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求求您,救救我儿子,他才十七岁啊,我就剩这一个儿子相依为命了,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妇人年纪不大但看起来竞像七老八十了一般,物质和神的双重压力剥削了她好几十年的岁月,此刻佝偻着背,抱着林恩的大腿。
后者憔悴的脸上有些动容,作为这里唯一一个父亲身份的人,他比这里所有人都痛心这种画面,然而现实却是,他许不下任何的承诺:“我们尽力。”每说这四个字,那双棕色的眼睛里暗沉就多了一分。
他们现在连自救都没有办法,谈何救人,可是医生的天性在那里,他们无法把任何一个病人送出去。
如果他们都倒下了,这里的人面对的恐怕只有绝望了。
德克翻了翻药盒,那里最后一个注射针头都没有了,就算有也没用了,药物早就用干净了。用完的除了这些东西,还有基本的食物,他们已经连着喝了三天的水,这之前那餐还是挪亚在周边森林里打来的一只兔子,可是现在这里别说兔子了,连老鼠都找不到了。附近的能吃的野菜都被这里的人割了个干净。
所有的情况,都像是在等死一样。
绝望的不仅仅是这里的居民,还有他们这些外来人口。
“我要回家,为什么要派我来这里,我讨厌这里,我要回家呜呜……”最先崩溃的是那个一向安安静静有些腼腆的乃木,一个年轻的医生,似乎才毕业,因为能力优秀被推荐到了这次的活动,这一切的当然都是从德克嘴里听说的。
草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站了出来:“我有个计划……”
“你疯了吗,要是被他们发现你也会像村长的儿子那样被切成好几块挂在村子里示众!”林恩双目通红的看着土跺上神色平平的少年猎人。去塞格司(悍匪的首领)那里偷取食物和药物不是找死吗,即使对方已经拿到了猎人证,可是怎么说都还只是一个孩子,他们几个大人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去冒这样的生命危险。
另几个人虽然没有表现的像林恩这么激动,不过不赞同的神色也很明显。
草没有丝毫改变想法的意思:“放心吧,我的能力你们也大概清楚了,他们的子弹对我没用,而且我还有另一项能力,只要我愿意,周围接近五十米的生物我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联系到猎人协会,而且我们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等了,再这样下去牺牲的人更多,我发誓,我会活着回来的!”
见他态度坚决,一旁的挪亚开口:“还是让我去吧。”
草道:“不行,你得留下来照顾医生,如果我不能及时赶回来,那些病人发病了怎么办?对付他们你比我更得心应手不是么?而且我比你更方便影藏。”
挪亚的能力当然没话说,他是个不错的强化系念能力,发动绝对攻击的时候草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可是他的绝对领域并不适合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没给他们反驳的时间,草已经挥了挥手跑远了。
比起他们,草更加迫切的需要食物,他这几天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相对于普通人,食物对他来说已不仅仅只是维持身体机能运转的东西,他也是最近才发现,饿到极致的时候他的念能力就开始缩减,这有点像身体达到某个警戒线后自动出现的补救方式,不过,吃念……
还真是……而且这种情况到底又是怎么产生的!
为什么只吃自己的不吃别人的?【喂!
草弄倒了个正在草丛里方便的小弟,然后copy了人家的样子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进去。他最先去的地方当然是厨房,至于怎么去的,饿了这么多天,现在一丁点食物的香味都能让他的鼻子进化到非人类状态。
给自己加完血后,草准备摸索着往仓库那里去,半路上冲出来个红须汉子一把扯过他,那力道跟拉牛似的,脸色跟他毛发一样红,喷喷的讲了一大堆,那语速快的简直非人类,等草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对方半拉半扯的带到了大堂里,然后这位性格急切的兄弟鼓励的拍了拍还没恢复系统的他:“好好表现!”
