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旁边的兵士立即就想起身上前,却被范至给制止了,“再等等。”还是冷静点儿为好,既能等了这大半日,便是再多等等也不碍事的,得徒生出些无谓的事端来。
待到那几人又走近了些,一眼神较好的兵士皱了皱眉头,“大人,应当不是的,一粗汉加两个眉眼好看的公子哥儿,怎么看都不像是我们要等的人。”
待到三人再走近一些,却有另一兵士喃喃道:“我怎觉得那粗汉有点儿眼熟呢。”他挠挠后脑勺,死命地刮脑海里对各人的记忆,灵光闪过,突然拍手道:“是了,是以前伙头房的阿牛。”
任成器才不管什么阿牛不阿牛的,他听到说有两个眉眼好看的公子哥儿便突然来了劲儿,翻身趴伏在沙墙头,伸长了脖子往远处瞧,笑嘻嘻地道:“我也觉得那两个俊俏的小公子有点眼熟,可不就是……可不就是我那不肖子和他先生。”
待到完全看清小九一行人,任成器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咬牙道:“好个兔崽子,胆子越发大了,竟敢跑到边境来,待会儿铁定打断你的腿。”他到了气头上,整个人突然也有了点儿气势,只是还好没直接冒失地站起身来朝那边怒吼,还算有些分寸。
范至确定了来人,便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同他一道出去迎接。
于是他们一走出沙墙,就同小九他们来了个面对面,范至疾步走至小九近前,利落的抱拳道:“居延城范至,特来迎接将军。”
小九却是没想到会发生如眼下这般的事的,于是也微微一愣,木然道:“大人该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诸位,也不是什么将军。”
而任湘与阿牛则完全被这般架势给惊呆了,这人一直同他们在一起,又怎成了个将军?一会儿太君,一会将军的,这人是个什么贵人面相,竟次次都同那些人撞脸。
“下官并未认错,尚将军道,同任家公子同行的俊秀公子便是接任他位置的主帅。”范至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个表示欢迎的笑容来,无奈受心绪所扰,只觉得怪异。
“阿父……”任湘听到任家公子四字,下意识就看向了范至,不出意外的也就看清了站在其身旁的面沉如水的任成器,他打了个颤,躲在了小九的身后,“先生……”
“躲在他身后也没用,兔崽子,给我过来。”任成器挽起袖子,弓身脱了鞋子,拿起鞋子就照准了任湘的脑袋扔。
凭空飞来一物,惊醒了呆愣在己身所思所想中的小九,他下意识就是一个灵活的闪躲,加上一个利落的侧踢。
“康将军,是康将军。”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声,几个兵士猛地把目光投注在了小九身上,瞧着瞧着,他们红了眼眶,“将军,您终于回来了,居延一直在等着您呢。”
康永嘉?范至也愣住了,他在帝都时,康永嘉镇守在边境,而当他调来居延城时,这人又被召回了宫中,于是他却是一次也未见过这人的,居然……居然看上去如此弱不经风,他以前还想着这人是将门出身,又听闻敬帝只把他当弟弟看待,无甚男男之情,还曾猜想过这人大概长得虎背熊腰,却没想到……
范至觉得脸上有点儿烧,自己怎也以貌取人了,他咳了咳,尴尬道:“还请将军快快同我们回城主持大局。”
作者有话要说:
虐任茗很重要,感觉写得不够带劲儿,正在修改中,先把这一部分放上来orz
第75章全线崩溃
任茗自昨夜与暗土于隐秘处长谈之后,突然就想起了很多事,还有那人对自己许多承诺来,有些完成了,有些没完成,相同之处却是他自己一向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可不知怎地,昨夜梦里突然都记了起来,就连那人的神态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醒来枕面湿了一半,他才发现,其实自己是害怕的,害怕那人明明回来了,但有一天又突然消失了。
怨恨那人的是自己,报复那人的也是自己,如今舍不得那人的却也还是自己,任茗撑起了身子,靠坐在墙头,他自醒来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就只是那一句话:“若是有了孩子,待他长到九岁,我便退位,带你游山玩水去……”
这句话就像是给任茗下了咒,他的整颗心都是揪疼的,那人现在确实退位了,他们亦有了孩子,只是他和他没有在一起,自己若不……那人更不可能能活到儿九岁。
任茗的双拳攥得紧紧的,下唇早就被他自己给咬破了,只是他感觉不出疼,那些复杂的情绪就在心底激荡着,左胸处针扎似的疼痛一阵盖过一阵,不过一夜,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原以为的真相原来都是虚假的,原以为的虚无飘渺的情意却是一直真实的存在着,要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任茗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滑落。
良久,任茗终于平复了心情,仿佛用尽了全身气力般露出了个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自嘲道:“你可真没出息,当初的狠辣哪儿去了,若哭一哭便有用的话,此刻便该去那人面前哭去,还了他此生情,来世便不会再有什么牵扯了。”
同那人不会有什么牵扯了……
任茗想到此,整个人却是真正冷静了下来,不,总归有办法的,亲离是可解的,只要把毒渡到亲生子身上便可,而自己不能舍了儿,那便只有……他蓦地红了眼眶,喃喃道。
“大抵也只有像我这般冷心冷肺,心肠毒辣的人才能想到此等办法了。”
“嗯,我不爱你。因而若有一天你知晓了,骂我也好,恨我也好,也无甚关系的。”
“你别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
然后又是良久的沉默。
许久许久后,他才说了最后一句话:“这段孽缘,我以清偿了这债作为结束,有什么好难过的。”
不过是自此之后这段情再无可能了罢,有什么好难过的。
……
白日过去,黑夜很快到来,任茗睁眼躺在床榻上,默默的算着时辰,只待枕畔之人再睡熟个半分,半梦半醒间,便开始。
“在想什么?”明柯今晨醒来便觉得这人奇奇怪怪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如今又过了一个白日,却还是这样,便不得不问问了。
任茗闭目良久,深吸了一口气,做下了决定,于是道:“你没喝喜汤,为什么不喝?”
此话毕,明柯僵直了身子,糟了,这人该是气狠了,该如何解释?大滴的冷汗流入了他的鬓角,慌乱到了极点竟是不敢随意答话,待到稍稍平静些,他才勉强笑道:“若你后悔了呢。”只是这句话方才出口,明柯便知不对,就像是一瓢热油直接泼在了这人的怒火上,自己是决计讨不了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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