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剑、仿佛下一秒就要下山除魔卫道、心中一丝羞意也无的模样,原来等得竟是情话吗?
步青云在正道时从未同人谈情说爱,何欢也没想到自己少年时对爱恋的表达方式竟会如此与众不同,一时只能虚心求问:“那,这情话该是怎么个说法?”
何苦一腔情意正被这话憋得厉害,一听他问,也不去想旁的,指着他就大声宣告:“何欢我喜欢你!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那种喜欢!我只准你和我一个人困觉!”
他这语气着实坦荡,若是直接换成我定当守护天下成就大道之类的话语也是毫无违和,然而,就是这样直截了当没有半分柔情修饰的话语,却让何欢的理智仿佛被敲懵了一般,所有思维只有一片摸不着地的飘飘然。
他忽地明白,对少年而言,喜欢他本就是一件能够昂首挺胸对任何人坦言宣告的好事。何苦本就是这么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只要自己心中认定没错,就算是为世人所不容的爱恋,他也要谈得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他这样的人,能被这么爱着,当真是一生的福报。
一切顾虑就这么被少年的锐气斩断,他不再犹疑,把人搂进怀里,面上全是春风般的笑意:“好,我和你困觉。”
“只和我一个呢?被你吃了?”
何苦喜欢被他抱着,不论互相拥抱还是靠在他怀里,都能让他有种什么都不用害怕的安心感,此时嘴上虽仍硬着,心却是瞬间软化了下来,然而,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的温柔声音却是立即让那心化作了一滩春水,他说:“只和你一个,一生一世。”
何苦喜欢何欢用这种语气说话,虽然不够惑人,也没法让人意乱情迷,可是,一字一句,都是实打实的真心话。这就是他的恋爱方式,简单明了,不需要任何猜忌揣测,一切随心。
我想同你谈个恋爱。
好啊,我也想同你在一起。
感情哪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从一开始,需要的也只是这两句话罢了。
第四十八章麻烦的孩子惹人疼
青虚子回来已经有些时候了,刚刚走了一个徒弟心中本就很是伤情,对大徒弟便格外怜惜起来,于是酝酿着语气站在一旁,预备待他二人了结再细细谈心。然而,何欢这不孝徒弟分明早就感知到了他的存在,还当着他的面和何苦抱来抱去,发觉自己不开口这两人大概能黏到天荒地老,青虚子也不禁黑了脸,立即便警醒道:“我就看看你们还能抱多久?”
大约是被抓时作死作得着实够狠,何欢此时也是难得的真怂,虽知大概是糊弄不过去的,仍是不由自主地拖延时间,试着商量道:“那,再抱一个时辰?”
他是想着能拖一刻是一刻,青虚子却是没法忍了,当即便将何苦扯到自己身边,只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随我过来。”
青虚子活了数百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做事也要比步邀莲周道了不知多少,带着两人进了湖畔竹屋,寻了坐垫,沏了茶,这才悠然坐下,对着二人淡淡道:“你们也乏了,坐吧。”
这是青虚子素日清修所在,二人皆不陌生,然而何苦总觉得自己有种早恋被班主任请到办公室喝茶的紧张感。他被青虚子拉着一时也没法靠近何欢,只能端着茶在心里暗自腹诽,一个十八岁,一个一百岁,都是成年人了,大家谈个恋爱至于吗?自恋又不犯法!
这情形在他们记忆里其实很常见,步青云幼时每逢犯错,青虚子便是如此谆谆教导,那时他顽劣,面上装得乖巧,心中却是不服,也跟何苦一般捧着茶杯默默听着,就连神情都是一模一样。何欢想,他的预计没错,即便步邀莲说出了真相,比起他,师尊还是更喜欢何苦的,这屋子里一切都很和谐,多余的是他这个魔修。
他做了八十年魔修,早不是当年那讨人喜欢的性子,要他再如步青云那般撒娇哄人,是断做不出来的。如今,还是少说些话,莫要破坏过去美好的回忆吧。
心中叹了一声,他坐得端正,端着茶杯细细一品,果真是幼时的味道,比他自己泡得要好上不知多少,顿时只觉心中一片平静,只淡淡道:“步邀莲应该还没走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他的道心不稳,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原就需要多加历练,去江湖上走走也好。”
他话里不予追究的意思很明显,青虚子自然是听出来了。步邀莲走前只将当年之事一一交代,不等青虚子说话,便已给了自己逐出师门永不归来的惩罚,那些曾对何欢坦言的心情对师父是一字未提,很是懂事。
如今,他这个大徒弟,也是半分不肯倾述自己苦衷,明明幼时是那般藏不住事的少年,到底是怎么长成了这般心思深沉的模样?又到底是忍受了多少痛,他这个受了一点委屈都要来到自己面前闹腾一番的大徒弟,才变成如今面前这一切喜怒哀乐都已看淡的何欢。
想到这里,青虚子很是心酸,原本拆散二人的心思也渐渐淡了,只道:“不说他了,我们说说你。”
青虚子同何欢再会之后,着实没什么舒心日子,如今得知他真是自己弟子,这几日在落仙湖听到的话便适时在脑海中浮了起来,纵是他性子温和也是忍不住抱怨:“你说自己就是这副德行,纵横江湖无恶不作,若是脱困,必把我玄门弟子全都绑了去好好伺候?还骂我一个牛鼻子老道整天虚情假意,妄作一副仁义模样,其实就是优柔寡断没有担当?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嗯?”
这个嗯字杀伤力极大,何苦一口茶呛在喉咙,捂着嘴咳嗽数声,这才明白何欢这胆大包天的货色为何百般不愿同青虚子谈话,委实是这死作得太大,想起来都怕啊!他错了,师父大人的胸襟果真是天下最广阔的,这样都没打死何欢,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亲爹吧。
他都是如此,何欢心情更是可想而知,把头埋得极低,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只能认命:“何欢入魔已深无可救药,任凭掌门责罚。”
能把第一魔修训得这般乖巧,江湖上也就玄门掌门一人了,然而见他如此青虚子却是更气,难得大声道:“你还说自己是魔修?你根本不会做魔修,你连什么是魔都不知道!你敢说你一举一动不是在效仿那风邪?你这八十年有哪天是过得真正快活?极乐宫就是你的囚笼,你留在那里一日,便会不断提醒自己为了大道必须要做个被魔道承认的魔修,只要世间还有极乐宫,你就永远不会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所以,这极乐宫你必须解散,你若还执迷不悟,我便亲手替你破了这个囚笼!”
正道领袖怒斥魔道第一人不会做魔修,这场景搁在外面可谓是十分滑稽,然而,何欢却是心神一颤,他没想到青虚子竟是真的看透了自己。
他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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