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必须慢慢来。
穿着草鞋的小女孩拎着一篮鲜花,在街边怯怯的叫卖,她的父母的入不足以支撑他们一家的生活,她必须想办法为父母分担一部分压力。
驾着牛车的车夫并没有注意到个头矮矮的女孩,一挥鞭牛车的速度更快了,街边的人们纷纷躲避着围着致帘帐的牛车,一般会这样出行的只有他们惹不起的贵族,小女孩眼看就要被牛车的一侧车轮碾过,椎名凛即使有心帮忙但也来不及了,不过好像有什么东西砸中了他的小腿。
那是什么?他的身边掠过一道残影,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小女孩就不见了,一个蓝色的身影抱着她闪到了一旁,温柔的女声响起:“小妹妹,吓到了吗?”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忍者,穿着利落的忍者短打服装,不同于一般忍者绑腿的打扮,她只是把裤腿绑到了膝盖上方,露出了纤细但有力的小腿曲线,不知道为什么椎名凛总觉得她的长相有点眼熟。
被吓到冒泪花的小姑娘摇了摇头,从女忍者的怀中跳了下来,小短手从自己的花篮中拿了一支看起来开的最好的花递给了女忍者:“谢谢姐姐。”
女忍者接过了花摸了摸头发,椎名凛注意到她的头发已经尽数散开了,应该是之前去抱小女孩的时候弯腰动作太大把发簪甩掉了,柔顺飘逸的长发披散到腰部,对于一个忍者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发型。
“发簪掉了呢,不过不是什么问题。”女忍者接过女孩手中的花,在自己的头发上随意的挽了几下后把花枝插了进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之后一丝温柔浅淡的笑意出现在她的脸上。
椎名凛在这个笑容之下呆愣许久,直到女忍者离开了不知多少时间才回过神来,他见过很多女人的笑容,那些贵族小姐的笑容像是可以测量好的,连嘴角的弧度笑起来都是一模一样,像是活木偶一样,唯有今天看见的笑容,自由而肆意,带着生命的蓬勃活力。
椎名凛低下头,看清了砸中他的东西,一支簪子,静静地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轻轻的把簪子捡起来,只是失主早已离开了。
田之国大名微笑着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道:“阿凛也到了该娶亲的时候了,阿凛怎么想?”
怎么想,他的眼前飘过了那天在空中起落的黑发,以及那支挽进黑发的花枝。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父亲就死了,死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中,他的两个哥哥肆无忌惮的对他屡下杀手,他忙于应付疲惫不堪,直到他再次听见了那个声音。
“嘿,我们合作吧。”
他从来没想过茫茫人海他们居然还能再遇,这一次,是她找到了他。
据说,她和他有着非常复杂的亲戚关系,但是他看着明显还带着稚气的女孩,固执的叫她‘桃子妹妹’。
这一年,椎名凛十七岁,宇智波桃子,十四岁。
后来,他在她的帮助下成为了田之国大名,在她的努力下,田之国拥有了忍界最强的武装势力,只是这个时候他的年龄也不小了,因为父亲的死而耽误的婚事也被提上日程。
“你看,这个女孩怎么样?”她又经常跑来看他了,只是这一次是为了催促他的婚事,子嗣对于任何一个家族的传承都是至关重要的,尤其是对于现在的椎名一族,只有他这一支平安的传承下来,她着手做的事情才会更加稳妥,而作为代理盟主,她也是有权以保障联盟稳定为理由来插手的。
在宇智波斑陪着宇智波桃子来汇报工作的时候,那个男人最后的眼神让他有些冷,那是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父亲最后给予的警告,之后宇智波桃子来见他的次数明显减少,直到皇室其他长辈开始催促他的婚事,她出现的频率才更高了些。
他内心很清楚,宇智波桃子成为他的妻子百害而无一利,无论是对于皇室还是对于宇智波,都会使两族立于风口浪尖之上,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奢望,有没有一丝微弱的可能呢?
“如果是忍者家族的女孩子呢?”
她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错愕,片刻之后她低头沉思:“陛下真的喜欢我可以想办法安排,只是可能会麻烦一点。”椎名凛知道她在除政事以外的事情上对他几乎没有半个‘不’字,她对于他一直有些愧疚,只是这些愧疚从来不是她妥协的理由,她在尽力满足他的要求的同时也在防备着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他想要对忍者联盟动手,那么第一个容不下他的就是看似对他最好的宇智波桃子。
她从来就是这样,温柔而残忍。
“我能问一下,是哪一族的女孩子吗?辉夜?漩涡?”
是你,只是你而已,椎名凛感觉到喉咙里渐渐出现的苦涩滋味,半晌道:“我开玩笑的,婚事还是以能够稳定田之国为上。”
她温柔的笑道:“没有必要勉强自己,你知道,我本身就是忍者,不可能有什么门户之见,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会想办法的。”
他最终还是娶了一个小贵族世家的女儿,没有实权只有传承下来的高贵但无用的封号,这样的婚事,双方都很满意,除了他自己。
再后来,他在她的帮助下成为了这天下名义上的地位最高者,最后甚至成为了天皇,他成功坐上了令无数人垂涎的位置,但是他的心里毫无波澜。
直到出云十年,出云盟传来了她的死讯。
那是一个夏天的中午,他却感觉到冰冷的寒气从头顶蔓延到全身,他很想问一问前来通知的宇智波族人,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但是他看着那个宇智波的表情却忽然明了了一件事,她再也不在了。
出云盟的宇智波桃子一死,有些人的心思开始活络起起来。椎名家中有不少人想要乘此机会在新生的田之国分一杯羹,由于椎名凛表现向来温和,任谁都没想到他这次居然以铁血手段镇压了所有做小动作的人,按照制定的法律该杀的杀,该关的关。
椎名凛无比清楚现在的田之国需要的是怎样的皇室,怎样的大名。
他在位接近四十年,后来让位给了自己的儿子,他待自己的妻子始终如一,从来没有过第二个女人,这也成为了田之国津津乐道的佳话,因此田之国婚姻法的条例推行变得顺利许多。
只是,他始终不甘心啊,椎名凛已经感受到生命力的不断流逝,身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声,那支梅花簪子也随着当初的那副画被他焚成了轻烟,永远消失了。
原来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浮生。
不知黄泉之下,可还能见你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可悲的是,即使到了黄泉他也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了。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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