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记

分卷阅读35

语道。
“是啊……我们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继续道。
“所以你来这,是想当着我的面在嫁人前夕缅怀你那遥不可及的明月光吗?”伤疤又被揭一次,我心里很不舒服的回道。
“哈哈……”谁知这女子竟然笑不可抑起来。
“紫公子,有没有人说,你很可爱?”竟然还不知死活的问这种问题。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是男子!怎可用可爱来形容……”
只是,这女子脸色忽然又变得一本正经是怎么回事,甚至还带了点伤感。
“我自小没了娘亲,十岁那年,我被嗜赌成性的爹当做摇钱树强迫着要送给镇上一个大户人家老爷做妾,以便他能继续在赌场厮混……
那个大户人家的老爷,年龄比我爷爷小不了几岁,已有原配夫人,还要一年一年的往屋里抬新人,后来,原配夫人生生被气疯,逢人边说‘不嫁……不嫁……’,镇上谁人不知晓。
我自小引以为戒,发誓此生绝不嫁二心人。
我爹却步步紧逼。直到有一天我拿着自己的绣品去街上换些度日银钱,刚出了铺子,便被我爹带来的人强行塞进了轿子要送去那户人家。
我在轿子里拼命挣扎,大声呼喊,希望我爹心软能放我出来,只是我那个爹自始至终铁石心肠。救我的却是当时路过我们镇,年方十五岁的王爷。
王爷给了我爹银子,买下了我。
我还记得,王爷那时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含笑问了句话:‘此生不嫁二心人?愿你能得偿所愿,你以后就跟着我罢。’
我才想起在轿子中大声呼救时,说了一堆话,里头便有这么一句。
这些年,我一直跟在王爷身边,照顾他饮食。
青王有子女十一人,独独偏爱九王爷,自三朝元老的老太傅说过九王爷有开国武帝之才后,青王更是多加栽培九王爷,连政事也会听取他的意见。
青王年老,朝中局势波动,隐隐有分党结营之势,很多人来劝王爷该及早谋划。只是王爷却并不上心这些,他的全部心思似乎都放在了寻找一个人。
这些年,我看着他每年都要挪出一段时间外出寻访,又一年年带着失望而归。
一个早已过弱冠之年的王爷,有权势有才华有样貌,身边却不曾有半个侍奉枕席之人。
我常常在想,该是怎样一个人,能让王爷牵挂寻找至今。
直到去年秋天的傍晚,我在长亭镇旅居的客栈里等来了王爷和随喜,王爷脸上拼命掩饰不住的神采飞扬,那种欣喜若狂,让我明白,这一次,王爷怕是找到那个人了。”
文玉说到这里,瞥了我一眼:“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
语气淡淡的,仿佛很为青茉不忿。
什么意思,小爷我招谁惹谁了,我也不想的啊,好好的跟着师兄在这里开着医馆,过着我们的小日子,偏偏被你们横插一杠,还要把自己的喜欢强加给人。
我朝着她干瞪眼。
为了尽快接近你,王爷和随喜便用计留在你们身边,可是眼看着一年快过去了,青王多次催王爷回去,王爷都无动于衷,只是看着你对暮白越来越上心却着实让王爷着急,无可奈何,王爷才借助了外力。
至于我会出现,只因为我不希望看到王爷终日郁郁寡欢,假若我能挑拨你们的关系,让王爷得偿所愿,也算是报答王爷当年的救命之恩……
暮白确实是个正人君子,假使你不是王爷苦寻多年之人,我也并不愿插入你们之间,可是……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已经是兰王了,身负家国天下的责任,你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王爷找了你这么多年,他待你的情意,远比暮白多得多,为何你还是不愿意试着去接受王爷呢?”
“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问我为什么?那谁能回答我自己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想要的,爱而不得?为什么我不要的,却来步步紧逼?”我在黑暗里无声呐喊。
这一夜,漫长而短暂。没有睡多久的样子,宅子里便开始忙碌了。
没多久,王书宁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花轿和浩浩荡荡的人群来迎亲了。
王书宁本就生的清秀,身材又清瘦,这日换了红黑吉服,倒是多了几分英武之气。
他向青茉见礼,聆听了青茉的叮嘱后,便在一旁耐心等着。
随喜背着文玉出了房门,文玉也是一身同款女式吉服,挽发为髻,头戴钗环,美丽的脸上敷着厚厚的脂粉看起来端庄了不少。
文玉拜别青茉,久久不愿起身,直到青茉亲自扶她起来,文玉脸上挂满泪水,再拜过青茉才被随喜背着一直送入花轿。
王书宁喜气洋洋的拜别大家,回到轿子旁看尚未放下红盖头的文玉,直到她放下红盖头,轿帘也被落下后,才回身走向自己的马。
迎亲的队伍在鞭炮声和锣鼓声中渐渐远离,大家还在门外久久看着队伍离开的方向。
随喜表情恹恹的站在青茉后面。青茉的面色也带了几分萧瑟。
我沉默的站在一旁,文玉离开时再次投向我的眼神,竟带了几分乞求。
“你,不要难过,我了解王书宁的为人,他必会善待文玉,不会辜负她,文玉嫁得良人,你们应该开心才是。”我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这些日子,我常会想起救她那日,她说过的那句话,‘此生不嫁二心人’。”青茉看着我道:“紫矜知道我为何会救她吗?”
我疑惑的看向他,不是因为路见不平吗?
“是因为你。”青茉说完又补充道:“对不起,应该是那一世的你……”
我刚想虚笑着表达一下,其实没关系。
他又继续道,“那一世,我因为要平衡朝堂,选择了最有效却最伤她心的方式,而我直到她离开才明白她关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愿。”
“文玉,和你很像。”青茉看着我道,“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只是想要静静。”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人家在缅怀自己前世的老婆,我又何必多加打扰。
离开也就在这一两日了,我回到房间开始拾行李。
从兰国回来时才只一个包裹,在这里又添置了不少冬衣,理出需带的几件,我清点了一下,翻出包着玉章的布包,小心进随身褡裢中,想了想,又掏出来挂在了身上,这玉章看着着实喜欢,既然又是我原本所有,那就还是带在身边稳妥些。
在屋里坐了片刻,觉得有些闷,随身带了些银子,知会了一个管事的仆人一声便出了门,在街上信马由缰的走着,遇到熟悉的人便打个招呼继续前行。
不知不觉便觉得肚子饿了,抬头去寻饭馆,远远见到先前常去的那家二楼的一扇窗户外伸出只拿着空杯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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