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容回南京过年的时候,宁锐自然也回了家,再怎么样,过年这种日子,他是不可能不回家的。不过因为最近心情不好,神色就有些阴郁。
许嘉行一直不上套,这许家一家子,居然全是滑不丢手的人,半点儿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唯一好欺负的许嘉容,如今看来都并不是真的软弱。
宁彦也回来了,而且看起来过得不坏,很是光鲜亮丽的模样。他还在追求蒋盛玫,不过听说并没有成功。这人野心太过,蒋盛玫只要不蠢,就不会选择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将顾宜修的事告诉了蒋盛玫,她却也毫无反应。
宁锐觉得,很多事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控制,再也无法挽回。
只是他如何都不能甘心。
“阿锐啊,你今年也二十八了,妈妈认识几个名媛淑女……”
宁锐的母亲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说。
宁锐的父母是联姻的,至今夫妻的感情一般,一直是各过各的生活,他的父亲外面养着个小明星,妈妈同样有个年轻很多的健身教练情人。
因为家世优越,她看着远比实际年龄年轻,但即便如此,也需要靠着致妆容来遮挡明显的岁月痕迹了。
他和他的妈妈也不像是寻常的母子关系,因为他是祖父带大的,其实和父母的感情都很淡薄。
恍惚间想起大学的时候,许嘉容说,她是由外公外婆带大的,因此在家中总是比不上姐姐和弟弟……宁锐和她的情况差不多,却又有差别,他是独生子,虽然和父母实在谈不上有多少亲情,可因为天然的利益一致,而导致父母其实对他还是挺好的。
只是,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做不了他的主。
“不用了,关于这个我心中有数。”他堵住他妈的嘴。
听到这话,宁母误以为他的婚事宁老爷子已经有了腹稿,果然不再提了。
她不再提,却因为这话题触及了宁锐的心中隐痛,让他更加不痛快起来。
这会儿更不痛快的大有人在,赵睿英和家里闹翻之后,过年都没回去,反正他爸和继母也不会在乎他回不回去。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自己用积蓄买的一套二室二厅的小房子里泡了一碗面,呼噜噜吃着看了一会儿春节联欢晚会,觉得无聊又上了一会儿网,不到十点就在床上躺下了。
然而却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迷迷糊糊到十二点听到鞭炮的声音又醒了过来。
一直到初二,他就一直在家里,靠着泡面过日子。
看了一眼日历,放假要放到初六,这份无聊真的是已经有点儿难以忍受了。
他转过头去,拉开了卧室最里侧墙角不起眼的帘子,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贴着几张照片。
正中央的照片上的女孩儿看着还有些稚嫩,最多也就十四五岁,脸上带着柔和清纯的笑容,那双眼睛在阳光下仿佛在闪闪发光。
这张照片是从一张合照上单独被找出来放大的,所以其实清晰度不高,但并不妨碍这张照片尽情展露着她的美丽。
赵睿英最早拿到这张照片是用来射飞镖的,所以边角有几个破坏的孔洞,不过之后就被藏得很好了,尽管照片已经发黄陈旧,却再没有损坏的地方。
而其余几张照片,都是新洗出来的,如果许嘉容在这里,会一下子认出来那些都是社区放到社区网站上的照片,多多少少有她入镜,有两张甚至只是她在边角的一个侧面而已。
看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拉上帘子,将自己扔到了铺设简单的木板床上。
在认识到自己的内心之后,赵睿英是惶恐过的,他很清楚,大概这世上许嘉容最不可能接受的人就是他。可他仍然无法抵御这种渴望,如果不最后拼搏一把,大概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十几岁时,明明是他最先对她生出朦胧的好感的。青春期的男孩儿,他也不懂那是什么,他只是想得到她的关注,所以她的“你是谁”才会一瞬间激怒他,才会令他想要狠狠欺负她,让她记住他。
如今住着简陋的房子,自虐一样毫无希望地守在她的身边,仿佛沉浸在这种痛苦中,才会令他稍稍好过一点。
许嘉容半点也不关心宁锐和赵睿英现在在想什么做什么,她和顾宜修正十指交握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春节时的合家欢喜剧片,其实放的是什么她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身边的人,是顾宜修。
等到电影完了,许嘉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来,剥了糖纸塞进顾宜修的口中,她知道他喜欢吃甜的。
中午要出门的时候她看到桌上放着糖果,春节时,家里人总是习惯买点儿坚果和糖,放在桌上如果有小孩子来了,就抓一把给孩子。
家属院里的孩子不少,但却几乎没有敢到这二层小楼这里来的,只是柏明瑜仍然会习惯性地准备一些。
因为许嘉容想起了顾宜修,索性抓了几颗塞在了口袋里。
顾宜修吃着许嘉容剥给他的糖,觉得从口中一直甜到心尖。
“你和你妈妈到底怎么样了?”总不会真为了点甜点闹翻了吧。
顾宜修哼了一声,“我告诉了我爸。”
许嘉容:“……”这么幼稚的吗?妈妈偷你吃的你去找爸爸告状?
“我爸让我妈给我道歉。”顾宜修继续说。
许嘉容忍不住问,“然后呢,她道歉了吗?”苏女士可不像是会给儿子道歉的人。
“当然没有!”顾宜修咬牙切齿,“她估计还觉得拿我的东西天经地义,谁让我是她儿子!”
呃,这话其实也没有大错啊……许嘉容心虚的想着,做妈妈的拿儿子一点吃的,有多大错?
“然后我爸和她又大吵了一架。”
许嘉容:“……”
算了算了,反正他们家的亲子关系她不懂,真不能用常理来论断。
她看看时间,“快四点了,估计我一会儿就要回去了。”
“这么早啊。”顾宜修不情不愿地说,“不能同家里说和朋友在外面多玩一会儿吗?”他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反正过年呢,你又是成年人了,说在外面玩个通宵怎么样?”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许嘉容一本正经,“我爷爷知道我在南京没有朋友。”
顾宜修:“……”
到底还是磨蹭了一会儿,顾宜修才打了车,先送许嘉容回去,心中还很不高兴。
许嘉容拉过他的手,展开他白皙的手掌,将口袋里的糖都放上去,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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