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测试

么回事。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左耳，又摸到脸上贴着一大块纱布，盖住大半左脸。
祝成发殷勤地搬来椅子，招呼蒋昭竹：“蒋老师，来坐。”
蒋昭竹跟他推让了一阵，最后赵筱茜出去又要了两把椅子，所有人才各自坐下来。
主要是蒋昭竹在说，祝成发偶尔在旁边附和补充，祝星晨渐渐听明白了，昨天他从那栋楼的六楼翻下去，翻到五楼阳台，就摔晕了。五楼那户人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回家，去阳台浇花的时候才发现祝星晨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当场就叫了救护车外加报了警。
在祝星晨昏过去的这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的功夫里，李梓是第一个被抓住的，经过调取监控和李梓的供认，范宁也已经被拘留了，过一会儿肖警官会来找祝星晨取证。
祝成发听到这，目露凶光，嘴里说：“儿子，你放心，我保证让他们在牢里多蹲几年。”
蒋昭竹轻咳一声，说：“这个……还是要相信法制，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待遇的。”
过了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肖警官也来了，当着一众监护人的面，先是严肃批评了祝星晨高空翻墙的高危行为，又给祝星晨简单做了笔录。但祝星晨刚醒，还有些镇定剂的效果，身上不是特别舒服，肖警官呆了一阵子，便停了记录，要他好好休息。
几个大人去门外商量正事了，病房里只剩半躺半坐的祝星晨和坐在他一左一右的祝月、居骁。
祝月摸了个苹果来吃，一边用一双眼睛去瞥另外那两人。
她从祝星晨醒来就觉得这两个人有点怪怪的。
之前黏黏糊糊的样子也怪，但是现在是另一种怪。
比如祝星晨完全不跟居骁对视，话也不说一句，居骁伸手扶他躺下，他挂着一溜吊瓶还动作很大地躲了一下。
居骁问了几句“饿不饿”“要喝水吗”“手冷不冷”，殷勤得都有点让祝月感到恶心了，祝星晨却吭都不吭一声，偶尔勉强给个点头摇头。
祝月几下把苹果啃完，干净利落丢进垃圾桶，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祝星晨一直偷偷眯着眼在看她，见她要走，慌乱地半起抬身子：“你去哪？”
祝月古怪地看他一眼：“我去洗手。还有，你手上打着针，压在被子里不疼吗？”
祝星晨装作没听见，又躺回去，别别扭扭半拧着身体，背着居骁那一侧，将半张脸埋在了被子里。
祝月洗了手出来，见祝星晨仍躺在床上假寐，眼皮子却颤个不停，惹得她有点想笑。
祝月坐下来玩起了手机，居骁忽然开口说：“学姐，你方便回避一下吗？我有些话……想私下和星晨聊聊。”
祝星晨不装睡了，猛地睁开眼，冲祝月微微摇头，做了个“别走”的嘴型。
祝月差点笑出来，装模作样掏出耳机戴上，说：“我没别的地方待啊，你们别管我，就在这聊吧，我不听。”
这下祝星晨和居骁的神色都尴尬了起来。
祝星晨嘴巴张了又闭，像被毒哑了似的，憋得满脸通红，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居骁只是沉默地看着祝月，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僵持了一会儿，干脆直接忽略她，开口说：“星晨，我之前跟你说的……”
祝星晨忙打断他：“你闭嘴。我不听。”
祝月耳机根本没开声音，站起来冲他俩翻了个白眼：“你们演偶像剧吗？闹什么呢？我走了。”
祝月摔上门出去，房里只剩祝星晨和居骁两个人。
居骁掀起被子一角，将手放到祝星晨手上，暖了暖他冰凉水肿的手背，祝星晨扎着针，不方便撤回去，只能别过头，任他捂着。
居骁说：“星星，你看看我好不好？”
祝星晨背朝着居骁一动不动，反问一句：“你在这里干嘛，我跟你绝交了。”
居骁轻轻摩挲了一下他手背，低声说：“我是来求复合的……不要分手好不好？”
第四十章鸭子（下）
祝星晨僵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点一点转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居骁。
居骁认真地回视他，脸上带了点红晕，说：“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方便听我说这些，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祝星晨坐起来，瞪着居骁，用左手把居骁覆在他手上的手拨开，居骁坚持又覆上来，祝星晨又拿开，居骁又盖住，甚至捉住他的左手，让他动不了。
祝星晨只能放弃，哭笑不得：“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居骁慢慢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请你原谅我之前的不清醒。”
祝星晨气极反笑：“居骁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你的善心要发到什么程度？四天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但凡有点自尊，就不会相信你现在说的任何一个字。”
居骁垂下眼睛，指尖微微颤抖，在祝星晨的皮肤上蹭了蹭，才说：“我理解你的生气……但我只想问，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祝星晨气冲冲说：“我不……”说到一半，看到居骁的表情，又怔愣了。
居骁极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倾身向前，听到“我不”两个字的时候，眼睛中瞬间浮现出一层水光，眼睫垂下来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顿时带了点湿意。
祝星晨心脏扑通跳了几下，转开目光，说：“你又是何必。”
“我……”居骁说了一个字，才觉得声音沙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之前对你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祝星晨不自在地说：“你少自恋了。就算是之前，我也没那么喜欢你。”
“我知道。可是我非常喜欢你。”
祝星晨再也忍不住，声音不由自主地高起来：“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之前你不喜欢我，现在又突然想通了，决定纡尊降贵喜欢一下我，然后再哪天，又想通，又开始不喜欢我？”
居骁忽然捉着祝星晨的左手，往身前拉了拉，按在自己胸口上，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在我自己意识到以前，我就喜欢你。”
祝星晨怔住了，少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口下，快速跳动的是一颗鲜活的心脏。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居骁定定望着他，祝星晨只觉自己冰凉手掌下，居骁的胸膛滚热烫手。
祝星晨下意识往回抽，居骁却牢牢把他按住了，忽然说：“星星，你听说过鸭子测试吗？”
居骁说：“如果我看到一只鸟……看起来像鸭子，游泳像鸭子，叫声像鸭子……”
祝星晨喃喃接道：“……那么它可能就是一只鸭子。”
居骁的目光是祝星晨熟悉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