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可没注意到千乘绘的心疼之色,她转过身,给自己倒杯水喝。
“容凌。”千乘绘突然出声。
“嗯?”
“你要是觉得委屈,可以哭出来。”
“我哭什么……”
容凌话音未落,千乘绘已经走上前,从身后将她一把紧紧抱住。
她的怀抱带着暖意,将容凌紧紧包裹。
容凌被这动作惊得浑身一僵:“你干什么?”
她的语气之间带着几分抗拒,若是往常,千乘绘定然是会略有不满,然而现在,这只会让她更心生软意。
她的阿凌,究竟经历多少苦难,才会磨练成今天这副刀枪不入的模样。
千乘绘无比怜惜道:“我马上让律师澄清我们的关系,不会让你被人抹黑污蔑。”
“不行!”容凌当即一口否决。
她转过身来:“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
“可……”
容凌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打断道:“没什么关系,等这波风过了,会有新的热点,他们又一窝蜂去骂别的人,自然会把我忘记。”
她神色淡然,仿佛就像在说在别人的事。
容凌做得到,千乘绘却做不到置之不理。
她定定看着容凌,少女身着单薄睡衣,长发搭在肩头,明明应该是柔弱无害的o,却一如既往地倔强。
千乘绘知道自己无法勉强,她目光定定看了容凌一眼,唇线抿紧:“好,我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
原以为以千乘绘的脾性,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呢,容凌原本打好的腹稿顿时无用武之地。
她张了张嘴,想起这个时间才早上九点:“你吃饭没有?”
千乘绘一大早看到消息就赶过来,当然没来得及吃早饭。
算了,来都来了,容凌也不好让人家空着肚子走。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那就煮点馄饨,你没什么要忌口的吧?”
她话音落地,却没人回答。
容凌扭过头,才发现客厅里千乘绘原本站着的位置空无一人。
咔擦一声,房间门被关紧前,容凌从门缝里瞥见千乘绘离开时的背影。
这就走了?
容凌手中动作一顿,有些搞不懂千乘绘这是在干嘛。
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疑惑,而是先给自己煮上一人份的馄饨再说。
趁着锅里咕嘟咕嘟的工夫,容凌洗脸刷牙,再次拿起手机时,她才知道千乘绘究竟干嘛去了。
没想到不过十多分钟而已,千乘绘已经委托私人律师已经出了一份声明:
“受世新集团千乘绘委托,就近期网络用户在社交媒体平台散发千乘绘出轨容凌的不实信息,特做如下声明:
一:千乘小姐从未背叛自己的婚姻,更没有出轨,而是处于发情期的她一时失控,伤害到无辜的容小姐。
二、本所律师将对于继续发布、转载、传播涉及容凌小三、千乘绘出轨虚假信息的相关行为,保留及时进行调查取证并代表委托人通过一切法律途径追究相关侵权方的法律责任。
特此声明!”
似是为了让所有人能够看到这条声明,千乘绘致歉这个词条在热搜榜第一的位置。
非但如此,就连别的视频和新闻网站也纷纷将新闻推送至信息栏:
“千乘绘出轨事件大反转,小三原来是无辜受害者。”
“千乘绘委托律师发声明,出轨传闻不攻而破。”
“呜呜。”百叶莲又突然出声,“凤大人情愿自己被误会,也不愿让容上神挨骂,好感动啊。”
……
这偏心的小东西,如果不是千乘绘突然发疯在博物馆那种地方吻她,自己也不会被骂才对!
容凌放下手机没有多看,开始专心吃早饭。
等她出门前,这件事已经在网上发酵起来。
“呵呵,原来是alha没有管好自己呀,还什么事都往o身上扔锅。”
“人家o太可怜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差点因为这件事被搞丢。”
“别说了,谁叫她是一个o德,到头来错的还成了受害人。”
“之前还有人说是人家o仙人跳,视频也是故意找人拍的呢,就想问问打脸不?”
“脸都打肿了,真疼!”