他一定身就看到自己正站在一大群打扮野人的汉子们之间,给人围观,再一扫视就看到了坐在豹皮老大椅上的紫发男人首领塞格司,深紫色的头发蓬卷的有点像狮子头,面目宽大,配着同样蓬松的大胡子格外的威武。浓密的毛发下没被眼罩遮住的右眼正望着他:“牛伢子,给大家来段你家乡的舞蹈助助兴。”
卧槽,这么急着投胎似地拉过来就是为了跳舞?牛伢子?还有这什么名字,天朝乡土气息这么浓厚!
“来一个!来一个!”
稍微愣了一下神就听见下面的人开始起哄,气势跟军训幺歌似的。要说舞蹈,真心不会,他这辈子就学了一点国标舞,还是师兄硬逼着学的,其他的一概不会,总不能在这里跳国标,会被当成神经病的,就在下面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老大似乎不满的将盛满酒水的大碗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的时候,草咳了咳嗓子,将声音尽量压的让人听起来是因为喉咙不舒服造成的变声:“那就来一个吧。”
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最后草张开了双手……
第一节,原地踏步……
嗯,就是第八号广播体超,为什么不跳后来改进的,那是因为他不会,改进的出来后他已经辍学了。=口=
等他跳完全套,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木!
只有一个人鼓掌了:“好好好!从来没见过这么特殊的舞蹈,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一连三个好让木着脸的众人回过了神,首领笑了,然后大家也笑了。
草这才注意到首领旁边鼓掌的那个人,带着一顶灰色的帽子,看不清发色,脸也被遮住了一半,但是下半张脸却又异常的眼熟,就在他盯着他看的时候,对方微微抬了一下头,然后他就和帽檐下那双眼睛对上了。
被周围的火把染红的绿色眼睛。
那人嘴角依旧保持着微笑的弧度,坐在塞格司身边,塞格司居然在给他倒酒。
草一头雾水的走出了大堂。
为什么侠客会在这里?刚才的是师兄还是侠客?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多久,等他走出去不远,侠客跟了上来,在草开口之前说道:“是我。”施楚拉过他,“找个地方说话,去我房里,这不方便。”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草满脑子疑问。
“说来话长,”施楚关了房门,“我之前也在下面那个村子,那时候疾病刚开始流行,认识了几个医生,他们其中有人帮助过我,所以我就留下来负责替他们在山上采采草药神马的,结果在山上遇到了疑似感染的塞格司,当时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把他救活了……现在出山的道路毁了,这里也有不少人感染,为了禁止传染塞格司直接将那些尸体毁了,为了以防万一,他把我软禁在了这里……”
师兄说了一大堆,唯独一句话让草激动起来:“这样说,师兄你知道怎么治这种病!”
施楚摇了摇头:“不,塞格司当初得的并不是这种病,只是类似而已,我不过骗了一下他。”
草顿时萎靡下来:“塞格司现在占有了所有的资源,你认识的那批医生在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现在村里的情况已经无法想象了,再拖下去,就算没有感染,我们也会死,饿死,所以我才冒险上来找点食物和药草带回去。”
施楚摸了摸草的头顶,表情有些哀怆,却依旧挤出了一个安慰性的笑容:“不要着急,总会有办法的,你说的事,我可以帮你,在这里我比较熟,只要不出山寨我还是挺自由的,我可以在这里给你做内应,然后利用医生的身份帮你把药物运出去,不能一次性太多,只能一点点的弄了,多了他们会发觉。”
草扛着一袋子药草和医疗必需品完好无缺的回来时,被灰色笼罩的小小诊所里大家脸上不约而同的出现了激动地笑容。
然后草把情况说了一遍,包括他师兄在里面做内因的事情,虽然林恩和德克几人还是有点担心,不过在草当着面变身以及信誓旦旦和鼓吹师兄的情况下,迫于现实的压力,大家最后还是点了头。
于是这样几来几往他也凑够了不少物质,不仅解决了药物的问题,还能挽救一下这里为数不多的饿到几乎吃泥土的当地居民。
持续了这么久竟然没被发现连草都开始佩服他师兄是怎么做到的了,虽然他每次打听师兄都只给他一个安抚性的笑容然后跟他说没事,相信他就行了。说到信任,草对施楚的信任当然是毋庸置疑的,上辈子这点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用当初一个兄弟话说就是:施楚要是说地球是方的草也信,不仅信了还强迫一大堆兄弟也这么认为!这已经到该去打针吃药的地步了。
塞格司那边有师兄罩着当然没事,可是不代表会出现别的意外。
而且这个意外很快就发生了。
草一如既往的从山寨那里扛回了物资交给林恩他们之后,一推开门就被屋子里的血腥味吓了个够呛,等他打开雷达,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窜至他的眼前,正扑过来的时候被草条件反射的一推对方退后了几步坐在了身后的床上,草听到他闷哼一声,以及后脑勺在墙壁上砸出的“嘭”的一声响。
看清那张脸后,草愣了一下走了过去:“伊尔迷!”
