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掌上,“可是,我不离开还能怎么样,已经过去半年了,训练也训练了一个多月,没有丝毫进步。路昂,”
宋暖说着,站的远远的看着路昂:“路昂,你知道吗,我今天练了一天,打出去的最好成绩是多少?”
路昂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他只能看着她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这么多年了,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发泄过,就连想妈妈的时候,也是忍着眼泪,勾着路昂的脖子,说她想妈妈了。
那时候的宋暖,眼睛里含着眼泪硬是没有留出来。而推向手术室的时候,她也是,微笑着还路昂说再见。
她术前就知道,手术后恢复到什么程度,谁也不能保证,可就是这样,她从来没有流露出任何负面情绪,依旧保持乐观保持向上。
可一个多月的训练,彻底的打垮了她。
每天看着那永远不会进步的成绩,一个人无数次的拉弓,撒放,无数次的举弓靠位,无数次的从起射线走到环靶前,把箭一支支从靶子上拔下来,路昂每次看到她走到环靶前的那种姿态,都会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人剜出来一样疼,那70米的距离,路昂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一次次走过去,一次次看着自己6环,5环甚至是脱靶的箭走过去的。
寒冷的冬天,太阳升起的晚,落下的早,空旷的工地里,没有什么建筑物阻挡,到处都透着寒气,一旦刮风,就会直接灌进人的耳朵里,灌的耳朵滋滋的疼,就连在工地干活的工人,有时都忍受不了,跑到房间躲好久,或者围着火炉暖和一下。而宋暖,每天早饭后就站在寒风里一个人射,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射箭场,背着箭壶,就那么倔强的站着,一支接一支,不曾休息。
只有箭壶里的箭全部射完,她从起射线走到环靶那70米,才是她唯一得以休息的时间,可是,那个时间又是她最痛苦的时刻,面对自己一次次失败,没有进步的成绩,她会有多难过?
可路昂每次见她拔了箭回来,脸上又重新写上了加油两个字。
路昂看着依然激动无比的宋暖,她一直在不停的走,从前面到后面,从左面到右面,双手紧紧握着,脸色涨红,腰间的箭壶还带着,跟着她的步伐一直晃。
宋暖低着头,对路昂说:“路昂,我今天最好的成绩,只有7环。而且只有一个是7环。路昂,我真的,要崩溃了,我该怎么办?”
路昂走向前,双手握住宋暖的肩头,眼睛紧紧盯着她:“宋暖,我们不练了,真的,我把学校交给我妈,我带你去冰岛,好不好,我们走的远远的,那里没有人认识你,我们重新开始。”
宋暖看着路昂,看着他那双无比深邃的眼睛,她想点头,可怎么能点头,他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家人,都在这里,她怎么能让他再重新回到以前的时间,回到那个没有爱的时间,孤独的时间。
宋暖看着路昂,突然感觉自己要和射箭说再见了,是不是也到了和路昂说再见的时候了。
可是她都不舍得。
射箭她不舍得说再见,路昂她更不舍得说再见。
可,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有什么资格再去拿箭,又有什么资格说要和路昂在一起,没有了手里的箭,她可能连普通生活都过不好。
而路昂呢,建宏集团的独生子。
这个名头有多大,宋暖懂。
宋暖不怕那些名头,可是她怕她没有配的上那个名头的努力,也没有努力的资格。
她看着路昂,嘴巴动着,整个人都在发抖,却无法说出再见那两个字。
突然,宋暖下了决心,她不想在浪时间了,再这样耗下去,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不该再去寻找新的人生吗?
不舍得有什么用?
宋暖心里一紧,顺手抽出一支箭,胡乱抓起手边的弓,眼睛瞄了一眼箭靶,一支箭应声射出。
“砰”的一声,箭射到靶子上。
宋暖射完便转过头,看都没看。
她知道,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了。
宋暖拿着弓的手都在抖,她倔强的挺直了后背。
要说再见了!
身后却传来路昂的惊呼。
“宋暖,你看……”
第63章
是该说再见了吧。
在这个寒冬。
严寒冰冻了身体也冰冻了思考。
宋暖头也没回,最后一支箭,她自己对自己说,那就是她的最后一支箭,这支箭射出去,她再也不会回头。
弓都拿不稳,还死赖在赛场做什么?
宋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想说再见,决定说再见的时候,就会头都不回。
寒冷的冬天,她坐在地上想了一下午,想了很久很久,从太阳还发着蒙蒙亮的下午,一直到黑暗降临,从听到祁鹏对她说的那些话后她就一直在思考。
这次没有机会,她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有谁会等着她训练个两三年再复出,谁能预料两三年后她是什么样子,她的手能不能恢复,与其把赌注压在一个没有什么希望的人身上,还不如拿这些时间训练那些好苗子。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残酷。
竞技体育,竞技在前,体育在后。
宋暖做好决定后,随手拿起身边的弓,想都没想就射了过去,她的眼睛只瞄了一下箭靶,宋暖知道,无问结果。
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宋暖拿着弓已经离开射箭场。
这个地方,她或许再也不会踏进。
只是还没走出,就听到路昂惊呼,“宋暖,你看。”
下雪了。
很小很小的雪花落在她拿着弓的手背上,宋暖抬起头,柔软的灯光下面,细小的雪花飘下来,一片一片的,落在地上,落在宋暖的手背上,落在她的睫毛上。
伸出手掌,宋暖往天空上方看,那深邃的黑洞似乎把她吸了进去,又似乎立刻推了下来,把她推下来时,蹭到了天空的边缘,挟带着透明的碎片纷纷下落,碎片落下来,被万里高空上方的狂风劈成了六瓣形,八瓣型,削弱了、削尖了、又削疼了,才肯放它们下来。跟在同样被从高空推下来的宋暖后面,纷纷下降,降落时没有光,没有荣耀,没有掌声,只剩下一片残留,瞬间便化成了液体,和此时宋暖眼角滑过的泪水一样,发着涩的咸。
宋暖把手掌合起来,一片水渍留下,她知道,只消轻轻翻一下手掌,那些水渍也会立刻不见。
她依然看着纷纷下落的雪花,喃喃道:“下雪了。”
宋暖转身看向路昂,“路昂,你看,下雪了。”
“啊?”
路昂听到叫他,才回过头,伸出手来,“真的下雪了。”
“是今年的初雪啊。”宋暖笑了,第一场雪不是最适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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