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丹麦的夏天足够明朗,日照漫长,对于异乡人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季节。这时候几近黄昏,日光绵延悠长。
跪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纪译枕着额头俯瞰这座北欧童话。
“太好看了,好想死在这儿啊。”
已经习惯了他时常没头没脑冒出的话,徐杳然把纪译从地板上提起来,踢近了脚边的羊毛地毯垫在他膝盖下边:“你怎么专挑硬的地儿跪,要跪也跪这上边。”
“我们什么时候去教堂啊,吃完饭去么,还是去了再吃饭。”大理石教堂是哥本哈根城中标志,纪译心心念念。
徐杳然低头看他:“你还没吃饱?”
刚在飞机上连着吃了两份飞机餐,包括徐杳然的那份之后,纪豆子同学还眨着眼和空姐多要了一碗冰淇淋。
纪译现在揉揉肚子:“这里是饱了,但心里没饱。而且你也得吃饭呢,一路上你都没吃东西。”
“今天不出去了,晚上太冷,我叫点吃的到房间里来?”
克朗和人民币的汇率几乎一比一,物价却全非一比一。来酒店的一路,出租车上的计价器跳得纪译眼皮子发抖,心在滴血。
他突然勤俭节约起来,认真摇摇头:“我不吃了,你吃你想吃的就好。”
徐杳然蹲下来跪在他身后,伸出手掌包住纪译乖巧仰起的后颈,从脊背上一路摸了下去。
他沉着嗓子说:“我吃你就够了。”
酒店房间里的温度打得足够高,但地板上还是浸着冰凉。正方形的羊毛地毯不够长,纪译的两只脚还伸在外面,随着撞击一下下点着冰凉的地面。
身下的感觉炽烈,似岩浆涌流,但脚底又是踩着冰面的触感,两种极致的感官碰撞,刺激得纪译一直哼哼唧唧。
“你今天倒叫的好听。”徐杳然靠在纪译背后,抵着他的肩膀,牙齿与肩胛骨厮磨。
纪译懒得反驳,用手胡乱地去抓他背脊上的皮肤,着急地催促徐老师快点卖力,背上都是他用力刮蹭留下来的红痕。
陌生的环境总是让人兴奋,今天的徐杳然格外持久。底下一刻没松,又把纪译整个人抱起来,压在了落地窗边。他的额头贴在冰凉的窗面上,滚烫身体所有力量的支撑只有身后徐杳然的双臂。
眼前俯瞰下去,条条街道上白色的屋子里都亮起了湛黄色的灯光。他们的屋子没有开灯,任凭窗外的光线照进来,给互相纠缠的身体镀上一层暧昧不清的暖光。
纪译把全部重量压在身后的手臂上,试着坏不肯使劲。随着抵达的高`潮,两人一起跌回到了地毯上。徐杳然顺势换了个姿势,握住纪译的脚踝,张开双腿按在落地窗的窗脚边。两人刚好正面相靠,灼热的冲动在下腹酝酿。
时间气氛刚刚好,纪译脑子一热,一弯腰,低头含住了跟前的人。
他的舌尖上下勾勒形状,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流转,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进了两根手指,随着吞吐的节奏愈动愈快。
徐杳然把抵着他的后脑勺挤进喉腔深处,手指跟着撑开软肉,找到熟悉的那一点拿指腹上下刮蹭。
“嗯……”纪译实在忍受不住,张开嘴唇一声呻吟之后松开了嘴,把额头抵在他腰腹上喘气。
徐杳然把人抱回到腰上,扣着他的肩膀,再一次挺身进入。
别人出国旅游,第一天都是什么有意义就去干什么,到纪译这儿其实也说得通什么有意义就干什么。
第二天清晨,日出比熟悉的时刻都要早,半梦半醒之间,纪译好像听见徐老师俯在耳边说要出门。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醒来发现房间里就剩了自己一个人。提上裤子走人的徐杳然只给他留了张字条,说午饭时间回来,打发纪译自己找地方消磨这一个上午。
丹麦首都是世界闻名的自行车之都,昨天从机场来的路上,能看见每条街道上都划分着宽阔的自行车道,连接海滨天幕。纪译拾好下楼,打算借辆自行车,在异国他乡晨练。
酒店就提供租赁自行车,但前台看着纪译却有些为难:“我们这儿租车必须提供护照或者能用来抵押的身份证明。”
纪译的护照和证件都在徐杳然的钱包里,他只好商量道:“抵押房卡行么?”
“您住在哪个房间?我帮您查一下。”
“2502。”
前台小姐在电脑上噼里啪啦输入了一串字,然后抬头微笑道:“是这样哦,您的先生在早上出去之前已经替您租好了一辆车,您需要的话现在直接取走就行了。”
纪译一愣,低头笑了一下才说好这个称呼未太好听了。
晴朗的上午,哥本哈根的天空是一种几近透明的蔚蓝,街边每扇窗户上都反射出海面的粼粼波光。
纪译蹬着自行车,穿行在悠闲的街道间。他先打包了一份开放三明治,沿途经过长堤公园,蹲在小美人鱼铜像不远处的花岗上看海浪扑沙。
一个人的时间过得比想象中快,纪译拍拍膝盖站起来,觉得徐杳然也该回来了。
他跨上自行车往酒店的方向悠闲地骑回去,因为带了地图,自信满满地绕着没走过的小路穿来插去。
这儿的很多街道还都保留着小镇风貌,各式商铺沿街而立,门脸小但致。
街道越走越狭窄,一个没留神,纪译的自行车不小心刮蹭到一家店门口摆着的木春菊。他连忙停下车来,去扶正那些被撞歪的白色木栏杆。
听到门口的声响,店里的老板慢悠悠地走出来,眼见一张罕见的东方脸孔,于是他摆摆手说:“没事的,这块地方一天能被人撞到三次。”
老板用的是平翘舌不分勉强能让人听懂的中国话,纪译看一眼门帘紧闭的店铺橱窗,跟着走了进去。
店里面别有洞天。虽然只是一家不怎么特别的工艺品店,但铺子起码打通了隔壁三家店那么大,各式各样的致物件摆在柜子上琳琅十色。
纪译握着一个和他来自一个地方的瓷杯:“老板,您会说中文?是去过中国么?”
“你喊我henrik就行了,”他在最里面的桐木桌上放下雪茄,“我的妻子是中国人,她在南方长大。”
“这样啊,怪不得您平翘舌也不分。”
纪译放眼看去,这儿摆着的大部分东西都带着点东方特色,只有角落里最深处的那个橱柜例外三层的柜子上每一层都摆着大小刚好的九宫格,上面盖着玻璃,每一格里摆着的东西都不同。有珍珠耳坠,有玫瑰形状的戒印,也有泛着幽光的象牙吊坠。
但他的目光被一对戒指吸引住了。很普通的款式,一圈窄窄的银色细圈,没有任何花纹,戒托上的装饰却很特别。不是钻石,只是一颗大小差不多的淡色宝石,在灯光下泛着玫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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