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一头濒死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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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肉像触手一样飞舞、纠缠,直到完全愈合。他就算想要爆炸也不得不站在那里顿了一下等待手臂治好,第二次发狠地剥下来的就是一片薄薄的皮。
皮里堆积的气泡虽然少了很多,但还是蓝得看不见什么,第三次洛兰便明白要用颜料染色。
他剥皮的时候撕了一大片叶子,像在撕人皮,他染色的时候泼了一地的颜料,像是泼了一地的血。这都无法掩盖这个人如此的疯狂而天才,跨越时代的天才。他神色阴沉地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气泡,它们悬浮在空中,像是活物,动来动去,彼此碰撞,染上的红色腥得像血。只有一层的时候它们看起来像是平面的,游在水中,扁平得让人愤怒。
洛兰这次没有再去抢救“显微镜”,底座上的皮炸了开来,巨大的冲击波把他直接撞到房间的另一边。金柱翻着跟头朝外面掉下去,撞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贝莉儿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事先退了很远,所以没有被波及,她看了看那一边倒在书堆里的洛兰,他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被炸晕还是炸死了,上面血肉模糊的一片,羊皮纸堆里慢慢地氤氲出黑血来。
……其实他不死可能更多的是工作需要吧。她这么想着,想了一下,想下去捡那个金柱子。机械人偶咔嚓咔嚓地走着,把那个金柱力地举到筐里,她制止了并把它捡了出来,身后有急冲而来的咆哮声,贝莉儿尖叫着回头用显微镜给了那个怪物一记。后面还有更多被事故的声音吸引来的冲过来。贝莉儿逃回平台上,被青光一挡,它们就纷纷后退,踩翻了几个人偶,彼此撕咬一番,最后又重新被食物吸引,回到墙外抢夺生肉、
贝莉儿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洛兰还是一动不动,羽毛笔被扰乱了进程以后在原地飞了好几圈才找到接下去的点,从洛兰身下撕出羊皮纸来写,或者有的直接写在他身上。胆敢写在他身上的全都炸开了,而他看起来还是根本不想爬起来的样子。她犹豫地走过去,青色的眼睛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转开来。贝莉儿忍不住想着:杜维因怎么还没回来……
这种因为事故失败而自暴自弃ing的疯狂科学家她应付不来,再说洛兰和她也不熟,而且还会一言不合暴起杀人。虽说理论上她打得过他,不需要害怕,可是她也不敢……下手。
或者说人类就是这样会被眼睛蒙骗的物种,即使听说了洛兰那么多凶残的事迹,杜维因和那群怪物的样子都还历历在目地在她面前,现在躺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一个无法形容的人。他残忍、冷酷、傲慢、疯狂而毫无同情心,他也聪明、敏锐、拥有无穷的智慧和想象力,对自己追求的东西有那样狂热而专注的信仰。贝莉儿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的人,仅仅是听她解说,看她画了一个图,他就能这样地洞悉原理,另辟蹊径地造出一个“显微镜”来。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杜维因告诉她不应该把她所知道的那些知识告诉他现在贝莉儿明白了。可是……她没有选择。这个过程是无解的。如果她不想在那天晚上被箭射穿头颅,她就只能告诉洛兰元素周期表的事情。她畏惧的是,不知道仅仅是这五个字,这些东西能让洛兰走出多远。
洛兰的心里没有一点道德底线,这样的人会做出来什么事情呢?这个人只需这一点在她面前展现的东西,她所能看见的未来就让她畏惧,又觉得难过。而贝莉儿似乎对此无能为力,她似乎只能独善其身地想着:杜维因什么时候回来?这样在他身边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陪他一起沉默。
洛兰说:“你看见了吧……那个东西是失败的。”他现在有点平静下来了,毕竟天才也是孤独的,终日地闭门做研究,有时候也要和能听得懂的人交流一下,安慰自己的心情。所以他对贝莉儿和颜悦色了那么一些,口气不像是要去杀人了,像是要去自杀。
“你不是已经做出来了吗?”
“会爆炸不是吗?那些东西太脆弱了,生命能量太微弱了,承受不住符文的力量。”洛兰神色阴沉地说:“我用我自己的手试过……”贝莉儿完全不想听他说他那砍下来的手最后是什么下场。
她又觉得这会有多么可惜,他是一个超越时代的天才,他的成就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得多,在显微镜之外或许还有那么多成就,贝莉儿不知道,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会和他的满手血腥一起彪炳史册。而他颓丧地躺在她面前,因为一个工具的失败,自暴自弃地躺在羊皮纸堆里,身上都是自己的血,衣服破烂得不能看。她试着安慰他:“可以慢慢一点点加固,不爆炸了再继续放大。”
“……是吗?现在只能看见这么点东西。”洛兰捂着眼睛:“原子还在那下面很远很远吧。”
贝莉儿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她刚想起来是不是不能跟洛兰透露更多的?洛兰似乎根本没在等待她的回答,他语气飘忽地继续说:
“……它们是活的。”
“你看见了吗?我以前没有想过,它们是活的,在动。真奇妙啊,我剖开过那么多石头、叶子和血肉,我观察过那么多的人,我分析过那些内脏,拆解过无数的骨头。我掏出自己的眼睛用它们炼金,想要让自己看到更多的元素,我坚信亚空间也是能看得见的。”
炼金师将手挪开,那双青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空。透过青光之上,月亮洁白而巨大,漫天的星河向远方蜿蜒而去,壮丽如映射的传说。“我看着那些巨大的东西,山峰、禁咒、星象和位面,我想着有一天能看透亚空间,看透这个世界的本质,我从来没想过即使是身边的东西也能给我这些……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把它们放大地看。我现在才发现这条崭新的路,给我的时间又能有多少呢?”
他躺在那里,一身的血,黑色柔软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即使“不死”它们还是会生长,洛兰厌烦长头发而一次又一次地将它们粗暴地割断,它们参差不齐又枯黄分叉。那个青年躺在那里,慢慢地眨眼,谁能料到他的生命已经永远被自己停滞在这样青春的岁月,而他的灵魂已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了呢?洛兰出神地看着天空,平素满是淡漠嘲讽的脸上,神情近乎温柔。
“……那景象真是美丽啊。”
而他也从不需要任何人的宽慰和怜悯,他自有自己的调整方式。洛兰躺了一会儿,出神地想完了,立刻高效地重新回到工作状态,利落地爬起来往桌子那边走,扶起显微镜继续调整,调整过了又继续试验。猫头鹰再次活了过来,从外面争食的怪物中抓了一个进来。怪物在它的爪子上挣扎着,有一半是白皙的皮肤,上面遍染血渍和乌紫,还有另一半被强行拼上了一头毛茸茸的鹿,半瘸半拐地被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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