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乃至于不少人脸色还有些凝重,更隐约有着不忍。
秦易见这些人下着雨也不撑伞,莫名其妙全挤在河边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她心头到底好奇,便是凑上前去在个妇人肩头拍了一下,问道:“这位大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那妇人四五十岁的模样,生得倒是一副和善模样,秦易也是因此才开口向她打听。但这妇人回过头来看了她两眼,却是眉头一皱,说道:“外村人就不要胡乱打听了,这正下着雨,也不是看热闹的时候,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秦易碰了个钉子,见着妇人不仅没回过身去,反倒一直盯着她,便知这打听无望了。而且不仅是这妇人,便是旁近的几个人听到二人对话,都跟着往这边看了一眼,那目光中隐约透着丝警惕。
这种村子里的事小少爷没经历过,可她当年在洛城胡混,却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比如涉及村中阴私之事,他们便会尤其的排外,以事情传出去败坏了整个村子的名声。再比如涉及村中有为之人,他们也会格外警惕,却是全村都为了保护那一人。
秦易也不知道这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着这些村人的反应就知道,眼前这事儿自己最好别掺和。得无端招惹上什么,她和文晗两人的小身板可拼不过这几百号村人。
这般想着,秦易便讪笑了一下,也不再追问那妇人了,扭头就要去拉着文晗离开。
文晗却不在原地了,秦易还是左右寻了好一会儿,才在人群之中寻见了她。于是秦易赶忙过去,扯了扯文晗的衣袖,低声道:“晗,这里好像出事儿了,咱们不好掺和,还是先走吧。”
秦易还能感觉到背后有几道目光盯着自己,应当是之前那些人还不曾放松警惕。文晗却不如往日般顺从于她,反而皱了皱眉,正色道:“不能走,这里要出人命了!”
小少爷闻言一怔,看看文晗,再看看不远处的河水,还有那人群中不曾停歇的吵嚷咒骂,乃至于女人的哭喊……她突然间猜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难看极了。
文晗见她似乎猜到了,也不多说,抬手拨开人群就要往里去。
秦易却在这时候一把拉住了她,神情也是异常凝重:“晗,别乱来,这里几百号人呢,咱们……咱们做不了什么的。”
文晗见她神色凝重,却是倏而一笑,安抚似得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就像你说的,这里几百号人呢,哪里就会轻易有事。”
说完这话,文晗也顺势挣脱了秦易的拉扯,径直拨开人群往里去了。
秦易站在原地怔了一下,后方的目光仍旧如芒在背,可她也在瞬间领会了文晗的意思并不是这里所有人都排斥防备她们的,否则这里足有几百号人,哪里容得文晗往里挤?!
想通了这一点,小少爷的胆子就又壮了起来,她本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人,当即便跟着文晗的步伐往人群内走去。而左右的村民果然也没拦着,相反见她是个女子,男人们还自觉往旁边避了避,就好似主动让路一般,反倒使她走得比文晗更顺畅。
不多时,两人便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最内圈儿,也终于看清了眼前情势。
河边的空地上,两家人正在互相拉扯,吵嚷咒骂不绝于耳。这两家人一家穿着锦衣,一家穿着儒衫,旁侧还另站着几个面色阴沉的老者,个个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三种画风,但总的来说,这些人与旁边围观这些村民的装扮模样皆是格格不入。
秦易识人也不少,看一眼便猜了个七八分,于是低声对旁边的文晗说道:“看样子这一家是村中富户,一家是读书人,那几个老头大抵是村长或者族长之类的。”
至于这些人聚在一起吵什么,也是一目了然的穿着锦衣的妇人护着个年轻女子站在河边,正一脸绝望的对着对面的人咒骂,而那年轻女子就在她身后垂泪,因为距离她们不远处,有几个男人正站在一个竹编的猪笼旁虎视眈眈的望着她们。
文晗知道的却是比秦易更多些,倒不是猜的,而是之前听来的:“是这张家的姑娘和李家的大郎有婚约,张家有钱,便出了银子资助李大郎读书。前些日子李大郎中了秀才,张家见着两人年岁差不多到了,便提议两人完婚。谁知李家却是不愿意了,要让二郎顶替大郎履行婚约,娶那张家姑娘。李二郎一事无成,还有一身毛病,张家自然不肯。结果闹到后来,李家人干脆说张姑娘失贞,要退婚。”
看一眼眼前的情势,那失贞的事自然是敲定了,而且八成不止失贞,还珠胎暗结了,否则不至于闹到要浸猪笼的地步。
秦易听完往张姑娘的方向看了一眼,女子生得清秀柔弱,此刻目光还哀哀的看着对面的李家人,实在不像是个轻浮之人。小少爷向来相信自己的眼光,当即一扬眉道:“是李秀才,还是李二郎?”问完略一顿,没等文晗回答自己就给出了判断:“是李秀才吧。”
文晗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在场这些村人也不都是傻子,不少人都猜到了其中关节,但谁让李家现在出了个秀才,而张家和村长又不合呢?如此李秀才死不承认,张家也没有证据,便是闹到最后鱼死网也没破。
至于李秀才为什么突然悔婚,自然也不难猜,无非攀龙附凤四个字而已。秦易瞥了人模狗样的李秀才一眼,不禁嘀咕了一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文晗便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少爷当即咧嘴一笑,说道:“我在茶楼听书听来的。”
两人这一番对话,眼前的闹剧却是终于要到尾声了。只见那“德高望重”的村长上前几步,老迈的脸上连皱纹都透着严肃般:“行了!闹也闹够了,这还下着雨,咱们全村四百来口人可不是来看你们骂街的!张氏小女未婚有孕,有失贞洁,有辱门风,当做沉河以儆效尤!”
这是一句宣判,在这样的村子里村长族长的权利是最大的,因为没有人会想到要去县衙报官。此刻村长的一句宣判,甚至比县太爷更具权威,因为县令判了死刑还得刑部大理石审核,通过后再等秋后问斩。可村长的一句话,却是能够立刻置人死地的。
几乎就在村长一句话落地,那几个守着猪笼的男人就上前拉扯了起来。
张家的几个男人居然没有上前拦,只仍旧拉扯着李家讨要公道,独留下那妇人撒泼阻拦,可她一个妇人又如何挡得住几个健壮男子。不多时,那娇娇弱弱的张姑娘便被人拖了出来,就要往那猪笼里塞。
显然,张家人也觉得丢脸,不想要这个失贞的女儿了。只不过张姑娘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他们心里也有数,并不肯放过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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