对方微微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有些朦胧,一贯的没有焦距。草将他放在床上平躺着,才看见他胸口上那个窟窿,被他用念止住了血,衣服还是染红了一大片,而且枪伤好像还不止一处,草下山的时候确实听到了枪声,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等他准备冲出去的时候,枪声响起,但是却是在另一个方向,他的雷达里确实有一个人在他前面冲了出去,往他相反的地方跑了,对方穿着山寨里的衣服,又是背面,加上并没有那头标志性的长发,草当然没有想到会是伊尔迷。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伊尔迷一定早就躲在那里,而且知道是他,冲出去估计也是为了替他引开敌人。
被伊尔迷抓住的那只手开始发热,热的他有些头昏脑胀,这种温度好像是从身体内部彭洒出来的似地,而且无法克制,草觉得他心里有个地方开始发生了变化,而且这个变化让他惊慌甚至不知所措,他现在连对上伊尔迷视线的勇气都没有。也没看对方什么表情,草挣脱了伊尔迷的手,丢下一句:“我去找医生。”之后竟然跟逃跑似的离开了屋子。
伤口不在要害处,而且伊尔迷的体质好,几乎好到让几个医生诧异的地步,所以伤势也好得快,交代了几句后,林恩吩咐了草几句,完全不顾草暗示的眼神把他和伊尔迷留在了一个屋子。
一出门,林恩就开始哈哈大笑:“总算见到了那小子手忙脚乱不淡定的样子,这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么,你没看到刚才出来的时候那小子一脸委屈的小媳妇样哈哈……特别是床上那个长头发的男人盯着他看的时候,哈哈你没看到,他居然连耳朵都红了!”
德克也笑:“嗯,确实很有趣。那个年轻人看起来似乎是小草很重要的人啊。”
他们的对话屋子里两人当然听到了,草在墙上找墙缝钻出去的时候,伊尔迷平平淡淡却难掩愉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小草,过来。”
“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草准备夺门而出的时候,伊尔迷闷哼一声,似乎极其痛苦,等草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到伊尔迷面前嘘寒问暖去了,正准备抽身的时候被对方一把抱住,脸颊紧紧的贴在伊尔迷的颈脖处,然后伊尔迷略带笑意的声音传进他的脑海里:“小草,你在害羞吗?”
“胡说,我脸皮比城墙都厚!”一说完就后悔了,有哪个白痴会这么贬低自己。一面对伊尔迷这货,他的傻逼气质就与日俱增的让人吃惊!
草听着伊尔迷的闷笑声愈渐窘迫的时候开始转移话题:“伊尔迷,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完成任务,”顿了顿,伊尔迷接着道,“我杀了塞格司。”
草从他怀里爬起来,再次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杀了塞格司。”
草脑海里的冒出来的念头还没汇聚成一条主线,他家的门又被人推开了,看了屋子里姿势暧昧的两人顿了顿,最后娃娃脸的金发青年笑道:“原来揍敌客家的大少爷也在啊,幸会幸会。”
刚才还正被他担忧着的人平安无事的出现,草难掩愉悦:“师兄,你没事太好了!”
