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分卷阅读87

的喧哗的印衬下,圆台上的那个人显得异常沉静,一动不动的兀立着。从穹顶洒下的淡淡暮光笼罩在他周身,勾勒出他挺拔的脊背,让他仿佛好像一尊俊美无俦的神像,又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煞气。
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便似一时粘住,挪不开了。
“这是诸位一致的愿望吗?我的皇兄毕竟尸骨未寒,葬礼刚开始筹备,这样恐怕并不合适吧?”
慵懒平静的语调,却透着一种不露自威的魄力。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奇迹般的令室内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好似一个祭司在向教徒们宣读神谕。
“我希望,在葬礼后再向公众宣布我继位的事。出于对他的哀悼,我将在登基大典上亲自出演一出戏剧,歌颂他的功勋,并替他为阿尔沙克王子正式加冕,稳固亚美尼亚的归属。诸位认为呢?”
我感到有些意外。弗拉维兹询问的语气非常谦虚,全不似君士坦提乌斯那样高高在上,独断专权,他更像一位善于听取臣民意见的希腊君王。一种有别于这个时代的,民主的古典式的统治手段在他教我读的那些希腊古籍里存在着。
但也许,这仅仅是他的伪装而已。我不够了解弗拉维兹的内心,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他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
“他的演说非常动人,不是吗?”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冷冷的轻笑。
“谁?”我一惊,回过头去。
眼前站着个褐色长发的青年,也穿着一身元老的托加袍,一个十字架在他胸前闪闪发亮,眼睛炯炯有神。
“这些老家伙,真以为他会履行承诺,将一部分权力交还给元老院,像共和时期那样?太可笑了。这个家伙貌若圣贤者,实际上阴狠险恶着呢,不知道,这些睁眼说瞎话的老家伙了他从蛮族手里得到的宝藏,又有多少把柄被他的宦官组织握在手里!威逼利诱,可真有手段的……”
他愤懑的低声斥责,说的煞有其事。
我直觉眼前这人怀着非同一般的目的,故作疑惑地打量着他,蹙起眉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噢,恕我冒昧…”他朝我行了个世俗的折腰礼,敛起那种深恶痛绝的神色,“您不是阿尔沙克王子吗?”
我点点头,不料冷不防被他拾起一只手,低头吻了吻我的手背:“您的美貌真是名不虚传,玫瑰与星辰也媲美不了您的唇眼。”
一股恶寒自胸中窜起,我猛地抽回手,却被他一把抓得更紧。在他的眼中我是个男宠,所以大概是可以随意戏辱的。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脸上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波纹:“昨夜您也在场,就没看到什么吗?假若您愿现在走进去,说出凶手的名字,说出真相。看,那些坐在那儿沉默不语的罗马贤臣必会站起来支持您,撕下这异教徒的伪装。”
我的目光掠过尤里扬斯背后,果然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抬头仰望着他,还有一些影子藏匿在阴影里,低着头,像潜伏在平静水面下的鳄。
只等他靠近岸边,放松警惕之时,便悄然张开噬人的嘴,一拥而上。
“不瞒您说,我手中握有扳倒他的重要证据…证明这家伙结党营私,一手导演了昨夜的凶案。我们需要一个有力的证人,您代表亚美尼亚,是最合适不过的。”
神经蓦地一跳,随即,我故意露出一副无辜而震愕的表情,娘气兮兮的捂住了嘴。
“绝不能让这异教徒登上帝位,王子殿下。亚美尼亚人与罗马人一样是上帝的子民,不是吗?这是光荣的使命。”他凑得很近,抓住我的双手,“还有那一夜,我无意得知,奸污您的并不是提利昂陛下,而是这家伙。您不想雪洗耻辱吗?”
如被炭烫到了手,我甩开他的手腕,耳根霎时滚烫,心底悄然冒出一只凶兽,张嘴朝面前人露出了獠牙。
“想。”我忍耐着几乎压弯脊梁的耻意,抬起头直视他,嘘声:“但不是现在。假如你方便的话,我想私下与您商讨……今晚午夜时分,我在那儿等您。”
我指了指宫殿后靠海的那座花园。助弗拉维兹坐上帝位本就是国王陛下的意思,我杀了这家伙不算渎职。
于是这找死的家伙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临走前还摸了摸我的手。
我盯着他的背影,暗自谋划着杀死他的方法。
勒死,伪装成上吊自杀?这样,也便于弗拉维兹找到托词……
没走出几步,我便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喧哗中剥离出来:“我希望尤里扬斯陛下在登基后,能履行您奥古斯都未尽的责任,与我的女儿海伦娜结婚,让她保有皇后的荣誉。”
我怔在那儿,呼吸凝滞。
我不知道罗马竟如此开放,可以允许这样的不伦之事。元老院里霎时一片寂静,仿佛在等待这个荒谬的请求的回应。然而我没听到弗拉维兹的任何回答。短暂的、默许似的沉默后,另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个僵局。
葬礼与登基的时间被确定下来,而我已没有心情再听下去。
也许与前任皇后结婚,对弗拉维兹坐稳帝位有什么帮助?是了,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利益,譬如获得她的父亲在朝政上的支持。
这样思考着,我魂不守舍的走出几步,迎面遇上一队来人。我认出那一袭紫黑纱从头披到了脚的女人正是皇后海伦娜,下意识的避开来。假若因为弗拉维兹,要与一个女人发生矛盾,连我自己也会耻于生为男儿。
“阿尔沙克王子,请留步。”
刚转过身,我便被叫住了。
海伦娜的脸色异常憔悴,满脸泪痕,全然是一位悲痛欲绝的模样,丝毫没有前几日的美艳风采。
“皇后陛下,请您节哀……”我僵硬的朝她行了个礼。
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脸上浮起转瞬而逝的笑意,声音很轻:“王子殿下一定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不会乱说话的,对吗?”
我心下了然:大概是担心我进元老院说什么对弗拉维兹不利的话。我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这是罗马的内务,我不宜插足,正准备离开呢。”
“原来是这样。”她抬起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鬓发,紫色的指甲划过黑纱,将它扯紧了些,从我身旁走过,屈于礼节,我毕恭毕敬的目送她。与我擦肩而过时,她忽然像踩着了裙子,趔趄了一下。
我本能的伸手去扶,她便一下跌到我怀里。一股寒意侵身,让我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恶心感,腹部也跟着抽搐了一下,将我吓了一跳。
伸手去摸时,那种奇怪的异动又消失了。隐隐约约有一股热流徘徊在腹中,将周身的寒意抵御在外。我想起霍兹米尔,戒备的退后了一步。
也许霍兹米尔在用什么法子保护我,而皇后我直觉这女人很不对劲。她给人的感觉像个女巫。但一般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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