一点。”
扈燕这才轻轻“哼”了一声,放松下来,窝到封不雀怀里,复又伸手抱住他的腰。
亥末时分,夜市早已散去,官道上已经无人来往,封不雀不再控制速度,一时间马蹄疾响。
待回了风月客栈,已经只剩几间上房,封不雀要了一间,扈燕先一步进去,见到热水眼眶都热了,也忘了现在还在跟封不雀置气,就扒着浴桶与封不雀假客气:“风扬你先洗。”
封不雀当真开始脱衣服,扈燕却又按住他的手:“你这人!怎么不叫我先洗?”
封不雀已经脱了披风,又去解外袍:“水就这么一桶,再烧就要等到丑时方能睡觉,我不想等。”
扈燕想了想,觉得他这话不无道理,便厚颜无耻地说:“那就一起洗。”
封不雀已经脱了亵衣,正低头在解亵裤,闻言顿了顿,抬头非常复杂地看了扈燕一眼。扈燕眼力价向来不行,这明显一眼都没瞧出来,还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可谓是一石二鸟,就兴致冲冲开始脱衣服。
封不雀连忙转过身去,片刻之后只听“噗通”一声闷响,却不像男子身体入水的声音。
封不雀走过去一看,只见浴桶中央水花四起,一团白色的毛球起起伏伏,两只爪子拼了命地往水面上划。
好一个白狐溺水现场。
封不雀无奈至极,伸手往水里一捞,把白狐提了出来。白狐绝处逢生又不能说话,只能双手合十感激的向封不雀拜了两拜,本是非常讨喜的一个动作,偏偏它一身毛湿透了全贴在身上,丑得封不雀看都不想看。
封不雀便手一松,又把它扔进了水里。只是这次他自己也即刻踏进浴桶坐下了,白狐便扒着他的小腿一路往上,最后趴在他的腰间,眼巴巴地望着他,封不雀双手扶着桶沿,动也不动,与他对视。
其实双方这个姿势是有些微妙的,若是此时是“扈燕”趴在他身上,那叫它一场活春宫也不为过了。可趴着的偏偏是只大胖狐,这便什么旖旎,什么暧昧,都要荡然无存的。
封不雀木着脸,抖了抖腿:“下去。”
白狐却拿四只腿拼命抓住他的腰和腿,还把脑袋贴过去了蹭他肚脐一下。
封不雀不耐烦地瞪着它,它就充满期待地瞪着封不雀,一人一狐眼睛都要瞪掉了。
最后还是封不雀败下阵来,从桶边摸出一块牙皂,一手揪住白狐的颈皮,另一手在它身上胡乱游走了一遍。白狐舒服得眼睛都闭了起来,冲封不雀仰着头,等他仔细为自己搓揉洗毛。封不雀却是冷冷一笑,抽了一条方巾,在它身上敷衍揉了两下,便把它捞出桶用干巾包好,直接扔到了床上。
白狐一沾床,便使出吃奶的劲儿拖了被子盖住自己,盖好了,方幻出人形。
封不雀这时已经回到桶里,正闭眼舒服地泡着,就听见扈燕在床上斥责他:“风扬你真卑鄙!”
封不雀懒得理他,用牙皂洗了个痛快,最后穿了亵衣爬上床,扈燕已经穿好衣服了,正盘腿坐在床中央,愤懑不平的样子。
封不雀拿脚踢了踢他:“下去,我要睡了。”
扈燕嗤了一声,反倒伸长了腿,去占大半的床。封不雀简直头疼,伸手想把他抱到床下去,却碰到了他的头发。
“方巾呢,怎么没有擦干?”封不雀提着扈燕还在滴水的发稍问他。
扈燕单手支着自己,另一只手往后摸了摸,摸出那块干巾来。封不雀接了过去从发尾开始帮他擦,动作要比刚才给他洗澡的时候轻柔多了。
扈燕的头发又长又多,若是放着不理,要两个时辰才能干个七七八八,就是擦也要擦半个时辰的。
封不雀擦干了发尾又去擦他腰间那截,扈燕心里那点小别扭就跟他发上的水一般,都被封不雀一点一点,擦得干干净净。
扈燕开始胡思乱想,这风扬长得虽然不像封不雀,却都一样温柔的人,原来这人间的大侠都是一个模子的,那日后若是找到封不雀了,他也能这样给自己擦头发就好了。
扈燕想着,心里头好似打翻了蜜。
陡然间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气氛便有些尴尬了,扈燕刚想找个话题,就听封不雀在他耳后问他:“你与宋秋来,关系很好吗?”
封不雀语气平平,扈燕也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便老实回答:“很好,我与他是一起长大的,他是狼王之子,狐妖总是惧他。我小时候总被同族欺负,是他护着我。”
“是吗?”封不雀这么问着,却又不给时间让他回答,“这么说来宋秋来倒是救你无数回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去报恩?”
扈燕被他一噎,居然无话可说。封不雀就扔了手里的方巾,跳下床,看着他似笑非笑。
扈燕被他看得微窘,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还……还是有些不同的。”
封不雀就问他:“有何不同?”
“封大侠与我并不相识,本来可以不救我。”扈燕觉得这就是不同之处了。
封不雀却不置可否,眯眼看了扈燕好一阵子,方走过去把他挟了下来。
扈燕被他挟得难受,一边推他,一边在他臂弯里软声软语地骂:“你又发哪门子的狼妖疯?”
封不雀已经把他推到窗边,支起窗子,拿起他垂下来的半截头发直接扔了出去。
“烦死了,半天也擦不干,你就站在这里晾干,不干了不许睡觉。”
扈燕站在窗边晾头发,封不雀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屋里外头有更夫打更,此时已是三更天了。封不雀转头往窗边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清减的人影立在那里,却看不清扈燕的脸。
封不雀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索性转身过去不再向着窗户,他盯着眼前的墙壁,片刻之后伸手紧紧压在自己心脏那处。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无论藏起来多少年了,再跳出来时,总是剪不断,理还乱。
14
破晓时分,封不雀在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有人爬上了他的床。那人屏着呼吸,轻手轻脚的,好似做贼一般。
封不雀是习武之人,本该更警觉些,听见声音却也只是翻了个身,状似无意的在旁边腾出一个位置来。
次日转醒,果然是扈燕睡在了旁边。扈燕睡着倒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一般,安安静静的,一头青丝散着,有些铺在床上,有些落在胸膛之上,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封不雀觉得有趣,便支着脑袋细细打量起扈燕来。先是去看他的眼睫,扈燕的眼睫又长又密,闭起来微微蜷着,一颤一颤的。封不雀活了三百多年,也从未见过谁有这么好看的睫毛。还有那张薄唇,也是又红又润,封不雀拿指尖轻轻碰了他唇峰一下,复又迅速移开,扈燕迷迷糊糊的,便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