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被中心的火堆烤的炽热,火堆周围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玉,在暖黄的火焰映衬下,发出或温润或清透的光泽。
这个石室是专门用来烤玉的?古话道:试玉要烧三日满。无极门这是要网罗天下间最好的玉吗?可他们为何不直接把玉丢进火堆里烧炼呢。当日阮珂说玉里有秘密,还是说这秘密会在火下显露出来?
傅秋值在这十个石台前转了一圈,每块玉都仔细的看了一遍,可惜,没有一块有异常,也没有发现禅头玉。看来阮珂还没有把禅头玉带进来,傅秋值心道。
眼看石室也没什么其它可探究的,傅秋值又沿着原路返回,到了那面石壁处,依旧把那支火把往上拔出三分,石壁旋转,眨眼间又到了最初的那条笔直的通道。
傅秋值仔细观察石壁上的火把,果然发现了规律,每隔七支便有一支火把倾斜的角度较其它的稍微不同。他走到一支歪斜的火把前,轻轻拔出一点,又到了另一处通道。
这处跟之前藏玉的那条通道不同,它几乎不能算是通道了。不再是灯火通明,而是一片阴暗,入鼻一股腐朽的味道,像是许多年没有见过天日的木头一般,潮湿而陈腐。两边一间间黑洞洞石室的用手臂粗的铁栏杆挡着,隔着很远才有一盏油灯嵌在墙壁上,使人一眼看不清究竟有多少间这样的石室。
这应该就是无极门的牢房了,不知道楚恒会不会被明堂的人带到这里来。
傅秋值贴着铁栏杆行走,一边往里望着,可那油灯火小如豆,能照见的范围实在过于狭小,牢房里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只好小声喊着楚恒的名字。
走到一间牢房前,傅秋值探着身往里瞧,忽然感到腿上一紧,低头看去,一截枯槁如白骨的手从栏杆间伸出,正抓住了自己。那手实在不像正常人的,皮肤皱得满是褶子,包着马秸秆般细瘦的手腕,倒像一只鬼爪。
傅秋值眉间一皱,就要挣开那鬼爪往后退去,谁知那爪子虽纤细,却十分有力,任凭他使了再大的力气也没撼动那条腿。心中暗道这人不好对付,手上出招,‘飞花玉莲手’划出一道道残影,袭上那只鬼爪。
栏杆后的人果然放开了他的腿,五指微曲若钩,迎上了傅秋值的道道残影。
傅秋值与那只手飞快过了几招,还未找出那人的破绽,就被一把扣住了脉门,不禁大吃一惊,“你究竟是何人?”师傅说过江湖上没有人能接住弄月山庄的‘飞花玉莲手’,唯一能打败它的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失去了音信。这人却仅凭一只手就能胜过他,这样的武功,又怎会出现在无极门的地牢里?
那栏杆后的人粲粲笑了一声,似乎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手抓住铁栏杆,一手扣着傅秋值,从阴影里露出一张苍老可怖的脸。“哈哈,你使得是飞花玉莲手,你是荀摩崖老儿的徒弟,没想到啊,十五年后我第一个见到的竟然会是他的人。”
傅秋值闻到他身上一股粪便的骚臭味,这人竟已经在这石牢里待了有十五年之久,其中折磨,不敢想象。好奇问道:“前辈认识我师傅吗?”
“哼,岂止是认识,我跟他,那可是渊源颇深!他的飞花玉莲手还是在我的指点下琢磨出来的!你既是那老儿的弟子,我问你,这十五年来他过的怎么样?可跟你提过一个叫圣手叶桐的人?”
“师傅老人家很好……”傅秋值顿了顿,师傅平时说话没个正经,即使提起过这人,也不是什么好话,一时不知该不该说。
那老人见他面有犹豫之色,冷哼一声,道:“他怎么说的我?你若不说真话我叫你瞧瞧我的厉害!”
傅秋值小心翼翼道:“师傅跟我们说,圣手叶桐……为人心狠手辣,独创的‘千指摘花’……更是歹毒至极,叫我们不要学习前辈。”
那牢里的脸突然扭曲起来,咬牙切齿了好一会,才道:“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他还是老样子,嘴上不饶人,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救他,叫他死了算了!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傅秋值暗想,这位圣手叶桐想必跟师傅有什么恩怨,但似乎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心里打了个转,道:“师傅说前辈十几年前突然失踪,他也曾找过,可惜没有找到,他以为前辈遁入深山归隐去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无极门中?”
“哦?荀摩崖还找过我?”那人又高兴起来,干脆松开了制住傅秋值的手,面带喜色道:“算他还有点良心!”随即想到了这十五年的遭遇,又沉下脸色,怒道:“什么狗屁无极门!卑鄙门还差不多!他们让老子替他们杀人办事,老子不肯,他们又打不过我,就用毒把老子毒倒了,弄到这牢中,用天机玄铁制的栏杆关着老子!还不给我吃的喝的,老子整天只能吃些过路的蜈蚣虫子,舔山壁中渗下来的水喝!”
傅秋值目瞪口呆,整天只吃些虫子过了十五年,这老人居然还有命?“看来这牢中虫子还挺补的……”随即意识到自己失言,红了脸咳嗽一声道:“前辈知道怎么能救你出来吗?”
那老人瞪着他道:“只能用钥匙打开那天机玄铁做的锁,不过我不知道那钥匙在何处。”
傅秋值看着旁边那枚正泛着银光的特制铁锁,用内力震去,那锁却纹丝不动。
“没用的,我都试过几万遍了。”老人叹气道。
“前辈放心,晚辈一定会尽快找到钥匙来救前辈出去。”傅秋值又道:“对了,不知前辈可曾见到一个个子跟我一般高的年轻人关进来?那是我的朋友,他也中了迷药被人暗算了。”
老人摇头,“我很久没见人来过了,你的朋友应该没被关在这里。”
傅秋值疑惑,不过只要不被关在这天机玄铁牢房里,楚恒应该有办法逃脱。眼下还是去找钥匙,救圣手叶桐前辈出来才是。于是拱手道:“晚辈明白了,前辈暂且保重,我很快回来。”
圣手叶桐摆摆手,从空中捏住一只蚊子丢进嘴里,“十五年都熬过来了,不在乎这一时片刻,你去吧。”
第15章第15章
离开牢房,傅秋值来到另一处石道里,忽然听到前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听起来至少有七八个人朝这边走来。
傅秋值双脚点地,静静的贴在洞顶,屏着气朝下看去。只见一个人领着一行黑衣人自通道深处走来,领首的那人看起来身份颇高,不仅走在前面,穿着也与其他人不同。那人穿着一身白衣,头发整齐的束着,眼中含笑,面带七分温和三分笑意,看起来年纪在二十三四上下。
后面的人喊他:“程堂主,不知门主交代的事可有头绪?”
白衣人道作为难状:“那件事可不好办啊,还要劳烦各位多上点心,湖州那边的弟兄们有消息没?问出什么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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