也网友发现华点:“你们发现没有,明明是千乘绘律师的声明,怎么关于容凌还写在前头,要说这俩真没点奸情我可不信,只能说这个小三命好呗,有一个愿意护着她的金主。”
然而很快,这样的评论都全部消失了。
因为千乘绘的律师在发表声明后,接着又发了一条新的律师函,被告正是之前指责她当小三,骂得最凶最狠的那些人。
果然还是白纸黑字的律师函最有威慑效力,不负责任乱说话的人这才意识到千乘绘是来真的,忙删掉自己在互联网上辱骂容凌的信息。
至于给容凌打威胁电话和发恐吓短信的人,也一个一个被揪出来,一并收到律师函。
容凌到达博物馆门口时,门口已经等了不少记者。
尽管两人都不是明星,但千乘绘可是首屈一指的贵族,关于她的信息,闻风而至的媒体自然不会错过。
话筒纷纷对准容凌的方向:“你好,容小姐,请问关于这次小三绯闻,您有什么要回应的吗?”
“据千乘小姐回应,过错在于她这一方,那你作为受害者有什么要说的吗?”
容凌第一个幻境早已受够了这些苍蝇般的记者,低着头继续往前走,谁也不搭理。
奈何蜂拥而至的记者紧追不舍,推搡之间,容凌一不小心失去平衡。
眼看着快要摔倒在地,一只手突然扶住她。
是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唐酥。
她将容凌扶稳,这才转身看向记者:“不好意思各位,现在是博物馆的开放时间,麻烦大家不要打扰工作人员工作。”
经她这一提醒,大家才想起容凌还是博物馆馆长,话锋陡然一转:“身为一个o,容小姐担任馆长一职,不知道有没有压力?”
“请问容小姐是怎么成为博物馆馆长的呢,是因为唐小姐的关系吗?”
原本已经走出几步远的容凌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博物馆的台阶上,她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人。
容凌目光落到提出问题的记者身上。
她的眸色是浅蓝的,如同琉璃般精致透亮,落到身上时,却带着无法躲避的寒意,竟叫人不敢与她直视。
“没错。”容凌却开口,“我能够拿到这份职位,的确是凭借唐小姐的关系。”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容凌接着问道,“我很感谢唐小姐给的这个机会,但把握住这个机会的人,是我自己,而不是任何人。明明这个世界上,无论是alha和beta,拥有属于自己的人脉是一件很正常甚至值得炫耀的事,那为什么轮到o,就如此不堪?”
容凌讥讽地扯了下唇角:“我想在大家眼里,不堪的可能不是这些事,而是oega的帽子,就成了错误的一方。”
她又将目光转到另一个记者身上:“至于你说的的压力,我应该不会有,毕竟我依靠的真才实学,真正该有压力的是自以为是的alha某些趋炎附势的beta,没有任何一个人应该因为自己的出身而受到小瞧,这不是压制他们的理由。”
她说完这番话,在众人愣然的眼神中,径直走向博物馆。
容凌说话的这番场景,很快被现场转播,并且在新闻节目上播放。
视频里的她穿着明明是一身简洁的西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依旧气场十足,每句话都说出长久以来o的心声。
坐在电视前三四岁的小o也指着屏幕里的容凌看呆了眼:“麻麻,这个姐姐好好看。”
于是第二天,孩子父母就抱着自家小孩来到博物馆,还特意给容凌带上一束花。
尽管法律早有规定,o可以自由任何公共场合,这却是他们头一次到本市的图书馆来。
小孩的母亲有些忐忑地将淡粉色的鲜花递到容凌手中:“多谢您的那一番话,我想您说的是对的,我们不应该自己是o的身份而觉得低人一等。”
柔弱的母亲,说着不由得红了眼眶。
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却浑然不觉,只是亮晶晶的眼望着容凌:“姐姐,姐姐。”
小孩子粉雕玉琢,叫人不由得心生喜爱,容凌伸手捏了捏她的笑脸。
“这孩子很喜欢您。”她的母亲开口道,“可以请求您给她一个吻吗,我想这一定会在将来保佑着她。”
容凌没有拒绝,倾身在小女孩额头处落下一个柔软,带着祝福意味的吻。
孩子父母没有再打扰她的工作,道谢后参观博物馆去了。
容凌回望过去,小女孩依旧趴在母亲肩头对着她笑,还挥舞着自己肉嘟嘟的小手。
容凌抬起手,也微笑着对她挥了挥。
直到对方走远,她才收回目光。
“容上神是舍不得他们吗?”叁问道。
“不算舍不得,毕竟这只是幻境,他们终究还要消失的,不是吗?”容凌脸上的笑意淡下来,漫不经心道。
“不是的,幻境也可以保留下来哦~”叁道,“到时候我们和伍商量商量就行。”
“还能这样?”
