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转移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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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奔回营地的竟然是裴时嘉。
“时嘉?”等裴时嘉骑着赤马走近了,白容真才看见,裴时嘉怀里还有一个人晏承。
“容哥,救他,阿承中了毒箭!”裴时嘉小心翼翼抱着晏承下了马,一边说着一边抱着人往帐营里走。
裴朗远远就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裴时嘉一回来没顾得上见他,反而是把受伤的晏承送去急救。回来的探子反而还慢了裴时嘉几步。
“报大将军,我方全胜!”探子神色激动地向裴朗将军说着,裴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医师急救的营帐,带上心腹去审讯抓回来的细作就是那暗中放毒箭的人。
这是白容真医治伤兵的专属营帐,里边只有他们三人。晏承双唇苍白,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软垫上。裴时嘉在一边握着他的手,看着白容真用火焰烧了过酒的刀口,剔出了箭头,又干脆利落地剔掉乌黑的皮肉,流出来的血还是暗红发黑的。
“容哥,怎么样?”裴时嘉低着声音,抑制着自己的颤抖。
白容真皱着眉,恍若未闻,继续低头为晏承拔箭头、剔死肉,他动作熟练麻利,不多时,干净的软垫上血红一片,他的手也被染得鲜红。
“幸好你刚刚没有强行拔箭。”白容真起身迅速抓药,裴时嘉看得眼花,紧接着就被塞了一个竹篮子。
“你快快将这送去灶房那边煎了。”裴时嘉听了,当即飞跑着过去,自己动手煎药。
等到擦拭了伤口,为晏承包扎之后,白容真这才起身,对着裴时嘉低声说:“这不是普通毒药。”
“阿承会醒过来的,对吧?”裴时嘉刚刚握着他的手,一旦晏承的脉象弱了下去,他就急得不行。
白容真回道:“自然能醒过来的。”听到白容真肯定的话语,裴时嘉终于长长松一口气。
还好,幸好,阿承中的不是必死的毒。
裴时嘉眸色温柔地望向转移到他床榻上,沉沉地睡着的晏承。
“只是……我往日从未见过这毒,倒是听师父提过,世上有能让人经脉尽废、行动不能的毒,那描述与晏副将很是相似……”白容真不敢断言,是不是废了这腿,也只能等着晏承醒过来才知道了。
但是裴时嘉显然对晏承关心过了头,先告诉他,让他有个底也好。
裴时嘉听完,震惊地懵在了原地。
“……这是真的吗?”裴时嘉好一会,才问。
“不一定是,我只是猜测一番。”白容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两人怕吵到晏承歇息,走到外室,继续说,“如果当真如此,那箭肯定不是冲着晏副将去的,倒是当时,你们可是在一块儿?”白容真这番话一出,裴时嘉当即明白了过来。
原来有人不是想要他的命,而是想让他就此残废,终生不能再上战场。
裴时嘉眼底筑起厚厚一层冰,旁边的白容真感受到他陡然变化的气息,没说什么。
“有劳容哥了,这儿我会看着,外边还有其他弟兄需要医治,拜托容哥了。”裴时嘉送走白容真,唤来曹迎,托他在一旁随时看着晏承。
曹迎重重点头应下来:“小将军您快去裴将军那儿罢,这儿自有我看着,晏副将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多谢你,曹迎。”裴时嘉说完,再看一眼晏承,深吸一口气,奔去找裴朗。
对付奸细,他们多的是手段让这些细作说出实情。
营地里竟是不止一个细作,就着郭枫抓住的那人,裴朗揪出了不下十个探子,有些是无关紧要的人,有些则是如狼似虎,暗暗窥伺已久。
裴朗很少生气,但此次却是冷了脸。
“父亲,我来了。”裴时嘉进入裴朗的营帐,里边只有他父亲、郭真意将军和郭枫三人。
“郭将军,枫哥。”他朝他们一一打招呼,见了父亲的脸色,知道此次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起坐下罢。”裴朗叹息一声。
裴时嘉端坐着,听下来,只觉得脊背发寒,内心凉了一片。
第63章废腿
果然是朝廷里那些人搞的鬼。
裴朗逼问出来,这些人竟然是当朝大司农与傅家推出来的。掌管着租税、盐铁、钱谷等的大司农,自然是不满足于“微薄”的俸禄,歪了心思想要通过别的路子挣银钱,捞油水。
任职大司农,最容易接触得到各地的走货人,也有隐秘的线路,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通过各种路径,与周边的小国做各种交易。古羌那边有大量物美价廉的皮革、乳酪、骏马、香草、花椒、香梨、甜瓜等等。因着有秘密的线路,他们每次都是偷偷运送货物而不需要向朝廷缴纳税,如此一来,其中的巨大利润无法想象。而古羌人长期游走在大草原和荒漠上,时常需要向他们采买武器。
这几年,朝廷在边疆的守卫加强了,大司农的人想要再偷偷运输货物回大齐中原几乎是不可能的。若是遇上能够通融,下贿赂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的将领还好,他们赚的足够多,分出一点来打点也不是问题。怪只怪,裴家军根本不吃这一套。裴朗、裴时嘉等人刚正廉洁,宁愿清贫如洗,也不愿要他们的贿赂。
夺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那大司农自是不愿意了,更何况,他的背后,还供着许多大官。既然裴家不愿意白得这个油差,多的是人想要,他们便决意让裴家人再无翻身之力。
而傅家,他们或许是无知无觉,但为大司农等人走货销出去如此多的货物,怎么可能会不怀疑呢?大司农倒是个有心思的,知道直接从自己手上走出去的货定会遭人怀疑,故而让他人代为出售。
这两年,大齐与古羌的形势变得更为恶劣,大司农不甘就此放弃经营多年的线路和坐拥金山的快感,又因为裴家军日渐高涨的名声,此时不作为,以后都绝无可能了。
之后的事情,就这么一点点发生了。
裴时嘉听得怒火中烧,却只能阴冷着脸,拳头攥得紧紧的,恨不得冲回京城,将那伙人碎尸万段。难道,就因为一己私欲,勾连外族,残害同胞,这样得来的银钱,用得安心吗?
他们将武器卖给古羌人,到最后,这些利箭全都打在他们大齐子民的身上。
“时嘉,你冷静冷静。”裴朗看着儿子攥紧的拳头,指甲已经深深扎紧掌心,说了一句。
“父亲,我懂了。”裴时嘉起身,“歹人陷我同胞弟兄于危难,这口气,孩儿咽不下!”他说完,转身就走,留下裴朗等人沉默不言。
皇帝知道吗?就这么纵容吗?他们都不清楚皇帝的心意,也不敢去揣测。
但裴时嘉寒心了,他甩着衣袖,心沉到底,暗暗发誓,定要揪得他们老底翻天。
*
晏承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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