施楚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眼神顿时柔和了不少:“没事,多亏了伊尔迷的福,我才能平安的从那里出来。”
“山上怎么样了?”
“五个当家相互猜疑,最后打成了一片,两败俱伤,上面现在一片混乱,估计这段时间是没办法来扰民了。”侠客眨了眨眼睛,“我还顺手带走了他们不少东西。”
“太好了。”草准备爬起来的时候腰上的手一紧,抬头看见伊尔迷望着他才想起来一件事,刚才太高兴喊漏了嘴,只好尽量找一个不算太牵强的理由:“那个,侠客之前和我在网游里认识的,里面他是我大师兄,后来在无冥城还帮了我们一把。”
在游戏里认识的伊尔迷当然不信,他几乎知道小草所有的账号。草肯定不知道他在游戏里的接触的任何一个陌生的药师、队友、路人甲、商贩还是npc里面都有伊尔迷的影子。因为“我们”这两个字,伊尔迷心情莫名好了一点,而且这种面面对质也不是他的作风,要是实在看不顺眼,杀手当然会选择他们自己的处事方式,暗地里解决。
施楚莫名的脊背一冷,然后就看到了伊尔迷那双阴冷的眸子,稍稍愣了一下,笑的更开了:“对,就和小草说的那样,他可是我亲爱的小师弟呢。”
那双漆黑的毫无光泽的眸子又暗了几分。
施楚因为有过一点经验所以在帮着林恩他们处理那些病人,刚好接替草的工作,至于草,当然是留下来照顾伊尔迷,这已经不是草自己能决定的事情了,几乎所有人看着他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理所当然个毛啊!
伊尔迷看着低头给自己换纱布也能换的脸色风云变幻的草,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是露在外面的颈脖却白皙的能看见血管,动来动去的隐隐约约的露出来的锁骨就是很想让人咬上一口,特别是在想起军舰岛那一晚上之后,他的身体就会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热,就连揍敌客家针对这种事情的刑讯好像也没什么用了。双手不受克制的抬起了草的下巴,在对方微微错愕的时候伊尔迷低头吻了上去。
伊尔迷眼睛里饱含的情绪草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早在上一次滚传单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觉不对劲了,不仅仅只是伊尔迷,他发现自己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再怎么排斥和抗拒,也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伊尔迷吻他的时候他不仅不排斥反而还觉得心跳加快,所以当初尼特罗提出让他到这里来,他几乎立刻就答应了,不仅仅是为了还那份债款,还有逃避自己对伊尔迷的感情。
而现在,他终于发现自己无可救药了!t口t
等伊尔迷准备提枪上阵的时候,娃娃脸的金发青年推开了门,笑眯眯的看着床上凌乱不堪的两人,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伊尔迷的眼神很明显:打扰了就快滚啊!
草已经脸色通红的从伊尔迷身下爬了出来,一副被捉奸在床的忐忑样,半天挤出一句话:“师兄,记得敲门啊……”
施楚倒是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抓了抓脸颊:“我也没想到你们大白天的……”
后面当然不用说了。
草捂着脑袋蹲在诊所门口,施楚在他旁边摇扇子给火炉煽火,这里设备简陋,一切都复古了,施楚转过头来,看着某人露在外面通红的耳尖:“李立啊,你不会来真的吧。”
半响才见那颗脑袋动了动,然后草一脸哭丧的抬起头来:“师兄,怎么办,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那可是揍敌客家的长子啊,伊尔迷啊!”
“……”
“你和他做了?”一问完施楚就见某人从头红到了尾,不用回答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最后加了一句,“你是1还是0?”
“什么?”
“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看见对方的反应,施楚觉得他又懂了。不,这根本就是一句废话吧,草做上面的估计也是被插的那个==!