“当然,毕竟没有了您和凤大人的世界,只需要一点灵力就可以保存。”
容凌唇角不觉微微扬起:“那多谢了。”
叁愣住,一时忘记自己该说什么。
不是吧不是吧,容上神刚才是在和自己道谢吗,天呐它何德何能,呜呜容上神真的好温柔,难怪凤大人会那么喜欢她。
叁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
如果叁能够变成人,那它此刻一定是一双星星眼bulgbulg闪烁。
接下来的工作日,几乎每天都会有不同的o前往,并向容凌表达谢意。
“多谢你的话,我决定今年夏天一定要考一个好大学,而不是听从父母的话嫁人。”
“感谢你给我的勇气,我已经向警察举报从十多岁就一直骚扰我的beta继父,他可真是个人渣。”
“谢谢你,让我发现自己不是孤独一人在奋斗。”
……
就连容凌也没想到,这些看起来弱小的o都有属于自己的能量。
原本这个国家早已废除一切歧视o的法律,而他们却一直活在思想的枷锁中。
正是容凌一番话,给了无数人信心。
既然这个幻境能够留存下来,那将来有一天,他们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吧。
容凌不无欣慰地想。
几天的工夫,容凌已经逐渐适应博物馆的工作,她虽然不是每天来得最早的,但的确是走得最晚的。
离开前,容凌会在博物馆内巡视一圈,确认今天没出什么问题。
今天也是一样,只不过突然多了个人。
“看得出来容小姐很适合这份工作。”站在她身旁的唐酥道。
容凌挑了下眉头:“那还是得感谢唐小姐给的这个机会。”
唐酥平时公司的事很忙,鲜少会到博物馆来,上一次也不过是为了替容凌救场,之后便匆匆今天。
现在,自己已经小有名气,不用再担心受制于人,是时候兑换和唐酥的承诺了。
容凌没有保留,告诉唐酥自己和千乘绘之间的交易。
“原来如此。”唐酥若有所思,“看来千乘绘果真很精明,找容小姐这样一个诱饵,当然不会出错,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猜千乘绘现在一定取消了和你的交易,对不对?”唐酥勾起唇角,“还真是让人遗憾,布下陷阱的人竟然先被诱饵蛊惑。”
她似乎太过了解千乘绘,容凌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
“猜的。”唐酥耸了下肩,半真半假道,“难道容小姐就不好奇我和千乘绘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不是很感兴趣。”容凌想了想,诚实回答。
“你就不怕她说不定是暗恋我,对我余情未了因爱生恨,才想到用你来报复我?”
……
除了唐酥自己,谁会有这种奇怪的脑回路?
容凌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唐酥走上前,逼近了几分。
容凌说不出原因,这不过是她脑海中下意识的想法。
她想要后退,却刚好抵上身后的玻璃展柜。
莫名的,容凌开始双腿发软,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不对,自己明明已经戴了信息素阻隔器,闻不到alha信息素的味道,更不可能产生反应。
容凌这才想起,上个月这时候,似乎正好是自己的发情期。
o的发情期并不稳定,只经历过一次的容凌差点忘记这件事。
“你……”容凌的嗓音带上一丝颤抖,“走开。”
唐酥眉头一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你发情期到了?”
