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叶笛生重新设了导航,a大主校区在靠近郊区的地方,离这儿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现在出发,应该还能赶得上秦绪父亲的演讲。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到了a大校门,叶笛生让秦绪先下车,在校门口等他,自己去附近找停车位。然而等叶笛生停好车回来时,校门口根本没有秦绪的身影。
秦绪应该是自己先去礼堂了,叶笛生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拨了秦绪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头的背景音十分嘈杂,叶笛生要很努力才能听清秦绪的声音。
“你在校门口等我,十五分钟后我来找你。”
“嗯。见到你父亲了吗?”叶笛生眉间聚起担忧。
秦绪看着不远处的讲台上被众多学生簇拥的身影,眸子动了动,“见到了。”
挂断电话,秦绪起手机,逆着人流往大礼堂的讲台走去。演讲已经结束,礼堂里的学生都成群结队地往外走,还有一些留下的学生聚在台前,大概是为了要纪念品或者签名。秦绪走到外围,还没说话,就有一个工作人员叫住他。
“同学,不好意思啊,我们的纪念品已经发完了。”工作人员满脸歉意地看着他。
“我不是来拿纪念品的,我想见许先生一面。”秦绪神情平静道。
“这,许先生中午还要去校友会参加宴会,恐怕没时间和你”
“小谢,怎么了?”一个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叫小谢的年轻姑娘立马回过头,看着从讲台上走下来的许谦,抱歉一笑道,“有个学生说想见您一面,您估计没有时间……”
“几分钟的时间我还是有的”西装革履的许谦面色温和地走过来,“这位同学,你是哪个学院的?”
秦绪转过头去,看着他,“我不是a大的学生。”
“噢,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吧,你叫什么名字?”许谦以为又是哪个崇拜他的年轻学生,想私下从他这儿讨要点创业心得。就算再急着脱身,面上还是要端着成功企业家的和善笑容。
秦绪看着斑白的鬓发和明显下垂的眼角,正要说话。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许谦向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喂……你接小凯回去了?好好……我这边结束了就立刻赶回去……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
许谦的眉梢眼角都带着温和的笑意,一看就是在和家人通话。想必这是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吧。秦绪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时候,他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等着男人下班回来,有时他会给自己带一个小玩具;有时他会提前回家,面带笑容地把自己扛到肩膀上,在院子里奔跑……更多的时候,他会怀疑这些记忆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毕竟都已经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人总是倾向于美化回忆,不是吗?
“那就这样……拜拜。”许谦挂了电话,嘴角的笑意也随即起。他走到小谢身前,诧异地四处看了看,“诶,刚才那个学生呢?”
小谢耸了耸肩,指了指消防通道的出口,那个高大的背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那儿呢,什么话也不说就走了。莫名其妙。”
许谦嗯了一声,望着那个背影消失在人流后,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脏突然狠狠跳了两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席卷了他。仿佛那一刻,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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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笛生坐在梧桐树下的长凳上,差点快把木质长凳的油漆抠破时,秦绪终于出现了。
他见到他,立刻站起身来,紧张地走到他面前,可又不敢直接开口问,嗫喏了半天,才低声道,“怎么样?”
“我见到他了。”秦绪笑了笑,只是那个笑容里什么也没有,“不过他好像没有认出我来。”
你们十几年没见了,他认不出你来也很正常。叶笛生想说些诸如此类的安慰话,可看着秦绪寂寥的眼睛,他便喉头干涩,只觉得此情此境,任何安慰的话语都如此地苍白无力。
“没事的,我们回去吧。”秦绪反而若无其事地安慰他,他把叶笛生的背包提起来,背在肩上,“我饿了,不如我们先去吃饭?”
叶笛生连忙点头,a大校门对面就是一条美食街。两人挑了一家蒸菜馆,拿了五六碟小菜,坐在角落慢吞吞地吃着。叶笛生把秦绪爱吃的菜挑出来,都夹到他碗里。秦绪也照单全,把碗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两人吃完饭,便去停车的地方拿车。中途经过一家小店的时候,秦绪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叶笛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头一动。
这是家装修得很清新的冰淇淋甜品店,招牌是芒果甜筒和红茶冰沙。他记得秦绪似乎从来不吃冰淇淋这种甜食,为什么他会……
“要吃甜筒吗?”叶笛生试探着问。
秦绪盯着招牌上的甜筒画,点了点头。
叶笛生隐约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再问,走到柜台前买了一个现做的芒果甜筒,递到秦绪手上。
秦绪接过甜筒,脸上浮现出一丝孩子气的满足。他低头咬了一口甜筒尖,冰凉而棉柔的触感让他的嘴角不自觉翘起。
“好吃吗?”叶笛生也不顾店员打量的眼神,专注地看着他。
秦绪点点头,甜食的确能让人感到幸福。似乎有些内疚自己吃独食,他抬起眼,把甜筒朝叶笛生的方向送了送,“你也尝一口。”
叶笛生轻笑一声,“不用,你吃吧。”
“就尝一口。”不知为什么,秦绪忽然很坚持。
叶笛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轻轻咬了一口。
芒果的香甜和冰激凌的滑腻立刻在口腔中散开,还带着某种他说不出的诱人味道。太甜了,叶笛生想。
直到回到酒店,那股甜味依然在叶笛生的喉咙里挥之不去。一回房间,秦绪便脱了上衣,外面太热了,他早就出了一身的汗。
“去洗个澡吧。”叶笛生建议道。
秦绪点点头,拿了浴巾进去洗澡。他这一洗就是半个多小时,叶笛生直觉有些不对,差点想破门而入时,浴室门从里头打开,秦绪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叶笛生见他的头发已经半干,眼底隐隐有血丝,便明白他肯定是一个人躲在里面舔舐伤口了。怒意混合着心疼充斥了叶笛生的胸口,他抿了抿唇,正要说话。腰间忽然被一股力道环住。
秦绪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声音嘶哑,“……笛生,我们做吧。”
叶笛生愣了愣,秦绪散发着强烈哀伤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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