“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想的,要不师兄我煮碗面给你吃?”
在这里呆了两三天,伊尔迷的伤也几乎痊愈了,他彪悍的身体素质再一次震撼了所有人,那可是六七个弹孔啊,有几个还打穿了,对这个混蛋来说那是穿耳洞的级别吧喂!
自从上次被师兄捉奸在床,草已经保持了高度的警惕,伊尔迷每次准备动手动脚的时候他就溜的比兔子还快。
第三天的时候伊尔迷说要回去复命,问草愿不愿意跟他回去,草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绝对不是因为他觉得伊尔迷进来的方式肯定很惊悚)林恩和德克他们还在这里,不说他现在还是“国家公务员”的身份,就是感情上他也不能离开这里,他可没忘记林恩就算饿着也会把最后一点口粮偷偷省给他的事情,现在自己和伊尔迷出去了显得太不厚道了,心里这个坎他自己也过不去。而且山上那群土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来,再加上这里一点改善都没有的病情。
“你先走吧,我决定留在这里,跟着你说不定还影响了你的脚程,等你出去后把这里的情况反映给猎人协会,到时候让会长再派人过来支援。”草放缓了语气,希望伊尔迷能理解。
对方沉默了半响,最后只是摸了摸他的头:“你要小心,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末了伊尔迷看了一眼不远处看天的侠客,最后心里那句话还是压了回去,改成了亲吻对方的额头,细细浅浅的吻从眉心一直滑到嘴角,最后停在了耳边:“小草,一定要等我。”说完给他脖子上挂了一块怀表。
等伊尔迷的身影走远了,施楚拍上他的肩膀,草才回神,一抹,耳尖好像被伊尔迷咬出血了,他看着指间的血发愣,回想刚才伊尔迷深情款款的眼神和温柔的话语,转头问施楚:“这个伊尔迷会不会是穿的?”其实他想说,面瘫脸冷血无情最优秀的杀人机器这样好恐怖啊!
施楚摇了摇头:“不是穿的,只是得了一种病,而且无药可医也。”然后拍了拍突然变得又呆又傻的某人一下,“好了,咱们回家!”
伊尔迷刚离开一天,村子里的情况又恶化了,好像是突然间变异的一样,那些原本还好好的病人突然狂化了,草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没有跟着伊尔迷离开,因为这样他才能救下林恩一命。
小小的诊所墙壁上到处都是血,不管是病人的还是他们自己的。
有几个狂化的病人已经打了药,现在是昏迷状态,还有一些因为无能为力,已经死了,草留下来清理现场,施楚和挪亚将那些已经病逝的病人带出去火化了。
三个医生因为体力不够,已经有些虚脱,草只好再次站起来,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任务,在他将最后一个病人放在床上的时候听到了那边一向温声细语的德克的吼声:“林恩,你为什么要隐瞒!”
“我没事,真的,德克,你不要激动,会吵醒病人。”
“还说没事,你已经接连打翻几个试管了,而且化学药剂的名字总是记错,我知道你根本不是这样马虎的人……对不起,我偷偷拿了你的血做了检验。”
对面的林恩脸色突然变得异常苍白,在看见好友眼里那星星点点汇聚起来的绝望时,德克已经没有了一贯处变不惊如浴春风的样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声音沙哑而憔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们!”
相对于他,一向大大咧咧的林恩显得还要平静,他只是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别这样,德克,伊尔迷先生不是已经出去了吗,我们马上会有救的!相信我,我怎么舍得死,我还要活着回去见我最爱的莉莉和爱牙呢。”
好像他真的会回去一样,林恩脸上的笑容比所有人的从容和安静。
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脸色苍白憔悴的的乃木原本死气沉沉的目光被那个笑容感染,眼里似乎也迸出了阳光,衬的眼角的泪水闪亮闪亮的:“是的,我们都会回去的,一定会的,大家都要平平安安的回去。”
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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