容凌没有否认,她死死咬住下唇,体内似是有岩浆翻滚般炽热,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个出口。
她的面色逐渐红透,就像是被煮熟的虾。
“你看起来很难受。”唐酥的声音再次响起,轻飘飘地恍若隔着云端,“需要我帮忙吗?放心,只是短暂标记。”
同样的话语,容凌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逐渐站不稳,蜷缩到角落。
“容凌?”唐酥低头,抓住她的手腕。
“不、不要。”容凌忙摇头,“你先出去,我带了抑制剂,休息一下就好。”
接着,她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气,接着是唐酥离开时的声音。
容凌死死咬住下唇,试图扛过去,浑身却止不住开始打颤。
她的头一阵阵发晕,如果真的能昏睡过去倒还好,每一寸肌肤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容凌,自己在渴望着什么。
容凌是骗唐酥的,她是一个惜命的人,医生说不能抑制剂,她就没打算用。
然而眼下,容凌不得不翻开随身的斜挎包,如同瘾君子犯病时疯狂寻找抑制剂。
然而她思绪恍惚,好半天也没摸到抑制剂在哪里,她气得将包倒过来,里面的东西尽数落到地上。
纸巾,唇膏,耳机……还有抑制剂。
容凌眼前一亮,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看见绿洲,忙朝它伸手。
这时,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一亮,弹出千乘绘的消息:“下班了吗?我过来接你。”
容凌动作一顿,短暂几秒的迟疑后,她拿起手机。
“喂?是下班了?”千乘绘接起电话上,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然而当她听见电话对面容凌的声音,顿时面色一变。
“千……”容凌有些快说不出话,她的嗓音压抑着呜咽的哭腔,“你快、快点过来。”
千乘绘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让司机加快速度,一边在电话里询问容凌的情况。
“我还好。”容凌吸了吸鼻头,说出自己的楼层和方位。
她坐在地上,双手环抱住膝盖。
起初,容凌还能和千乘绘的说话,逐渐,她连手里的手机都快要拿不稳。
“啪嗒”一声,手机落到地上的声音传来,千乘绘的面色彻底沉下来,催促司机:“再开快些。”
原来发情期无法抑制的感觉就是这样,容凌只觉得骨骸里就像是有蚂蚁在叮咬,叫她痛不欲生,整个人被折磨得不停出汗,泪水不受控制地流。
容凌熬得活活快要晕过去时,才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倒在地上的她被千乘绘动作轻柔地扶起来抱在怀中。
“你怎么才来?”容凌双眼通红,嗓音也是蔫蔫的,浑身虚弱无力地依靠着千乘绘。
千乘绘感觉有什么东西打湿自己的肩膀,她低头,竟然是容凌的眼泪。
兴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容凌难为情地抹了把眼泪。
“是我的错。”千乘绘捧着她的脸,指腹揩净容凌脸上的泪水,“下次不会了。”
容凌是被千乘绘抱进车里的。
她心中没有任何芥蒂,双手紧紧揽住千乘绘的腰。
和平时冷冰冰的容凌判若两人,此刻的她缠着千乘绘,主动将自己因为发情期而被烧得滚烫的脸贴上来。
千乘绘喉头动了动,想起容凌清醒时的模样,突然有些舍不得打开这份精致可口的甜点。
为了让容凌好受些,千乘绘先短暂将她标记。
之后,二人才回到千乘家的别墅。
……
大概是和住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女生生理期会趋于同步一个道理,容凌的发热还未退去,千乘绘反倒被她勾得发情期提前到来。
昏暗的房间里窗帘紧闭,偌大的床似乎有些不够用。
一个意识模糊的容凌与更加不清醒的千乘绘在一起,显然就是蔓延的水遇见4无忌惮的火,烈火将水消融,化作腾腾热气。
容凌感觉自己几乎快要被烤干了,晕晕乎乎中,也分不清这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甚至有些怀疑千乘绘到底是不是真的发情期,毕竟alha的发热期明明很短暂,自己又短暂标记了她一次,怎么整整两天过去,还是不见什么效果?
不过容凌并来不及多想,继续沉溺其中。
直到第四天,容凌才终于得以见到窗帘拉开后的日光。
与浑身酸软昏昏欲睡的她不同,千乘绘此刻精神十足,食指落到容凌的额头,又划过她的鼻梁,然后落到她微微有些红肿的唇瓣处。
容凌蓦地睁开眼。
回想起过去几天发生的事,她有些恼羞成怒地咬了咬千乘绘的指尖。
不成想对方眸中更是一片沉意,容凌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策,在千乘绘快要靠近前,她忙伸手抵住对方的唇瓣。
容凌的手指又细又软,千乘绘也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
这幼稚的报复行为,容凌浑身如同触电般颤了颤,忙收回手。
接着,她道:“你标记我吧。”
容凌说的标记,当然是永久的标记。
千乘绘一愣:“你认真的?”
“没错。”容凌道,“至少这样,以后我的发情期就会好受些,不用再向这次一样出乱子。”
千乘绘眼底那点亮晶晶的光又熄灭了,她脸色沉下来:“就只是因为这个?”
容凌这才意识到,千乘绘似乎还等着自己给点别的理由。
她知道千乘绘想听什么,可容凌偏偏就是不说,她歪了歪头:“不然呢?还要什么理由吗?”
千盛绘目光黯淡地抿紧唇,没有出声。
好吧,要是自己再不说点别的什么,只怕百叶莲又要出来催了。
容凌玩性大起,她贴过去,主动抱住千乘绘的腰。
感受到对方浑身的僵硬,容凌勾了勾唇角,低声道:“大不了我也标记你,这个交易千总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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